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机会的黄琪琪终于松了一口气,当天晚上回到家就兴奋地往王路山脸上亲了一口,弄得王路山愣愣不明所以。
得知消息后,王路山也由衷地为她露出了笑容。
人逢喜事精神爽,黄琪琪这几天的心情是相当的好,和王路山坦白后心里的负担也消失不见,又开始学起做菜来。但是,正当黄琪琪以为自己必然会选择去巴黎进修时,和王路山的一次谈话却让她愣住了,一时犹豫起来。
“黄琪琪,你这次去巴黎要多久?”王路山好奇地问道。
“不是很清楚,按以往惯例最少三个月,多的话也可能是半年,在那边表现得好的话也可能会被留在那边工作。”黄琪琪想了想说道。
“这样啊......”王路山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离婚的时候怎么办啊?你看,现在已经七月底了,离期限也不是很远了,要是到时你赶不回来怎么办?”
黄琪琪一愣,然后才恍然想起,距离他们结婚至今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而离婚的十一月也只是几个月后的事。
她愣愣地问向王路山:“王路山,我们是几号结的婚?”
王路山回忆了一下,说道:“拿证的话是十一月十五号,在这边的婚礼是十八号,在我家的婚礼是二十六号。不过我们的时间是从拿证那天算起的,也就是说,十一月十五号,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可以离婚了。”
黄琪琪闻言愣在了那里。十一月十五号,就要离婚了吗?
在王路山以为黄琪琪要出国进修后会安分下来的时候,八月初,黄琪琪用了公司每年的假期,硬拉着王路山开启了一场出国前的旅行,准确地说,是决定要不要出国进修的旅行。
其实,无论是王路山还是黄琪琪自己,都知道她没意外的话基本会选择出国,王路山也以为只是陪她在出国前一起放松一下,顺便在离婚前给家里演一场夫妻戏,他却不知道,自从知道他们即将离婚之后,黄琪琪自己犹豫了起来,很想去巴黎,却不知为何好像有东西把自己的心牵拉在这里,让她心生犹豫。于是,她决定来一场旅行,既让自己放松做下决心,也当作是和王路山的告别。
王路山并不知道这场旅行的意义,只是不情不愿地被黄琪琪硬拉着踏上了旅程。
这次旅程的目的地是北方的一个城市,先在城市的古迹和风景中游玩了两天,强迫不怎么愿意留影纪念的王路山拍下许多张照片之后,黄琪琪才带着王路山来到了一个远房亲戚所在的乡下。
“哎,黄琪琪,不是我嫌弃,来这种地方干什么?”被黄琪琪的远房亲戚引进了一个为他们空出来的房间,王路山忍不住微微皱眉问道。
“干嘛?住惯了大房子大酒店,住不惯农村的房子里吗?亏你还是农村人,这么快就忘本啦?你看,北方的土炕嘢,在南方可是睡不到的哦!”黄琪琪先是数落了王路山一番,然后自己兴奋了起来,把行李放在一边,伸出双手就在炕上摸来摸去。
王路山无语地看了黄琪琪一眼,没理她,自己打量了这个充满北方风格的房间一番,然后才找地方放好行李。
被黄琪琪带着在这北方的乡下到处行走,王路山倒也见识了一番北方别样的风景。
同是天空,这里却比南方自己家的显得更高更广更大气,平坦广阔的土地,与他南方夹在山谷中的平地完全是不一样的风采。
这里的空气是干的,没有老家那样飘着充满植物气息的清新,这里的小山坡是矮的,是那种几乎都是泥土的土山坡,和老家的石山还有满山郁郁葱葱的植物都不一样。
黄琪琪无疑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带着他在各种看起来平淡无奇,但照片里看起来又充满韵味的地方留下了足迹。
晚上,黄琪琪兴奋地坐在炕上,左摸摸右看看,似乎对即将睡在这北方的土炕上很是期待。王路山作为她的“丈夫”,自然也只能和他同床共枕。
“怎么,以前没睡过这种土炕吗?”王路山对黄琪琪过激的反应有些无语,问道。
“有,但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早就忘记什么感觉了,怎么,你以前也睡过?”
“没,我是很彻底的南方人,旅游到北方也不会到乡下来玩。”王路山答道。
“嘿嘿,那就是说你是第一次咯。你看,跟我出来玩不亏的吧,要是你住其他人家里,说不定人家跟你要钱呢。”黄琪琪笑着说道。
“你打算玩多久,现在已经玩了三天了,你这么多假吗?”
“再玩几天吧。我跟你说,明天晚上这个村会有人来放皮影戏,皮影戏你知道吧?现在很少了哦,我也是听说了才要过来玩的。”黄琪琪说道。
“皮影戏啊......”
“干嘛?一副不想去看的样子。”
“去就去呗,来都来了。”
“哦,对了,你睡外面,我要睡里面。”黄琪琪说道。
“嗯。”王路山没意见。
“你就不想知道我干嘛要睡里面?”黄琪琪忽然眯着眼憋着笑问道。
“干嘛?”王路山附和着问道。
“嘿嘿,睡觉的时候你要是敢动手动脚我就把你踢下去。”黄琪琪奸笑着说,让王路山一阵无语,懒得理她。
放松地玩了几天,本来还想看完皮影戏后再多玩两天,但是黄琪琪怎么也没想到,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让她不得不提前回程。
来到北方乡下的第二天晚上,刚吃过晚饭,村里许多人就陆陆续续地走到村子的一块空地上,而那里,早已有一个颇有历史的皮影戏班搭好了在随便唱着热场,黄琪琪亲戚一家老少也是高兴地全家出动。
黄琪琪刚要跟着出门才发现没带手机,赶紧回房间去拿,却看到王路山的手机还在充着电,想着王路山已经跟亲戚们先出了门,不知道他要不要带手机,也就没帮他拿,就出门跟了上去。
当黄琪琪跟上亲戚一家,才发现王路山并不在,于是问了一下亲戚。
“他说上个厕所再跟上来。”亲戚这样答道。
黄琪琪也就没在意。
而王路山这边,他确实是去上了个厕所,解决了三急,但是当他准备出门时,一只猫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就往家里跑了进去。王路山记得黄琪琪这家亲戚没有养猫,但是厨房里却挂了一些腊肠,于是眉头一皱,跟着到厨房里看了一眼。才刚走到厨房门口,一道影子就窜了出来,正是那只猫,嘴里还拖着一串腊肠,就往后面一个房间窜了进去。
王路山见状又赶紧追了上去,走到那个房间门口,见门半掩着,就推开走了进去,才发现里面黑漆漆连个灯也没有,把门打开一些借着屋外的灯光往里一看,王路山顿时愣住了。
房间里面没什么摆设,但接着外面的灯光,王路山还是看清了房间中间靠里的地方摆放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过于突然,王路山楞楞地看着这口棺材,一阵冷汗不自然地从背上毛孔里渗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影子从王路山脚边窜了出去,后面拖着一串腊肠正好卡到房门,于是“哐当”一声,房门就被腊肠带着重重地上了,门外的木锁受到震动“啪”地一声掉了下来,正好把门从外面锁住了。
因为腊肠被门卡住,那只猫被扯了一个趄趔,回头想把腊肠叼走,奈何扯不动,只好咬断了一段就逃走了。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了,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王路山吓了一跳,房门关上的声音惊醒了他,顾不得里面的棺材,赶紧转身想要拉开门,却怎么也拉不动。
试了好久,王路山就是开不了门,顿时停住了动作,慢慢地转身看向房间里面,因为没有灯光,已经一片乌黑什么也看不清,但王路山眼里却仿佛看到了那副棺材的轮廓,他就想被黑暗吞噬里一样,眼里渐渐出现慌张恐惧地神色,紧紧盯着棺材小心翼翼地喊道:“外面有人吗?有人吗?来开下门!有人吗!黄琪琪,你在不在?黄琪琪!”大喊了几声,丝毫没有人回答,王路山感觉后背一凉,一阵冷汗又渗了出来。
不知为何,王路山的身体轻轻地颤抖起来,看着这个黑暗的房间,眼睛里的恐惧之色越来越浓。他慢慢地蹲了下来,身体颤抖着,死死盯着棺材的方向,尽管那里什么都没有变化,他还是全身绷紧,丝毫不敢放松。
终于,王路山慢慢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双手也紧紧地抱住膝盖,全身微微颤抖,轻声喊了几句“黄琪琪”,然后就没了声音,仿佛被黑暗吞没。
黄琪琪和亲戚们来到了平地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戏班子也正唱着一些开场戏,让先来的人不至于太沉闷。
很快,一场精彩的皮影戏就正式开始了。黄琪琪等了一会儿,见王路山还是没有来找到自己,在人群中看来看去,却也没有发现王路山的身影。
“上个厕所怎么那么久?”黄琪琪自语道,但是此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喝彩,纷纷叫“好”,黄琪琪赶紧向看了一眼皮影戏,才发现刚进行了一场打戏,才引得村民喝彩,也没多想,就继续把目光投向了皮影戏上。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王路山蹲在门边,把头埋在膝盖和手臂里,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忍着不敢大口喘气,咬着下唇,双手紧紧相互抓住另一只手臂,脑海里闪过一些平时深埋心底的东西,眼泪无声地落在手臂上。
“好!”平地上又响起一阵喝彩,黄琪琪也忍不住跟着拍手叫好,然后她才忽然想起王路山过了这么久还没到。
黄琪琪看了看时间,眉头皱起,都过去快两个钟了,怎么还没来?
“不会是赖在房间里不肯来了吧?”黄琪琪暗自腹诽,走出人群,找到王路山的号码就打了出去,但是没人接。
“搞什么?”黄琪琪自语了一句,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上演的皮影戏,心里还是但放心不下,转身就往回走。
当黄琪琪回到亲戚家时,刚进门就喊道:“王路山!王路山!”
没人回答,黄琪琪皱了皱眉,先回房间看了一下,手机还在充电,但没人,又走出外面,在房子里到处转了一圈,不时喊上一句“王路山”,却依然没人回答。
“哼,到哪儿去了?”黄琪琪不解,来到后面的厨房,往没找过的地方看了一眼,忽然眼尖地发现一个房门关紧的房间门缝里夹了一串被咬断的腊肠,顿时疑惑,走了过去。
“怎么会有一段腊肠在这里?”黄琪琪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然后看了看被木锁锁上的门,随手就拉起木锁,推开了门。
“啊!”黄琪琪一声大喊。
借着外面的灯光,黄琪琪也突然看到了屋里棺材,被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抚着起伏的胸口冷静了下来。
“呼,吓死我了,原来是这种棺材啊。”黄琪琪冷静下来,知道农村不少人家都有在家里备一副空棺材的习惯,尤其是家里有老人的家庭。
正当黄琪琪放松下来,转身想关上房门的时候,忽然发现房间里门框边好想蹲着一个人,黄琪琪疑惑地走进一点一看,不就是她正在寻找的王路山吗?
“王路山?你在这里干嘛?”黄琪琪奇怪地问道。
然而王路山没有回应,连头也没有抬起来。
“哎王路山,你怎么了?”黄琪琪觉得不对劲,伸手搭上王路山的肩摇了摇。
王路山还是没有回应,但是黄琪琪明显感觉到他全身一抖,然后又微微地颤抖着。
“哎,王路山,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黄琪琪双手搭在王路山肩上,使劲摇了摇。
王路山终于有了反应,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黄琪琪。看到王路山的脸,黄琪琪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