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菊这个人,遭受了几次严重打击后,精神状态一直欠佳,整天都闷闷不乐地,工作的激情也像是一落千丈:她把很多工作都安排给史静去做,她每天只是签签字,听听课什么的,很少像过去那样,一出口就滔滔不绝,思路清晰,观点鲜明。
尧爱丽很担心邱菊放不下包袱,久而久之,忧郁成疾,就像吴树山那样,一天都恍恍惚惚的,那就惨了。
但是她也找不到好办法来帮邱菊解开这个结——因为大家都是绝顶聪明的人,几句话就知根知底了,弄不好还是火上浇油呢,问题更严重。
五·一节前一周,文静给尧爱丽送来了一张请帖,邀请尧爱丽校长参加自己的婚礼。
尧爱丽拿着文静的请帖,一下子就来了灵感——于是一个拯救邱菊的主意在她心里冒了出来。
尧爱丽立即问文静:“文静,你已经给哪些人发了请帖?”
文静很纳闷,心想难道发请帖还有什么讲究。只好如实回答道:“我本来是先去找邱校长的,她不在,我就先来你的办公室了。”
“好,很好。你现在就先发几个行政的,并叫他们马上到我办公室一趟,有紧急事情商量。你也来,但绝对不能让邱校长知道这件事。还有胡丽兰哈。”尧爱丽一副很激动的样子,弄得文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文静也不好问什么,只好照尧爱丽的要求去办。
不一会儿,几个行政和胡丽兰都来到了尧爱丽的办公室。尧爱丽吩咐文静先把门关上。她见大家一脸困惑,就解释到:“各位,你们发觉没有,邱校长在去年一年中,连续遇到几起事情,把她实在是整惨了。她现在整个人都没有恢复转来,特别是精神状态。我想借文静结婚这个机遇,大家一起热闹一下,给她洗洗脑,让她忘掉以前的烦恼。你们看,行不行?”
“邱校长不喝酒,大家光敬酒恐怕不行。”张娜说到。
“中午不管她,关键是晚上闹洞房的时候,那是气氛最好,关键是要她参加进来。”尧爱丽提醒道。
“对,邱校长也爱热闹。我和张娜负责把她拖住,不让她溜走了。”谢婷说到。
“关键是氛围要热烈起来,这方面男老师要放得开些。”胡丽兰说到。
“就是,大家先要有思想准备,好好闹一下,主要是要有针对性,把邱菊绕进来。”尧爱丽强调道。
“文静要给你老婆先说清楚,免得误会,不要以为我们偏了主题,忘了你俩的主角——还要先克服克服那方面的事情,我们争取十一点半前结束团体活动,然后让你们两个自由活动。”史静对笑着文静说。
“这都只是个仪式而已,那方面的工作,人家早就做到位了的。”尧爱丽调侃说道。
“没事,没事,本来我老婆单位的人早就说好了要来‘大闹天宫’的。”看来,文静是早有思想准备的。
“就凭史静这张破嘴,都差不多了,其他人再敲敲边鼓,大功告成。”胡丽兰自信地说道。
“好,张娜和谢婷,一定要把邱菊劝到现场,我就怕她一个人又悄悄梭回家去。”尧爱丽几下子布置好了口袋战,就等邱菊这个猎物了。
五·一节终于到了,文静的婚礼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举行着。邱菊作为证婚人,还亲自给两位新人颁发了“营业执照”。
但邱菊吃完午饭后,就想溜了。胡丽兰赶快来邀请邱菊打麻将,邱菊推说自己身体欠佳,想回去休息休息。胡丽兰和谢婷都快扛不住了,眼看“尧氏一号方案”要泡汤了。
胡丽兰就不停地递眼色给张娜,叫她去找向萍出面。
张娜简单地给向萍讲了几句,向萍就匆匆地赶过来,连劝带拉还威胁地迫使邱菊留了下来。
于是,邱菊就和向萍、胡丽兰、尧爱丽一起玩麻将。张娜和谢婷则在邱菊的旁观。史静就负责添水呀,削水果等杂活,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大家都想让邱菊放松放松,所以都故意放水。不过,没几把,邱菊就看出来了,威胁撤漂。
“这么打啥意思?可怜我?还是大家的钱多得用不完了?”邱菊说道。
向萍于是就故意教训那两位说:“这是打麻将,父子都要明算帐。哪个再故意乱整,就让她下课,回家哄娃娃去。”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又不是猪,不是在放水,主要是我们心太大了,想割大的。”胡丽兰狡辩道。
“就是,我就喜欢清一色,要弄就弄满,割一盘当几盘,哪像你们小打小闹的。”尧爱丽也帮腔说。
“就是哈,菊花满山开,卖不了几个钱,人家兰花几小朵,就卖几万几十万,是不是这个道理?”向萍开玩笑说。
“象牙红,也不名贵哈,就是红了爱出墙。”邱菊也开玩笑说道。
“嗨,你们发现没有,我们学校教学楼背后的那个花台,边边上是一株象牙红,花台里面是菊花,是不是花匠故意整的?”史静问道。
“唉呀,说不定就是花匠的花语。”胡丽兰吼道。
“师傅,你胡了。”谢婷帮邱菊理着牌。
“硬是,还是小对子。”邱菊说道。
“人家邱菊割了,还花语,里面再喂之蓝色的狐狸。”向萍说道。
“嘿嘿,要得哈,我班上下期就开始喂养狐狸。”张娜说道,大家都笑了。
“你喂嘛,到时候我们的学校,一会儿这里‘脏啦’,那里也‘脏啦’,你自己拉清理哈。”胡丽兰一语双关地回应着张娜。
“厉害,厉害,狐狸,就是大大的狡猾,连说话都这么叼。”向萍笑着说。
“师傅,这张生得很,最好留一下。”谢婷建议道。
“好,听人劝,得一半。”邱菊换了一张牌出了。
“幺裤。”胡丽兰说道。
“哈哈,三条嗦,我胡了。”尧爱丽说道。
“邱菊,刚才你是不是留的这张?”胡丽兰问。
“就是,三条好生哦,你还敢冲。”邱菊说道。
“就是,你就忍不得了,何必冲嘛。”向萍说道。
“哈哈,何必冲在隔壁,胡主席,要不要他来赔你?”史静问道。
“赔个铲铲,我自己射的,要他赔。”胡丽兰说道。
“唉呀呀,你自己射啊——”尧爱丽故意强调说。“何必冲没陪你,早射哈。”
“烦哦,都是老师,知识分子,文雅一点好不好。”胡丽兰说道。
“今天的文静的大喜之日,三天部分老少,随便说,没关系。”向萍说道。
“只是没大‘史静’,就射了,没爽到哈。”邱菊插了一句。
“唉,现在还使啥子劲哦,都是一些‘松下’电器。”胡丽兰说道。
“哈哈,哈哈——”大家又大笑起了。
“现在的女人,了不起。”史静叹道。
“哈哈,哈哈——”大家又笑起了。
好不容易拖到吃了晚饭。于是史静建议大家去闹洞房。邱菊又说自己身体欠佳,要回家去了。
张娜说:“据说女方的人都邀约好了。我们作为男方,不去凑个热闹,别人会怎么说我们含小人?”
“你们去就行了,有我不多,无我不少。”邱菊说。
“你一个校长都不去,这些人还耍得有啥意思?陪老公吗,也不急在这一时嘛。去看看人家文静今天晚上,怎么‘史静’。哈哈,哈哈”向萍一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
向萍一出马,真是一个顶俩。
“去嘛,我耍一会儿就走。”邱菊只好让步。
“对了,痛快些。老公越是等得猴急,他越乖,想让他做啥子,他就做啥子。嘿嘿,”向萍开玩笑说。
“师傅,你就是这方面,还没教我哈。”张婷笑着对向萍说。
“难怪你娃老是帮男朋友洗衣服,不好好学习,遭了哇。”胡丽兰说。
“哈哈,经典。”大家都笑开了。
大家来到文静的新房,活动还没开始。于是史静就开了头炮:“我先打一个谜语,是猜四个地名的。”
“说呀。”几个文静老婆单位的小伙子起哄到。
“新婚之夜。大家猜,是哪四个地方?”史静故作神秘。
“是上海、厦门、浙江、南京。”一个想象力丰富的小伙子答道。
“有道理,但是不够经典哈。”史静说。
“井冈山、华山、蒙顶山、嵩山”。一个小伙子答道。
“没对——”史静说。
“到底是什么?说答案——”大家起哄道。
“应该是开封、南充、射洪、双流。”史静说道。
“哈哈,哈哈——”一群男男女女都笑开了。
“厉害,嘿嘿,史静,你小子结婚不久,还真是有经验。”向萍边笑边夸道。邱菊大概也体会到了其中的深意,也禁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来讲一个笑话:一个中年妇女,在入了洞房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抱怨说,妈的,这个龟儿子说他有三十年的积蓄,老子还以为是钱呢。”女方单位的一个小伙子兴高采烈地说道。
“哦,哦,哦。文静,你小子有好多年的积蓄?”史静调侃着文静。
“是不是早就花完了呕。”胡丽兰也趁火打劫道。
“邱校长今天都宣布了,我有二十六年的积蓄。”文静说道。
“没对哦。你的积蓄,邱校长咋晓得的喃?有问题,有大问题,今晚必须交代清楚,不然新娘子就不准他哪个。”史静把矛头引向邱菊。
“哦,花了人家二十六年的积蓄——”大家都朝邱菊哈哈大笑。
“小文,新婚之夜,你怎么对待自己的新娘子?”邱菊终于出招。
文静笑了笑,摇摇头,不敢搭腔。
“要‘史静’,‘史静’,再‘史静’,直到新娘子满意为止。”邱菊这一枪一火就又命中了史静的死穴。
“嗬哟—‘史静’,‘史静’—再‘史静’;加油,加油,再加油。”整个洞房的小伙子都吼了起来。邱菊也一下子就笑开了。史静只好佩服地对邱菊竖起大拇指,说:“邱校厉害,一下子就发动了这么多的群众。”
最后,整个洞房就真是闹翻了天。一些家伙还要求新郎新娘配合演出,掀起一个接一个的活动高潮。这一夜,大家过得很开心。特别是邱菊,对自己今晚的表现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