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通判肥胖的身躯爬了几次马都没爬上去,也是,好久都没骑马了,最后还是下人给抗上去的,扯着马缰,一路飞奔赶到
南街,远远看到张叔夜领着寒燕山等一群官差站在几百人面前,听不清在说什么,正在这时身后传来身后传来一阵乱哄哄的马蹄声,贺通判扭头一看,原来是军营的驻军刘团练使带着一队大头兵赶了过来,想必是张叔夜调的军。一队人马‘刷’的就闪过自己身边,那刘团练来到人群前面,策马驻足,从大黑马上跃了下来,两步走到张叔夜面前,行了个武将抱拳礼道:“济州虎啸营刘团练前来听令,步军随后就到”,话刚说完,手一挥手下的七十多名骑兵围住了街道。
张叔夜点点头道:“刘团练先一旁边候令,贺通判你来了”。张叔夜这才看到贺通判开口问道。
“知府大从,这..莫不是有人造反”贺通判看看眼前的几百人,男女老少,群情激奋,竟然还有不少青楼的姑娘。
“知府大人,我等只是打报不平,替人申冤,手中连器械都没有,怎么会造反呢,请知府大人明查”,说这话的,是走在最前面的肖鸣。
张叔夜最开始听到有几百人在南街闹事,还朝府衙冲来,听了这话也是大惊。要是自己管制下出现了造反事件,被东京的言官们随便奏一本,估计全家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于是先是带着府衙里所有的衙役们朝事发地点赶去,然后又差人调来城外驻军。
待到了地方,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想到,这是哪个狗~日的慌报军情,这哪里造反顶多是聚众声讨罢了,一个个全是市井百姓,多数都是看热闹的,不过话虽这么说,看到黑压压的几百人,也是心里有些吃惊,这到底是何等的冤情,能让成百上千的人集体声讨。
“还我清白,沉冤昭雪...”人群中声音整齐划一,那声音真有点排山倒海的气势。人头攒头,还有不少打着横幅,上面写着什么“还我清白,沉冤昭雪...”,“无良衙内,毁我家园”,“以权谋私,欺行霸市”,从旁边来来回回看热闹的小孩子嘴里不时唱着:当官的,喜贪赃;掌权的,没天良。衙内儿子更猖狂,做生意是明抢,庶民百姓像羔羊。父子爷俩是阎王,毁你家园没商量。还整得是山东快板的腔调,
等看到最前面一个短发发的中年人拿着一个铁皮喇叭在那里带头,心中也是气愤,这人有什么案情不能去击鼓鸣冤的,搞这么一出让自己难看,肖鸣看着张叔夜领着一群官差赶来,说实话也怕双方起了冲突,自己控制不住,赶紧高举自己手里的喇叭,大叫一声‘停....’。
这句话叫的中气实足,震耳有声,后面跟着的一大群人停住了脚步,不过声音可没停下,几百人一看前面一大队官兵到了,互相指指点点的,到处都是嗡嗡低语声音,也有些人是有点怕了,开始慢慢散开。
“张大人好”。肖鸣上前说道,即没鞠躬也没下跪,主要是他还没习惯。
“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聚众闹事妖言惑众,来人啊给我抓起来”。张叔夜还没说话,那贺通判站在旁边大叫道,他一看到这些人写的,听着人们嘴里说的,顿时火冒三丈。
“这位大人,不知你说的聚众闹事,妖言惑众从何说起,我们只是有冤不能申,所以只有上街声讨,让乡亲们知道冤情,至于这么多人,那是每个人心中的良心未泯,心中有杆正义称罢了”。肖鸣把早就想好的台词拿了出来。这可不是后世,弄不好还真给抓起来了,这一点他还是懂的。所谓法不责众,当把‘群众’都加进来的时候,哪个当官的也不敢乱来。
“当官的,喜贪赃;掌权的,没天良。衙内儿子更猖狂,做生意是明抢,庶民百姓像羔羊。父子爷俩是阎王...”旁边的的一大群小孩子一点也不知道怕,声音唱的有腔有调。那贺通判脸都气的变形了。
“你是何人有何冤情,为何不上县衙府衙击鼓鸣冤,却要如此大动干戈,影响百姓生计”。张叔夜压了压手,示意人们安静。
“张大人明查,贱妾郓城人士,我家官人被人陷害关在了府州大牢,小女人长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有想到这个办法了,还有几个也是受了冤屈的,特来求大人作主”,这时在一边的么凤娘说道,眼睛里带着泪花,楚楚可怜,说罢就跪了下来。
“大人,我们冤啊,被那贺衙内害的妻离子散,无家可归...”几个从郓城来的受害人声泪俱下的说道。
“我不管尔等有何冤屈,但是如此作为以后若都来效仿,其不是乱了法度....寒校尉你对我大宋律法熟悉,来说说这是个什么罪行”。张叔夜一听郓城再一看寒燕山那眼神,哪还不明白,心里有心偏袒一下,可是这些人也太明目张胆了,多少得给点惩戒,于是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寒燕山。
“回大人...按大宋律,扰行搅市乱民生计的,轻者处以五十杖刑,后果严重....发配流放”寒燕山顺口答道。
“报....”寒燕山话还没说完,从远处飞来一匹快马,那马上的人眼看就要冲入人群,下一刻,策马提僵,那马‘嘁嘁嘁”个一吃痛,竟然半个身子立了起来,马上那人一个翻身跃下马,这一手玩的干净利落,旁边不少军士赞许佩服。
“报...郓城县大批民众围堵县衙,县令大人怕有人闹事,请知府大人派军镇压”那报信的差人一抱拳跪了下来说道。此时连寒燕山自己都是一愣,不是说就在济州府搞搞就行了吗,怎么两头齐开火了,说到底心里多少有点怕,他不是怕有多人少,是怕中间再出点趁火打劫的事出来那就闹大了。当下有眼飘了飘张叔夜。
张叔夜也是一愣,心说:楚少阳啊楚少阳,你可真能闹啊,这也太不像话了,可是一想到自己老婆,又打消了不管的念头,自己太疼这个二奶了,这楚少阳好歹也是救命恩人..话说自己对这姓楚的年轻人印象也不错....
这后面的人群看到前面的军官们低头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旁边的那些兵勇们好像也没上来抓人,打算走的人又都听住了脚步,伸着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