很快后面的人就把他追上,这让他在逃走的时候,不得不时不时的停下来应付身后的各种暗器兵刃。
就这样一边跑一边对付身后的追兵,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半天的溃逃已经把早先恢复的那一点体力早就消耗殆尽。
半天的边跑边打,将他本就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精神已变得更加疲惫。
眼中已布满了血丝,汗水已将身上的衣衫湿透了,脸上已经布满了灰尘,衣服已经变成了布条,手中的长剑也不见了踪影。
现在的薛无影,说狼狈那是比较客气的,说如丧家之犬绝对没有夸大其词,这就是他现在的处境。
体力已被消耗完,追杀的人也将他逼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这半天的奔逃,他已不知道自己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只知道这个地方很幽静偏僻,绝不会有人到这里来。空地上长满了青草与野花,缤纷多彩的野花点缀在绿色的草地上,就好似一颗颗天上的宝石掉落在人间。
草地中间,有一个土堆,土堆上的草修剪的很整齐,土堆前面有一块木牌,这是一块空白的木牌,一个字也没有。
这显然是一座墓,墓主人是谁却没人知道。
这座墓显然有人经常来打扫。
薛无影就被人围在了这里,
没有了多余的话语,该说的话早已说了,现在已经无话可说。
既然已无话可说,那就只剩下一条路,动手。
章一痕的短剑那是那么疾、那么快、那么狠,川中双侯的出手还是那么稳、那么准。
很快,薛无影就被三人逼到了空地中间的墓上,木牌已被打折,墓上的泥土也被打的到处都是,墓早已被掀开,墓中除了一口棺材几件衣服之外,居然什么都没有,死人都没有一个。
原来这只是一个衣冠冢,难怪墓碑上连名字都没有了。
章一痕他们不想去管,只想将薛无影捉住带走。
薛无影也没有去管它,已没有时间去管这座墓为什么是衣冠冢,他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去管人家的事。
章一痕他们已将薛无影逼到了衣冠冢里面。
薛无影站在空棺材里,脸上连苦笑都已挤不出来了,他已没有力气再笑,连笑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站在这好像就是早就为自己挖好的坟墓里,心中除了绝望什么都没有了。
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他已经疲力尽,连笑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逃走就更不用说了。
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也绝不会有人来,也就不会有人来救他。
这时候无论是谁的心里都只会有绝望,除了绝望不会有其他的念头。
章一痕一掌拍过去,把薛无影拍的在地上滚了几滚,泥土也溅起老高,一身泥土的薛无影更加狼狈了。
章一痕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川中双侯冰冷的脸上似乎也有了笑容。
章一痕手中短剑又举了起来,这一件刺下去,他绝对有把握将薛无影的咽喉刺穿。
这时候哪怕是一个三岁小孩都可以把薛无影的咽喉刺穿。
剑光闪起,川中双侯也闭上了眼睛,仿佛也不忍看见这结果。
薛无影的咽喉并没有被刺穿,也没有鲜血溅出来。
有人飞了出去,飞出去的人不是已经动弹不了的薛无影,他还好好的躺在棺材旁边的泥土上。
飞出去的人是要刺穿人咽喉的章一痕,几乎在他飞出去的同时,响起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喊叫声“流莺”。这喊叫声是那么的撕心裂肺,传进人的耳朵里,眼泪几乎忍不住的要流出来。
“砰”的一声,章一痕狠狠地摔在地上,耳中“流莺”的喊叫声还没有停。
这一下直摔得章一痕眼中直冒金星,差点没将全身骨头摔散架。
一个面目全被胡须头发遮住的人出现在场中央,那声撕心裂肺的“流莺”就是他嘴里喊出来的。
他是怎么出现在场中的,没有人看清楚,就好像是从天而降似得,又好像是一直就在那里,只不过是个隐形人,大家看不见。
这个除了眼睛还看得见,面上其他地方都已看不见的人,站在衣冠冢边上满面泪水,手中捧着一捧泥土嚎啕大哭。嘴里还在喃喃的念叨:“流莺,流莺,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没有保护好你呀!”
这疯子一样的人哭的场中每一个人都感到心酸,几乎都忍不住要陪着他流泪。
哭了一会儿,疯子忽然跳起来,站到章一痕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襟,道:“你为什么要让流莺得不到安宁?你为什么要刨开流莺的墓?”
章一痕心道:“我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一个疯子,眼看到手的肥羊没捉住。”这疯子怎么出手把自己摔出去的,他不知道,因为根本没看见,只感觉手臂一紧就被甩出去了,身上的麻穴也不知道怎么被点了。
这疯子武功很高,自己绝不会是他的对手,嘴里也就不敢说出什么不干不净的话,道:“我们不是故意的。”
疯子道:“不是故意的?流莺躺在这里也没有惹到你们,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行了?”
这疯子不但疯,还有点得理不饶人。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气的眼珠发红,双手发颤,呼吸越来越粗。
忽的,疯子又绕着所有人转了一圈,将场中的每个人都摔了出去,这一下摔得有人四脚朝天,有人恶狗吃屎,还有一个倒霉鬼落地的时候头先着地,将脖子摔折了,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一命呜呼了。
薛无影运气还不错,运气还不错并不是没有被摔,只不过是被摔出去的姿势比大多数人要好一些,是屁股先着地。只感觉本来只有两瓣的屁股现在已经不止两瓣了,而是变成了四瓣。“本来就倒霉得紧了,还要被一个疯子狠狠地摔一跤,这真是倒了血霉了,临死前还要多挨一顿揍。”
大家心里和薛无影的想法都一样,都觉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才会这么倒霉,被一个疯子揍了。
他们心里的牢骚还没发出来,疯子的牢骚却先发出来了:“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呀,偏偏遇到你们这些人。我本来要和流莺厮守一生的,全都被你们打扰了。”他边哭边喊,眼泪鼻涕也一起流了出来,那样子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一个精瘦的汉子嘀咕道:“再埋一次不就好了,用得着这么伤心吗?”心中虽不服气,却也不敢直接反驳,只好轻声嘟囔。
疯子不但武功好,听力也不差,精瘦汉子的嘟囔声居然被他听到了,充满血丝的双眼一瞪他,道:“你说什么?再埋一次,我在那里再去找一个流莺来再埋一次?”
精瘦汉子哆嗦着道:“你这里面又不是真的埋了人,只不过是买了几件衣服而已,再找几件衣服来埋在里面不就行了吗?”开始的时候说话还有点哆嗦,说道后面居然又变得不哆嗦了。这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也许是求生的本能吧。
疯子似乎头脑有点不是很清楚,道:“没有埋人?没有埋人?人到哪里去了?”抓住精瘦汉子的衣襟,道:“人到哪里去了?”
精瘦汉子吃了一惊,反应不过来了,问道:“什么人哪里去了?”
疯子作势预打。
幸好章一痕反应过来了,抢着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人,一直都没有人。”
疯子扔掉精瘦汉子,来到章一痕面前,问道:“你是说这墓里一直没有人?”
章一痕道:“是啊,你看棺木中的衣服都可以看得出来。”
疯子愣愣看着棺木中的衣服不说话,想不通怎么从衣服看出里面没有人。
章一痕解释道:“棺木中如果有尸体,衣服怎么会还和新的一样呢?”
疯子喃喃道:“我亲手将她埋葬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章一痕本来又想解释,但疯子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怒吼道:“滚、滚、滚,全都给我滚。”
章一痕道:“我们来这里是捉拿一个江湖败类的。”
疯子道:“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马上给我滚,要不我就把你们全部杀光!”
这疯子绝对有这个实力,这一点每一个人都确信。
章一痕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带着所有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