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一张今天看到的图,是我想象中的离姬,大爱。[[[CP|W:211|H:300|A:L|U:http://www.*****.com/?chapters/20116/3/1921470634426963493262864847846.jpg]]]
云徵一手牵着红绸,那红绸另一端是女子的白皙柔荑,一步步穿过长长的两道桌案,站在厅中,向主位之上的人一一敬酒。琉璃杯中盛满了澄澈剔透的喜酒,夫妻二人手执着那牵绊二人一生的红绸,在上位的人跟前跪下叩首,满口饮下那一杯清甜的酒水,然后迈步向第二桌……每过一案,上座的人都会躬身给这对新人祝词,如此走到第九桌时,蒙着盖头的女子脚下一晃,云徵手腕缠上红绸,誊出手来一把从腰后扶住她,在耳畔低语道:“不胜酒力就不要勉强了……”
却那么字字句句都恰巧落入我耳,一个不小心,手中的酒盏翻覆,溅了一桌案的酒水,旁边几人侧目看我,忙从衣袂中携起一方丝绢将桌案拭净,云府的侍婢连忙跪在我身侧道:“让奴婢来吧。”
我轻咳了一声,扯起唇角上好的弧度微微一笑,颊边梨涡深陷,启齿道:“我家姐姐不胜酒力,还望大将军……阿、以后就是姐夫了……多多费神一些……”
云徵闻言一顿,接过新娘子手中的酒盏微微低首,道:“惋卿不胜酒力,还望各位兄长叔伯,以及各位大人见谅,就由云徵代饮了吧!”语毕仰头饮尽那两杯酒,干脆将红绸挽在二人腕上,誊出手来十指相扣,新娘的鲜红的襦裙幔纱掠过我的案前,感觉到微微的力量将云徵带过此案,众人眼中皆是疑问,毕竟……女方一家独我一人前来赴席。
我指尖轻按桌面,半晌站起身来,声音不高却也不低,恰巧能让身周的人都听见:“喻家家道中陷,爹爹临难之时将姐姐托付于云家长公子,自己却深陷囹圄。今日妹妹来此赴席,是替整个喻家赴的,姐姐如此视若未见,是想进了云府的门,便与曲陵喻府撇得一干二净麽?”
新娘子脚下一滞,许是根本没有料到我会这样与她说话,半晌,盖头之内传来她温柔的声音:“妹妹?你不过是喻府的一个庶女,从前在家里时爹爹和娘亲不过当你是个丫头对待,是你自己生生赖在喻家不愿走,总让爹娘提笔操心。如今却好意思说替喻家而来?我绕过你,无非是给家父一个尊重。”
那声音温柔得好似绸缎一般,却自唇齿间吐出这些话来,叫人噎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云徵偏头拉住她,道:“惋卿说得也不无道理,这些日子喻家出事,惋卿心里一直很难受,有心绕过君卿姑娘,许是怕想起家里人影响情绪,云府里规矩多,惋卿刚来……难免害怕行差踏错。喻姑娘这盏酒,云徵自然会敬。”
他端起空了的酒盏,复又斟了一杯酒,与我的轻轻相碰,杯盏相触时发出清吟的声音,我连抬眼的魄力都没有,低低凝着那盏酒,方才腹里揣思过不知多少遍的华丽贺词,到此时喉中统统咽下,只余出一句:“若相见者,千山可跋,万水可涉。祝镇军大将军与姐姐……能如此词,恩爱万般,白首不离。”
他闻言,腕不经意地一抖,酒水泼出来几许,恰巧溅落在我与他碰杯的手背之上,冰凉冰凉,仰头饮尽。
回忆若能下酒,往事便可当作一场宿醉,醒来时,天依旧清亮,风依然分明,而光阴的两岸,终究无法以一苇渡航。清甜的酒在唇舌里婉转成苦涩的滋味,我笑笑,梨涡深陷,看着他二人接下去的步子,以及那双不松不落十指相扣的手。
席间觥筹交错,身周再无人落眼在我身上,借着婚宴之机呈礼巴结老相爷的,谈论着此前那场叛乱的,比比皆是……不知何时起席间玩起了击乐传花,桌案间人们谈笑风生,那花绑儿就这么扔来扔去,恰巧跌入我怀中,那乐声却止了。
好不容易才渐去的目光重又落至我身上,不少人复合着道:“喻家的庶女该为姐姐的大喜做点什么乐子!”我站起身,满身的茜素红在一室之内极为打眼,有人调侃道:“便以这大喜之竟,为镇军大将军和少夫人作首诗吧!”
我睨眼看向他一身华贵的长袍,金钗馔玉的发饰,低眉道:“……民女不会作诗。”
“哦?不会作诗?我还以为云相府上都是往来无白丁呢!”
新娘子循声巧步姗然走至那人面前福了福身子,嫣红的盖头垂下来一半,道:“侍郎大人莫要见怪,我家妹子自幼便不喜读书,家中只让她做些碎活儿度日,没什么好才学,倒叫大人见笑了……”
那人目光上眄,佯作客气道:“云少夫人这是哪里话……不过既是接到了花绑儿,不会作诗,别的也行……唱跳总能来得一二?”
新娘子顿了顿,又道:“大人哪里这般会说玩笑话……合该知道一个庶女,哪会这些玩意儿,拙妹笨手笨脚的,莫教人家看了笑话去……”
“姐姐!”她话未落音,我便倏然开口,目光扫视过一室之内众人,提起茜素红轻纱裙裾,迈步走了出来,对着案上之人微微一福身,道:“民女才疏学浅,不会旁的技艺。但今日是姐姐大婚,民女怎能输了喻家的脸面,便为诸位大人跳一支舞,跳得不好也是民女一片心意,各位大人勿怪。”
语毕,掀起襦裙外那层薄薄轻纱,把自己纤细的脚尖立在冰凉的地板上。长裙飞舞,凌波微步,翩跹若纤蝶飞鸟。
我因沐膏浴,香脂沾衣,长袂一起惊起一片轻香,四散而去。借着酒兴,一室之中座下宾客竟以象箸为缶,和声而奏。我摈起足背,休迅飞凫,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转眄之间流露情波,光润玉颜以香袂半掩半露,含辞未吐,气若幽兰。云徵与我最近的时候,我能清楚地看到他喜服之上那暗绘的连须勾足之蝶……
满心是说不出的滋味,他敬我的那一盏酒苦涩犹然在喉,舞魅之姿牵痛了满身的伤口,我忍不住皱眉,却告诉自己要笑,笑得比今日成婚的二人还要幸福潇洒,笑得让满座宾客皆尽兴。
我心想……终究不过成了他众多女子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可以在需要时成为他的隐客,替他守着秘密死都不放,也可以成为别人眼中忠心不二的云府死士,一刀刀捅进身体里都会想着他的好……可今日,此时此刻,若我只能无用地坐在那虚席之上,连一点目光都无法为他敛集,那就成了他的负累,对不对?
我扮演一颗多么称职的棋,随着主人的高兴而高兴,忧伤而忧伤。他给我一颗糖,就能让我甜进心里,却不知其实那糖衣之下,种了我看不见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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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上前15,掉下去就太可惜了……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