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声惨叫声都像重锤一样,吓得十一脸部抽搐。渐渐声音止了,门被拉开,首先出来是沉默沾满鲜血的头,护目镜和口罩上都是血,看上去很渗人。
关雪在起初还有点害怕。看到陈默后顿时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帅,很有男子气概,两眼中全是小星星。
“解剖个老鼠,用的着这样吗?”十一说话都结巴了。
“没有,我早解剖好了,是在做实验。”陈默边说,边把右手伸到十一面前,“你要找的是这个吗?”
“果然是戒指。”十一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新娘的?”李铁问。
“要去问大伯才知道。”
陈默摘去护目镜,微笑着问几人:“要不要看看我的实验作品?”
十一没空理它,走下楼,大伯正在忙着招呼来提供信息的村民们。
“大伯,你来一下。”
大伯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十一面前,看到了十一手中粘着血的戒指。
“你,这,”大伯一下子激动的神情恍惚起来,连说话都语无伦次,大伯突然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身子一下子瘫软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伯。”十一惊叫一声,匆匆把大伯扶起来,看见大伯脸上老泪纵横,脸色灰暗。
十一安慰道:“大伯,这戒指不能代表什么。是大嫂的吗?”
大伯闻言,看着十一,点点头。
“有可能是大嫂故意去掉戒指留下的线索,你先别担心。”十一编了个假话,尽力安慰大伯,而他心里大嫂肯定遭遇不测。
人群中看到几人的表现,立即炸开了锅,流言蜚语不断。灰仙显灵之说再次甚嚣尘上。
“看吧。是灰仙大人显灵,命令他的仆从吃了新娘。”一个老太婆双手合十畏畏缩缩地说。
而她的话和动作像是瘟疫一般,传染了整个人群。
“不能再查了啊,再查下去,灰仙会惩罚我们全村里的人的。你看大柳家新生的小孩,嘴巴都是分瓣的,杨庆家的小孩也跟个病秧子一样。这就是灰仙大人对我们不敬的惩罚啊。”一个肥胖的妇女对周围人说。
“就是,不能让他们给我们全村人找来麻烦。他们可以随时走,我们怎么走?没了地,我们出去能干什么?”一个瘦高男人鼓动村民,是杨明的小舅子。
一时间,群情激奋,吵嚷着让李警官和十一停止查案,不能因为这件事毁了这个村。
被眼前的人们彻底雷到了,把大伯安顿好,没有去管人们的说法,十一和李警官出去商量案件。
“这个你怎么看,越来越古怪了。”李铁吐出一口烟,引得十一烟瘾也上来了。
本来来家他是不想吸烟的,他在家里始终想保持那个乖孩子的样子。
“来根烟。”十一低声说。
李警官帮他点了一根烟,十一深深吸了一口说:“灰仙庙的传闻,想必你一定知道吧。我觉得我有必要再去一次灰仙庙,那里肯定和这件事有关系。有人利用那里制造恐慌和烟雾弹。”
“听说你上次去查了一次,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上次是晚上,我有点害怕,没敢特别仔细看。但是那地方很奇怪,必须要再去看看。”
“那行,我安排一下,马上我们两个过去看看。”李阎王看着眼前闹腾的小鬼们,阎王再厉害也对他们没有办法。
十一点点头,等李警官进去安排事情,出来的时候陈默也跟着来了。陈默已经摘取了身上的设备,白大褂也脱掉了,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看起来完完全全一个白面小生的模样,让人不敢相信他是那个疯狂的人。
李警官上来解释道:“我当时跟关雪说话的时候,他在旁边,听到灰仙庙的传闻,就要跟过去。”
“怎么,不欢迎我吗?”陈默开玩笑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那咱们现在就走吧。”十一也拿不准陈默的想法,这种疯子绝不能以常理度之。
三人一路紧赶慢赶,不一会就到了灰仙庙。十一沿路跟陈默说了灰仙庙的传闻与他上次的见闻,更加引起了他的好奇。
走到了面前,气氛一如既往的压抑,周围没有任何走兽,甚至连飞鸟都不愿意在附近逗留。
十一趁众人不注意,偷偷滴了一滴劲爆牌风油精,不然自己这三个人进去也不够那么多老鼠塞牙缝的。想起上次的场景,十一仍然感觉到后怕,脖子后背一片冰凉。
十一有意想吓一吓两人,看一看老刑警和疯子面对这群老鼠的反应。因此故意停下来系鞋带,对二人说到:“你们先走,我先记系下鞋带。”
“怎么了,到了前面就怕了?”李警官调笑道,什么大场面他没见过?他可是曾经在黑帮械斗中一人停息了械斗的男人。
陈默也不以为意,疯子的心中是不是从来没有惧怕二字?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上前,表情骤然凝重,窸窸窣窣地爬行声和吱吱呀呀的叫声,磨牙声响成一片,直叫人头发发麻。
俄顷,一头一头的硕鼠像是一股大潮,汹涌而来。老鼠们像是在朝外来生物示威一样,一个个瞪着猩红的眼睛,龇着大白牙,像是在宣扬自己的主权一样。
黑脸的李阎王也被这样的场面吓住了,不过却没有惊慌,多年以来积累的经验愈发让他沉着冷静。习惯性地往腰间摸枪,忘记了老伙计被收走了。
陈默绕有兴趣地看着这群老鼠,像是发现了不可多得的艺术品一样,恨不得现在就开始把玩。
“酒精有吗?”李阎王肃声问。
“有。”陈默从工具箱里拿出一瓶医用酒精。
李铁抢过酒精,从旁边草堆里薅了一大棒干草,把酒精倒在上面,又脱下衣服绑在上面,露出穿着里面的背心。一只手拿着自制火把,另一只手拿出打火机,与老鼠对峙着。
十一一看玩大了,飞一样冲上前去。老鼠像是闻到了足以杀死他们的气味一样,完全没有犹豫,砖头就跑。拥挤着,摩擦着,碰撞着,老鼠们不顾一起地奔跑。身体孱弱的老鼠成为了牺牲品,被撞的、踩的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