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晓雾正浓，小清风坐在庭院里看书。看到一行字时，娥眉紧蹙，苦思良久也不明白。
“寒水哥哥，你快来！”
小寒水不耐烦地从屋里跑出来，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你都叫我十八遍了，这回又有什么事？”
小清风揉揉小脑袋，委屈地嘟喃：“我只是想问一句诗！”
“好吧，你问！”小寒水坐在她身旁。
小清风歪着脑袋看他：“寒水哥哥，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是什么意思？”
小寒水看着远处，想了想，道：“就是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生一起死的意思。”
“寒水哥哥，你说我们会不会也那样啊！”小清风笑嘻嘻地把小脸往他怀里蹭。
“当然！”小寒水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目光宠溺。
一阵大雾袭来，身旁的小寒水不见了，她焦急地站起来四处寻找：“寒水哥哥，寒水哥哥，你在哪里？”
“清风！”
一声清脆的童音响起，她寻声望去，小苍菲羽正泪流满面地站在她身后。
“菲儿，你怎么啦？”
小清风急问。
小菲羽哭道：“清风，皇后把我母妃逼死了。”
“啊！真的么？！”
小清风震惊了会儿后抱住她，也跟着大哭起来。
“清风，你说皇后会不会杀了我，听说地狱里有很多恶鬼，我好怕！”哭完后，小苍菲羽紧紧地缩在她怀里，害怕得浑身战栗。
小清风拍拍她的背，安慰她道：“菲儿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如果我死了呢？”小苍菲羽担忧地抬头看她，清亮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也陪着你。”小清风坚定地道。
“那，我现在已经死了，你要陪我么？”小菲羽推开她，眼角的泪水变成了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蜿蜒流淌。
“啊，菲儿，你怎么了？”她惊呼一声，后退一步。
“清风，你说过要永远保护和照顾我，如今我死了，一个人好害怕，你来陪我吧。”她朝她伸出手，手上的鲜血滴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妖冶的红花。
“你来陪我！”
……
“清风姐姐，清风姐姐！”
耳边有人大叫，她“啊！”地惊叫一声，猛地坐起来，只觉得泪流满面，遍体冷汗，菲儿那凄凉的叫声还在脑海里回响。
“清风姐姐，你做噩梦了么？”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琳儿握着她冰冷的手担心地问道。
清风摇摇头，看见屋中烛火煌煌和一脸倦容的琳儿，便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深夜。”
“守了我这么久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没事！”她擦尽脸上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琳儿打个哈欠，点点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好！”她微笑着目送琳儿离开，直到她掩上门的那刻，泪水才如泉般汹涌而出。
她换上宫女的衣服，趁宫里的人熟睡之时，偷偷地跑出木兰宫来到御花园里的未阳湖畔。
此时，天幕繁星璀璨，一轮新月如弓。
望着那一轮新月，她想起了第一次看见寒水哥哥右手背上的那个月牙形刺青的情形。
“寒水哥哥，你为什么要在手背上刻一个月牙形刺青？”月光似水，小清风坐在凉亭里的石桌边，双手托腮，借着淡淡的月光，看着小寒水手上的月牙形刺青，不解地问。
小寒水抚摸着手背上的月牙形刺青，笑着解释道：“傻瓜，以后你想看月亮的时候看我的手背就行了，那样你就不会因为望月到很晚而生病，我也不用为了哄你吃药再唱歌，我再也不要唱歌了！”
“嘻嘻，我喜欢听寒水哥哥唱歌！”小清风嘻嘻一笑，一想起寒水哥哥唱歌的样子便觉得十分开心。
“我不要唱！”小寒水拉下脸来，他最讨厌唱歌了。
“……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或是我离开你了，那我也不能看见你手背上的月牙了啊，我还是会因为望月而生病的。”小清风眨着眼睛看他，清亮如水的眼眸里，浮起了一缕淡淡的忧伤。
“傻瓜，我们以后都会在一起的。”小寒水握住她的手，坚定地道。
“真的么？”小清风眼睛一亮。
“恩，我会一直保护我的清风妹妹。”
……
寒水哥哥，你说要永远保护我的，现在你又在哪里？难道你真的已经去了么？你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世上？
清风低头哽咽，颗颗泪珠打落在湖面，一圈圈涟漪在湖面荡漾开来。
“清风，你不是说要一直保护和照顾我的么，为什么你不来陪我？”
苍菲羽幽怨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好，我这就来陪你们！”
清风闭上眼睛，张开双手，迎面扑向波光粼粼的未阳湖。
蓦地里，一道娇小的身影似飞鸟般掠过湖面，将清风拦腰抱起，跃上湖岸。
“渺歌？！”清风看清救她的人时惊呼一声。
“若不是我一直守在木兰宫外，你就成了水下冤魂了。你为什么要寻死！”渺歌又气又急。
清风叹口气，幽幽道：“渺歌，如果你最亲的人都死了，你也会觉得活着没有意义了。”
“你怎么会没有亲人，你不是还有我么？”
“你？”清风苦笑。
渺歌见她凄凉地苦笑，急得要跳起来：“我才是你最最最亲的人。我是你亲姐姐啊！”说完她拿出一个月牙形古玉吊坠。
“渺歌，我的吊坠怎么会在你这里？”清风吃了一惊，她记得那个吊坠明明是戴在自己脖子上的。
“这不是你的，是我的！”
“你的？”清风急忙看向自己胸前，果然，她的吊坠还在。她看看自己的吊坠又看看渺歌手里的吊坠，竟发觉两个是一模一样的。
“渺歌，你怎么会有跟我一样的吊坠，蓝姨告诉我，这是我娘为我专门定做的，你怎么会有？”
“傻瓜，因为我是你的姐姐！”渺歌紧握住她冰冷的手，笑道。
“姐姐？”她又迷糊了。
渺歌遥望天际那轮新月，泪光闪烁，幽幽道：“还记得蓝姨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