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大事不好!”这日一大早,属国侯臧洪便急急忙忙的跑到公孙瓒的住宅来,看着正在小院中练拳的公孙瓒,火急火燎的叫道。
“阿洪,何事如此惊慌?你且慢慢道来。”公孙瓒不慌不忙的收了拳架子,微笑着淡淡的问道。这些天别人都忙的不可开交,唯有公孙瓒清闲的不得了,整天没事就喝喝茶,溜溜马,别说动他的大枪了,便是拳法也只有早上才慢慢吞吞的练上一套。虽然他很怠慢,但是他的气质却更加内敛,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据探马来报,东部鲜卑有一万余人马,正向我们辽东属国而来,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不怀好意!而且据探马所言,那些兵马绝对都是精锐,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这可如何是好?”
“东部鲜卑的人马怎么会突然杀来,难道说他们已经将中部鲜卑给吞并了吗?”
“这倒没有,中部鲜卑的力量虽然不及东部鲜卑,但是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尤其是中部鲜卑的慕容部,他们的首领有‘智狐’之称,用兵十分的独到,这些日子他以微弱的兵力居然能更东部鲜卑的打不相上下,要不是东部鲜卑的宇文部落首领也非庸才,现在谁灭掉谁还不一定呢!”
“既然如此,东部鲜卑应该集中兵力对抗中部鲜卑才是,怎么会节外生枝的跑来辽东属国惹咱们呢?”
“这,我就不得而知,我猜测该不会是关孝?”臧洪略一沉吟,支支吾吾的道。
“应该不会,你派去暗中监视关孝的人,前两天传回来的消息,不是没说什么吗?他不可能有分身之术前往鲜卑,而且他现在就算去了鲜卑又能许诺鲜卑什么呢?整个辽东属国现在都在我公孙瓒的掌控之中,他的势力早已经被咱们清除的干干净净的。”公孙瓒摇头道。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还有一个解释就是鲜卑人已经知道了是你杀的檀石槐,他们是来杀你为檀石槐报仇的!”
“这就更不可能了,我杀檀石槐的事就你和阿当,以及你家老爷子知道,你们三个只要不泄密,就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干的。更何况就算知道是我杀的檀石槐,那来报仇的也应该是鲜卑王庭的人,干东部鲜卑的什么事?”公孙瓒微笑着道。
当日公孙瓒嘴上说的是怕欺君之罪云云,其实他是怕鲜卑人的抱负。他是一定要在幽州发展势力的,而幽州的位置与鲜卑接壤,所以再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他不会跟鲜卑人发生大规模的冲突。但是檀石槐又不能不死,如果檀石槐不死便年年寇边,那他的力量就会一次又一次的被鲜卑人消灭掉。只有鲜卑陷入了内乱,他只有趁着这段内乱的空挡,才能好好的发展势力,不然他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执意要杀檀石槐。
“那会是什么原因让东部鲜卑,如此不顾后股之忧的来打我们辽东属国呢?”臧洪大惑不解的问道。
公孙瓒一听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臧洪是一个好的内政人才,便是给他一个州,他恐怕也能打理的井井有条,可是对于军务他却不怎么在行。不仅臧洪如此,关靖比他也好不到哪去,关靖虽然有些谋略,不过反应却十分的迟缓,有几分事后诸葛亮的味道,不然公孙瓒也不会赢的这么轻松。这时公孙瓒才发现,他迫切的需要一个精通军务的谋士,不说能事事料敌于先,只要能观敌而知其所为便可以,不然只会两眼一抹黑,这个不是个事。
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公孙瓒手底下便是没有一个出色的智谋之士,不然公孙瓒也不会屡屡犯下致命的错误,以至于最后他成为了一头丧失理智的野兽,终于**而亡。没想到时到今日,现在的公孙瓒也陷入了这样的困境之中。
“贾诩没来之前,我一定要先找一个能挑起大梁的人才行,不然这可是一个十分危险的预兆啊!”公孙瓒看着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的臧洪,心中暗暗的道。
说着很简单,可是幽州这块好像根本产不出谋士这东西,南方的才子,北方的将。智谋之士盛产的地方都在中部或者南方,公孙瓒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来幽州到底出过什么谋士,别说超级谋士了,便是一流谋士好像也没有出现过。
“幽州不产谋士怎么办,难道还要我跑到别的地方将他们绑票过来?这显然是不现实的,真正的谋士都有自己的想法,万一惹恼了他,来给我一个‘徐庶进曹营’那可就太狗血了。”公孙瓒心中摇头苦笑道。
“你怎么也摇头啊!不会没有办法对付这伙鲜卑人吧!”臧洪见公孙瓒大摇其头,当即有些担忧的追问道。
“区区一万鲜卑兵又有什么好惧怕的,便是以我们手中现在的兵力对上他们也未必会输!”公孙瓒当即正色道,说着解释道:“我现在手中有精兵三千余,胡人骑兵近二千,再加上州郡的兵马,凑起来大概有七千多人,然后大伙以逸待劳,打败鲜卑军并非难事。”
“既然如此,你怎么还不行动,再不行动的话敌人都兵临城下了,你还怎么以逸待劳?”
“可是如果我们跟他们打的话,纵然能胜,好不容易积攒的力量也会烟消云散。你觉得这样做好吗?”公孙瓒面无表情的道。
“那不打又能怎么样?要据城死守吗?鲜卑人不会攻城的,他们会屠戮我们的百姓,如果那样的话,辽东属国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便会被破坏掉了,到时我们的损失会更大!”臧洪有些急切的道,公孙瓒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居然翻起迷糊来了,连这个账都算不出来。
“我说不动用咱们的力量,但是没说不打击鲜卑贼子!”
“什么意思啊?”
“你且看我如何不耗费我们的兵力也能打破敌军!”
“怎么可能!”臧洪有些迷糊,又带着满脸不信之色道。
“你听我一一说来,既然是鲜卑人来打我们,田晏这个护鲜卑中郎将便不能坐视不理,不然我一本奏到天子那里,状告他一个监督不利的罪名,这可不是他所能承当的起的。所以一会你马不停蹄的前往代郡求田晏发兵,我敢说他至少也要给咱们五千人马!”
“这话有些道理,可是五千人马也不可能是一万鲜卑人的对手啊!而且如果将这五千人马都给丢了进去,那就该田晏告你的状了!”
“田晏只是第一步,还有第二步,在来辽东属国之前,我已经更夏育约定好了,他会出手帮我一次大忙,所以一会让阿当去襄平县那边请夏育发兵,再怎么着他也要发兵五千吧!”
“又五千,那也才一万,跟鲜卑骑兵一样多。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把他们丢了,这一次就是两个中郎将要告状了。”
“我还有第三步呢!既然乌桓人想跟着我吃肉,那他们总是要跟着打狼吧!他们两家每家都最少给我出二千五百人马,如此又能凑成五千,一万五千人马对一万疲惫之师,那有不胜的道理?”公孙瓒微笑着,摆出一副决胜千里之外的高人模样道。
“乌桓人会听你的话?二千五百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臧洪有些不信的问道。
“放心,他们会带人来的。辽东属国兴旺,他们的部族也跟着繁荣昌盛,所以他们不会放任辽东属国毁于一旦。而且如果乌续和速仆赤敢不带人来,我就让他们担任敢死队冲锋在前,我就不信他们的哥哥会看着他们去送死!”
“一万五千对一万,如果没有意外自然是你能胜利,可是你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鲜卑人最多两天便能赶到辽东属国来,乌桓骑兵好说,这一两天便可以赶到。可是夏育的兵马却需要三天,田晏的就更不用说了,没有五天的时间,他们根本赶不过来。你又如何让鲜卑人不再这三天里攻打辽东属国呢?”
“这就不是你所需要担心的了!你只要说动田晏,让他派兵马前来助战便可以,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吧!”
“你能有什么本事,无怪乎以身犯险,以自己当诱饵去引诱那些鲜卑人暂缓步伐,给大军争取来援的时间!”臧洪没好气的道。
“既然你都知道还问!”
“唉!”臧洪无奈摇头叹息道,叹息之后他又抬头道:“我想嘱咐你一句,对于关靖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你如果也走了,那么只有将城池托付于他,我就怕他会从中作梗!”
“没事!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傻事的。而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用他,便不会对他的忠诚产生疑惑!”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走,你可要悠着点!”臧洪深深的看了公孙瓒一眼,淡淡的道。
“嗯!你也小心点!”公孙瓒笑着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