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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太虚

深空中响起几声滚雷,但空气却依旧极度干燥。

守墓巨人和凌音对峙了许久,他不敢靠近墓冢,凌音亦不敢离开。

“妈妈,妈妈……”突然,小男孩的声音不期而至,一下子打破了僵局。

“Shit!”凌音爆出一句粗话,他实在忍无可忍,此刻他终于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巨人亦听到了小男孩的声音,他四下张望,终于在向左几十步远处的坑洼里,找到了猎物——道格尔家的小孩,半个身子跌进了坑洼里,无助地哭叫着。

凌音看到巨人舔了舔厚厚的嘴唇,然后立刻转过身朝左奔去。

他来不及多想,挥舞着手中的供品,向着巨人叫嚣,然而,禁不住食物诱惑的巨人却充耳不闻,一股脑儿地朝着猎物狂奔而去。

凌音大骂了一声,将供品尽数丢向巨人,他用双手死死地握住墓碑,硬生生将它从石质地里拔了出来。

“混蛋,你给我回来!”他大喝一声,高举着墓碑,拼命冲上两步,卯足了劲儿朝着巨人的小腿上抡去。

深空中的雷声震耳欲聋,雷光躁乱地在高空中跳蹿。

墓碑硬生生地抽在了巨人的小腿上,巨人的瞳孔中布满惊惧,剧烈地疼痛感使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凌音握着墓碑倒飞出去,手中的墓碑,石块在一瞬间碎开,露出一柄锋芒毕露的青铜古剑。

在坚硬而崎岖的地面上滚出七八米,凌音拄着青铜剑站起身子,肩膀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但他却全无顾及,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拔腿冲出去,一把扛起小男孩便背着坟地一路狂奔。

巨人极度畏惧地盯着凌音手中的青铜剑,迟迟不敢追上去,直到再见不到凌音的身影,他才缓缓起身走到坟前坐下,看起来是那样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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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音找到宋轶的时候,她的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残留着泪渍,她直视着他,接着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谁让你逞英雄了!”宋轶带着哭腔,泪水再次在眼眶中萦回。

他摸摸了宋轶的脑袋,将道格尔家的小孩放在地上,看到道格尔大叔双目紧闭,被摩尼背着,问道:“道格尔大叔怎么了?”

“悲伤过度,好像是血压升得太高昏死过去了。”摩尼说道,“小孩子也是那时候跑出去的。”

凌音“哦”了一声,右肩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呲牙咧嘴。

“你怎么了,我推疼你了吗?”宋轶发觉了他的异常,刹那便消了怒气,担忧道。

凌音将青铜剑换到左手,忍痛将右臂抬到她面前,说道:“帮我推一下,肩膀好像脱臼了。”

“嗯哼……”他闷哼一声,宋轶帮他推得很到位,他活动了一下手臂,疼痛感减轻了许多。

此时,他才有时间休息,曲腿坐在地上,他才端详起手中的青铜剑来。

“这柄剑你哪里弄来的?”王舒雅一脸兴奋地挤到他身边,问道。

凌音饶有兴趣地望着她,这个女孩,一直担惊受怕,却从未流露出这样狂热的神色。

“这把剑原本是坟前的墓碑,外面包裹着石皮……”他阐述道。

王舒雅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这颗星体上有很大量的石质粉尘,所以根据我的专业分析,剑外的石皮是粉尘经年累月沉积而成!”

她将脸凑近剑身细瞧,双指如痴如醉地在剑身上来回抚摩,继续说道:“按照我的推断,这把剑的历史,少说也有几千年了,只是这锻造的工艺,貌似要远远超过地球上古人的水准……”

“这里还有两个字。”她的手指移到剑身顶端,说道。

凌音也将脑袋凑过去,却完全不能认识那两个字,如果说复活岛上的朗戈朗戈木板已经足够古老而难懂的话,那么青铜剑上的两字与它相比也丝毫不弱下风。

“这是什么字?”他问道。

王舒雅专注地观摩了许久,才自言自语道:“好像……好像是……太虚?”

“太虚?”凌音皱了皱眉宇,望着手中的青铜古剑愣了神,喃喃道,“那是什么意思……剑名?”

去周围探路的三名男性成员回来了,李学明激动地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边……我在那边发现了另一扇传送门。”

“走吧!”摩尼重新背起昏迷的道格尔大叔,说道。

凌音将小男孩交给艾米看管,拄着剑走到队伍前面,保持着之前的队形前进。

“看来这颗荒星不过是星空骨路的一个中转站罢了,也不知道我们的终点会在哪里。”跟在凌音身后的宋轶长长地呼出口气,“或许,我们根本走不到终点,便会死在路上。”

如今,他们才明白——生死之外,皆是小事。

这条星空骨路上,散落着许多白骨,凌音能判定,那确确实实是人类的骸骨。

或许在我们之前,早有千千万万的人走过这条星空骨路,有的或许抵达了终点,而更多的或许便成为了这万千白骨之一。千百年后,或许会有后来者,在这条道上,看到我们的骸骨吧?凌音想道。

沿着星空骨路越走越深,这条骨路便变得越来越窄,路上的白骨也越来越多,慢慢地,凌音已经难以分清自己是踩在金色神骨上行走,还是踏在白骨上。

当星空骨路窄到只能容一人行走的时候,他们不得不排成一条线,谨小慎微地走着。

又不知跨过了多少星辰,走过了多少光阴,他们穿过了下一座门庭,抵达了又一颗白茫茫的星体。

这颗星体上遍布冰川和雪原,雪地上散布着数以亿计的森森白骨,每一具尸骸都巨大无比,和之前那颗荒星上的巨人一般无二。

“天啊……”艾米瞪大了双眸,“这么多巨人的骸骨……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这简直堪比地球上的恐龙大灭绝……”

幸运女神再不眷顾他们,这颗荒星上,他们再没有找到食物。

凌音用青铜剑从巨人骨架上拆下了几根骨头,削尖了递给其他人,说道:“看来这也只是星空骨路的一个中转站而已,我们得尽快找到下一条星空骨路,免得再生枝节。这些骨头你们拿着当武器。”

可是,他们在荒星上走了两天两夜,星体上的植被很少,除了满地的白骨,便只剩下雪地上稀落落的几株枯死的老树,却始终没能找到可以吃的东西。

已经几天几夜颗米未进了,所有人都没有力气再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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