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露台看上去并不高,赛勒完全有能力攀爬上去,但是他只有一次机会。这无疑将是一项挑战。
赛勒紧贴着外墙站起来,平静一下心情,微蹲积蓄力量,无声地跳起,左脚在窗台边沿轻轻一踏,身形向右,再次拔高。他伸展开双手,紧握住上方的突起,双脚蹬在墙面借力,身体又一次向右移动。
当赛勒去势将近正在下落的时候,将将移动到了五码外的露台。他双手抓住栏杆边缘,双脚抵在墙面收劲。待到再次稳住身形,轻轻翻过栏杆,踮着脚移动到进入二楼的门边,贴着墙躲避起来。
一整套动作如灵猫一般轻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个时候他才放松下来。
“砰!砰!砰!······”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透过赛勒身后的墙壁传入他的耳朵,越来越近。
赛勒刚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一次紧张起来,他偷偷伸出脑袋窥视屋内。日!羊入虎口了。里面有着比楼下更多的豺狼人,只不过大多是躺在床上或者我在墙角,正在睡觉。
悲剧的是,一只相当强壮的豺狼人,大概是护卫,正径直朝露台走来。显然,他那该死的巨大脚步声惊醒了越来越多的豺狼人。
赛勒迅速闪进门后,仔细听着声音数脚步。
该死的!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怎么办?怎么办?悄无声息地干掉他是不现实的。难道跳下去逃走?不!不能逃走!阿曼达可能就在下面。
一瞬间,赛勒思绪如电,无数个想法闪过脑际,下一秒,他就找到了主意。
潜行。盗贼的招牌技能,运用盗贼修习的特殊能量在加上特殊技法达到掩去身形的效果。这招还是他从那个死去的盗墓贼脑子里偷来的。
虽然从没有试过,但是按照他这一路来的特殊表现,绝对不正常地奔跑速度。那就是疾跑,赛勒已经意识到那是疾跑,很显然他具有运用技能的能量。而且赛勒有种感觉,他的身体里潜藏着无数关于隐身、潜入、渗透等无数有关于做贼的经验。
屈膝沉腰,紧紧裹住披风,回忆着那属于别人的记忆再运用到身体里,口中默念着,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诶,显然这种无厘头的话并不符合赛勒的性格,这来自于那个盗墓贼,是他缓解情绪的独门秘技。
果然,那个睡眼惺忪的豺狼人护卫只不过扫了一眼门后的角落,压根就没看见任何反常的东西。只见他走到露台边缘脱下裤子蹲下发出哼哼唧唧舒服的呻吟。
该死的!他居然在轻风徐抚阳光漫照背靠青山的地方干这种煞风景的事情。赛勒皱着眉头有些反胃。幸好亡灵不呼吸也死不了。但是他还是决定赶紧走路。
赛勒试着轻轻移动了一下,那家伙看着这边却没有任何反应,还在那里暗爽,一副扭曲的表情。要不是还要潜入地下室,赛勒觉得自己非得活剐了他不可。
垫着脚轻轻移动,赛勒走得极其谨慎,每一步都需要仔细斟酌。等他真正走进屋内的时候才知道那个出门方便的护卫算得上是极有文明的了。这里面可谓是步步惊心呀,怎一个恶心了得。
花掉十五分钟,赛勒总算是从地雷阵中绕出来,有轻微洁癖的他认为这是自从有记忆以来最紧张最难熬的十五分钟。
这他妈也算智慧生物,这个种族名字上挂个人字,真是对生者的侮辱。假如长得像人都他妈叫人的话,不得不说,人类彻底堕落了。比如,比如日本人。
诶?日本人算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算了,赛勒记不得了。他现在一分钟也不想在二楼停留。
冒着极大风险,他迅速通过楼梯下到一楼,靠在一个死角休息片刻,乘着去地下室的狭窄楼道没人,赶紧闪进去。
地下室大得有些离谱,四周的墙面上布满了新挖掘的痕迹,显然不是原装货。
更离谱的是,这里没有想象中的脏乱差,更没有残尸骨骸,只有一副巨大的棺椁摆放在巨大地下室的中间,一个体型相当巨大而强壮的豺狼人站在棺椁前,凝视着里面,他就是瓦里记忆力的首领,蛆眼老大。
五个的护卫杵在蛆眼的背后,显然站在那里很久了,一个个动动腿,龇龇牙,显得很没耐性。这些护卫的气质与蛆眼沉静的背影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赛勒从楼梯上下来,紧贴着墙壁准备迂回到没有敌人的另一面近距离观察。突然蛆眼转过头来看向楼梯口,鼻子使劲耸动几下,然后转动脑袋看一圈整个地下室。
吓得赛勒赶紧收住迈出去的右脚,停在空中。半晌之后,赛勒右腿都有些抽筋的趋势了,蛆眼终于转过头去继续凝视棺椁。
赛勒看一眼身上被沾染的血,有些庆幸,幸好潜入前被洒了一身狗血,正好掩盖了身上的气息。
艰难的挪动步伐,没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声响引起注意,蛆眼显然不是一个简单角色,作为首领绝对有着远超同类的智商和警觉。
慢慢的靠近棺椁,赛勒终于能看见里面藏着什么。一具尸体,准确的说是一具美艳的女尸。
魅惑的眉眼,魅惑的锥子脸,魅惑的小鼻头,魅惑的丰润小嘴,魅惑的波浪金发,平静的表情仿佛不是死去而是睡着了而已。惊人细腻的白皙皮肤大部分被掩盖在华美的公主裙里,而在她身下垫着的是柔软的天鹅绒。
赛勒端详着这张脸,找不到阿曼达的气息,死过一次的亡灵通常保存不住如此完美的皮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赛勒有些陷进这绝美的容颜里,那张脸上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熟悉?
这不重要了,赛勒确信这不是阿曼达,他现在需要的是赶紧离开,继续找寻阿曼达,毕竟时间紧迫。
赛勒的右手已经触到了扶手,左脚踏上了台阶。为什么,为什么内心里会涌起阵阵不舍,赛勒不知道,他甩甩脑袋把杂念抛出脑袋,必须离去了。
“阿曼达!你是如此美丽。可是为什么,当我遇见你,爱上你,你已经死去?”蛆眼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