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篇开心校园好处多，师生开心又自信
何必冲和沈书记都知道，全县学校的硬件设施虽然一步到位了，整得是全市一流，连老百姓也都说，现在含江的娃娃很享福，含江最好的地方就是学校。
含江的所有学校，完全是一副资格的现代化的标准学校，赞誉之声随处都能听到。但是，外行才看热闹，内行是看门道的。光学校修得好，哪里行，必须要教学质量一流，才能真正令人信服。
怎样实现含江教育有深度的内涵发展？如何实现含江教育的真正均衡发展？这是沈书记和何必冲必须直面的问题。要真正实现城乡无差别教育，让农村孩子就在本乡本土，也能享受都真正意义的优质教育，进一步节制“择校风”和“选班风”的蔓延，让所有家长把家校距离作为为子女择校的唯一条件，真是一个十分浩大的惠民工程。
许多事情，是说起来很简单，具体操作起来就麻烦了。向萍虽然是把含小搞得有声有色，把全县部分学校搞得有声有色，但是，全县校际间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领导的因素，教师的因素，办学条件的差异，依旧是一所学校良性发展与否的主要因素。如何把这种人的因素，转变成真正的“制度因素”，使每一所学校不因为哪位领导的更换或教师的出走而大起大落。这样，才能真正实现所谓的——城乡教育均衡发展和教育本身的稳定、可持续发展。
有一天，县委沈书记为这事，还利用一个周末，安排何必冲到茶馆喝茶，县综治办的孙主任也恰好在场。
“只要把含小经验推广好了，我相信我们的教育就能均衡发展了。含小是抓住的教育这行的核心问题——即，教师的工作是一项典型的‘精神文明’工作，与那些‘物质文明’工作是明显有区别的。老师心情高兴，不仅可以因为自己的高兴情绪而感染学生，也会因为高兴而迸发出不可预料的创新的东西。相反，教师都得过且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甚至逼迫劳作，这样看起来还可以，实际是没有什么效率的——开心嘛，是学校工作的基础。教师开心，课越上越精彩，学生开心，学习成绩一天一个样。”沈书记滔滔不绝地说着。
“是啊，我完全同意沈书记的观点——不愧为内行。”何必冲说道。
“沈书记是站了十多年的讲台的，也是市学科带头人。”综治办的孙主任说道。
“我知道，那次市上公开课比赛，我们两个都是一等奖，领奖时我们中间就隔着一个美女。”何必冲说道。
“哦——。美女？美女是——几等奖？”孙主任故意问道。
“特等奖。”沈书记答道。
“这就是美女优势——主要评委大部分都是男的。”何必冲补充道。
“言归正传。”沈书记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孙主任问何必冲。
“教师大交流，骨干大保留。”何必冲说道。
“教师大交流，上次向萍搞了一个小规模的，你不是带头反抗吗？”孙主任揭了何必冲的底。
“此一时彼一时。”何必冲说道。
“我是说老师，含小的老师，会不会反对？”孙主任问道。
“不会，过去是思想问题——含小出去的老师，不都干出了一些名堂？现在含小的老师，觉悟高多了。‘二胎’事件，就很能说明问题。你家向萍不也在农村有‘孩子’吗？你知不知道哦？”何必冲笑着说。
“何局长分析的有道理。我认为可行，力度大一点，含小老师会支持的。”沈书记信心十足地说道。
“你最好还是先去摸底，不要向老李那样，自以为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含小的老师厉害。”孙主任说道。
“含小的老师，我了解，只要是真正好心，他们都支持，特别是经过一系列的洗礼之后，他们的境界都高了好多个层次——同时也要学会在含小打时间差。”何必冲神秘地说。
“什么时间差？具体说说，俗话说，不怕贼从天降，最是家贼难防。”孙主任知道何必冲就是含小过去闹事的核心人物之一。
“说得太难听了哈。”何必冲对孙主任的揭底，多少还不满意的。
“具体说说。”沈书记催道。
“就说那次向萍的局部交流，表面看老师都反对，结果教育局一宣布，大家还不是裹起铺盖就下乡，干得好好的。还有就是向萍当局长那回事，王书记来了个密不透风，结果一宣布，老师们也没什么反应。如果你提前去通气，于是这些老师就三三五五在一起瞎聊，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要不了多久，他们的对策就想好了，统一战线也结成了——那就不好对付了。”何必冲说道。
“那你怎么个教师大交流，骨干大保留？理由呢？”沈书记问。
“先说保留骨干的问题。一个学校，就如同一个人一样，应该有自己的特色，学校的特色就在骨干教师里。一般教师谈不太上。我们含江虽然是推广含小模式，但也不能搞得千篇一律，校校一样。各个学校好的东西也应该保留，包括含小。其二，教师的流动就是经验累积的过程，也是他们不断成长的过程。老师努力了，为什么总是不会优秀起来呢？这不是种子的问题了，这是土壤的问题——大交流，就是让老师们去找到适合自己的土壤。当老师们找到好的土壤后，就很容易成为学校的骨干，因此也就不必再交流了。这一来，各个学校岂不是风格各异，优秀整齐？”何必冲说道。
“大前提是开心校园，具体内容自己装，好，不错。难怪刘平要‘月下追韩信’了，果然是个人才。”孙主任说道。
“莫说刘平了，老是跟我过不去，我当磨心镇的校长，可能就是他出的馊主意——算了，不说了。”何必冲摇摇手说道。
“教育局赶快整个具体方案出来，尽快实施，越早越好。”沈书记兴奋地说。
“你最好还是到含小去解释一下，别让你那些哥们姐们些觉得你当了局长，就开始霸道了。”孙主任说道。
“当然，我肯定要去含小，毕竟哪里是我们的‘井冈山’，我还需要他们来星火燎原呢？”何必冲说道。
“什么意思？你硬是要让含小大抽血？”孙主任问。
“是的，含小的经验是几篇文章解决不了的事情。必须派一些精英去作为种子，让他们一带十，十带百，力争几年后，个个都是开心校园。”何必冲自信地说道。
“说具体点。”沈书记说道。
“我打算把含小的三分之一的教师派到各个乡镇学校，作为挂职中层干部，具体牵头各个学校的教务、教研、教学管理等方面的工作。既现身说法，又引领前进，还现场诊断，理论与实际相结合——革命就大有希望。”何必冲说道。
“行，前些年的实践，也证明了这一点，没问题，县委支持你。”沈书记很搞笑地说道。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各自回家。
在一个星期五的下午，何必冲和含江教育局的各个科室的领导齐聚含江小学，准备召开一个特别会议。
“老何，你们教育局到底是啥意思？会议内容也不跟我们透露透露，时间也安排得这么紧，说开会就开会。”含小代校长胡丽兰问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是来报仇的——过去你们怎么对待我的？把我活活撵出含小，我今天也要让含小的每一个人都不得好过。别问了，本局长现在是一肚子火，需要喝茶浇灭。”何必冲故意转了主题。
“你不是带着茶杯，喝啊，你以为我要给你泡茶嗦，没这个功夫。”胡丽兰开玩笑说道。
“你们按刘局的要求，把教师按年龄分段，每段按三分之一分组，一共分成三个组，分别输成三份，你一份，我一份，刘局一份。”何必冲故作神气地说。
“我整好了。都按你们的要求做的。现在也该解密了吧，八戒局长。”胡丽兰还是想套点东西出来。
“啥子八戒局长？狐狸。”刘平很感兴趣地问。
“这都不懂嗦——八戒鼻子插葱葱，必然冒充局长。”胡丽兰示威地说道。
“哈哈—哈哈—，八戒插葱，必冲局长。好，好，讲得太好了。”刘平一个人笑开了，其他科室的几位领导，不知是笑好呢，还是不笑的好，很是一副尴尬相。
“狐狸精，你敢如此地，大胆地，莫名其妙地挖苦你的梦中情人？太让我伤心了。”何必冲咬牙切齿地对胡丽兰说道。
“去，谁梦你了？你怕在梦我哦。我看你晚上少舔李敏的脚丫子，吃得甜甜，睡得香香。”胡丽兰说了，就自己先笑了。那些领导些，也趁机笑了起来。
“你们太不把我这个局长当回事了。居然拿我开心。一会儿再跟你们说。”何必冲故意装出一副威胁人的模样。
“各位领导好。胡姐，老师们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吧。”副校长周琳琳进来对胡丽兰说道。
“走，我们来快点。”何必冲说道。
于是大家一行人就来到会议室。只见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会议室，现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着看何必冲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各位老朋友，新朋友，认识的，不认识的，帅哥些，美女些，必冲这厢有礼了。”何必冲一副走江湖人的样子。
“啪，啪，啪——”老师们简单地鼓了几下掌，都在等何必冲的下文。
“道理呀，什么的，我都不说了。我先说说我和刘局的一些想法，希望老师们多听听。”何必冲笑着说。
“继续啊，何局长。”坐在何必冲身边的胡丽兰见何必冲停了下来，就催他快讲。
“掌声呢，咋没有了呢？”何必冲故意小声问道胡丽兰。
“给你留着的，讲得好，少不了，讲不好，他们上来一巴掌拍—死—你—”胡丽兰咬牙切齿小声说道。
“含江的教育事业，经过王书记，向萍等几届领导的不懈努力，我们由蓉城市的一个落后的教育大县，终于变成了全市的教育强县，成绩来之不易，领导和专家都非常认同。但是，我们含江教育的城乡差距也越来越大，广大老百姓却越来越不满意了——因为他们正在为自己子女不能同等享受优质教育而悲伤。
老师们，大家都是有理想的人，都是想‘十年成林，问心无愧’的人，难道我们就眼巴巴地看着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人，一代不如一代地发展下去吗？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我们能心安理得吗？
老师们，让孩子都来县城读书，我们还没有这个条件，只有我们老师牺牲一点，走到农村去，走到农村娃娃中间去，我们才能真正实现城乡教育的均衡发展。
史静老师为我们做出了榜样，他改变了一个班的孩子的命运，他更改变了一个村小的孩子的命运。一年时间，影响深远。现在，我们比史静当时的条件好多了，各个乡镇都修好了水泥路，又全面实现了‘撤村并校，集中教育’，大家都有车，高兴时，大家在乡村‘听取蛙声一片’，不高兴时，回家‘听听老婆或老公叨念一遍’，多好啊。
因此，我们教育局党委希望大家积极响应号召，顾全大局，暂时远离一下都市生活，主动到艰苦一点的环境中去锻炼自己，实践着陶行知老先生所推崇的‘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的人生诺言，展现了我们含小老师敢于的奉献精神，沿着已经越过草地，翻过雪山的含小先遣队的足迹，继续走下去。
我们希望通过你们的支教，把含小的团结协作、开心工作的精神带下去，把含小老师们敬业奉献、永不服输的精神带下去，把含小先进的教育思想、管理理念带下去，给其他兄弟学校注入新的动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们是我们含江县教育跨越式发展的发动机。”
“啪啪，啪啪——”老师们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我还没说完。”何必冲笑着说。
“说，表现不错。”胡丽兰轻轻夸奖道。
“当然，我们也知道，下去支教很苦，甚至很冤，但我们是人民教师，是为人民培养人才的，吃点苦也是应该的。因此，我和刘局商量了两个方案，一是今天现场报名，大家都理解的话，就请大家踊跃报名；要是大家真的不愿‘下乡改造’的话，就分年龄，轮流下去。教育局的支教文件，将在今晚在网上挂出来。我希望经过几年的阵痛，含江处处是含小，‘含小’处处是专家。好了，谢谢大家。”何必冲说完，看了刘平一眼。
“先请大家举手，我看有多少志愿的。”刘平先摸底过河了。
“哗——”没有没举手的。
“谢谢老师们，感谢大家理解我。我也代表农村的那些娃娃，先谢谢大家了。”何必冲走出主席台，向全体老师认认真真地深深鞠了三个躬。
这一次，没有掌声，只有安静。
何必冲接着说道：“对不起，老师们，为了含小的发展，稳定，我不能满足全部老师的愿望。我先说说这次下派的原则，具体为什么这样做，道理何在？我在我的博客里已经挂了出来，请大家网上浏览。
这次下派原则为‘教师大交流，骨干大保留’,并且只下派三分之一的老师，大家下去有的是教导主任职务，少部分是校长。争取三年内，含小的老师全部换血，全县都办成含小的分校，含小则为龙头学校。让全校的学校都成为开心校园，办学理念高度统一，办学特色各具风格。具体大家如何下去开展工作？如何把握好度等，教育局德育科将进行具体培训。含小也将成立咨询委员会，为大家解决过程性疑难问题。”
“啪，啪，啪——”这一次，老师们热情地鼓起掌来。
“那我们就按胡丽兰校长提供的名单，拟定第一批下派人员，今晚也一并挂在网上。有问题需要教育局给予帮助的请尽快说明。”刘平说道。
“厉害，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的。果然是一个大手笔，有魄力。”胡丽兰对何必冲说。
于是，含江大规模的下派教师活动拉开了帷幕。为此，教育局还专门举行了一个场面宏大的启动仪式——含小的老师个个披着大红花，从含小校园内出发，驶向含江各个乡镇学校；与此同时，各个乡镇上挂含小的老师也披红带彩地排着队进入含小，开始了他们的边工作，边学习的历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