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修行哪知岁月,此时满山的树叶散着金黄,微风扫过纷纷化作蝶舞,竟已是深秋之时,与林萧逢雪而到之时已有十月之余。
与十月之前相比,此刻的林萧已然不再如先前那般瘦弱,穿着兽皮无袖的上衣,两条臂膀结实而有力,面目除了依旧俊朗之外眉宇间更是多了几分英气。细细看来端的是一少年英豪。
这十个月,林萧每天除了依旧会挑水之外,还会额外增加其他的负重来增加其修行的力度。除此之外便是秦冥的刀法,他的血影刀法已经全部传于林萧。
这一日,晨光刚刚落在山谷的草屋之上,林萧已经完成了初始的修行。只见林萧轻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扭头看了一眼平静的木屋,嘴角一笑,背着刀跨步向着林中而去,走过几个岔口,林萧来到了一处较为空旷之地,这里的树木大都是人腰一般粗细,错落的生长着,不过细看之下会发现,这里的周遭大约十米间隔内的树木其上都有深浅不一的刀痕,但奇怪的是却并非是刀砍所致。
林萧深吸一口气,如往常一样,刀付于手,接着双目闭合开始调整气息。紧接着其目光如电,脚下踏出奔雷之势,手中的刀如同扫叶狂风所过之处叶飞枝颤。很快随着林萧手中的刀不断的呼啸,其周身飘扬的落叶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随着其刀的路线伴随,远远看去如同一条枯叶的长龙一般。
“血影三式.横扫千军!”林萧一声轻喝目光如炬,只见其手中的刀竟然隐隐散出红芒,紧接着横刀一挥,一道若隐若现的红芒夹带着枯叶长龙在其身前以弧状之势散出,如同水面的波纹一般。
而那些枯叶更在这波纹外散之下疯狂的向外激射,但听得周遭树木发出咔咔声响一些只有臂膀粗细的树木竟被横腰切断,而一些更为粗壮的则现出一道刀痕!
血影刀法主三式,配合心法主要为,开山裂地,横扫千军及霸王断岳。刀法至刚至猛,力求以力破之,因此血影斩虽说只有三式,但每一式均都有力拔千钧之力,同阶之中少有人能以之匹敌,不过此刀法主攻不主守,因此当日秦冥以一敌二最后虽是灭了雷刚,但其自身却是毁了根基,不过话又说来这其中的缘由不仅是秦冥功法上的问题,还有雷刚与那柳寒生一个明枪一个暗箭,此二人攻守兼备配合默契因此最后逼得秦冥自断炼骨之基也是情理之中。
血影刀法虽说不是上乘武学,但对于初入武道的林萧而言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惠,毕竟不是任何人一出世便是携惊世之能,拦绝世功法的。
林萧的这一式刀法,已经能融合体内气血之力配合招式而出,虽然未到大成之境但能碎石断木,已算是略有小成。
“不错!”林萧身前不远处秦冥面带微笑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方才被刀气所断的树木目光微微一闪,暗道:这小子果然是块好料子,想不到如此短的世间竟然能将我的刀法运用到此地境地。不过心中如此想着,但脸上却不动声色接着说道:“如今三式刀法你虽已融汇贯通,但是切忌切莫因此为傲,山外自有高山,人外当有高人。如今为兄我也是再无其他可以传授与你,往后的路要怎么走便只有靠你自己了!”
林萧眉头微微一皱,秦冥的话分明是带有离别之意。
“秦大哥,这是要走了吗?”林萧缓缓开口神情有些不自然。
“哈哈!我与贤弟多时,一语便知我心。怎奈江湖人身在江湖,你我相识是缘,分别是迟早的事!”秦冥神色平静轻声开口,不过其话语之时眼神内却以丝稍纵即逝的悲伤,想来其也有不舍和难言之处。
“为何如此匆忙?不如今日畅饮一番,明日再走也是不迟!”林萧总觉得秦冥此刻突然不辞而别有些奇怪,事先却是一点征兆也没有,但哪里问题却是说不上来。但一想到这个亦兄一师的人将要离开,心中难免苦涩不堪,又如何能轻易让秦冥就这样走了呢?
秦冥放声一笑接着道:“这酒若等贤弟他日名成之时再饮,岂不快哉!”
“秦大哥既然去意已决,那贤弟便也不再挽留,不过既然要走,当饮此酒作别!”说罢右手摘下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一把丢给了秦冥。
“好酒!”秦冥二话不说,接过酒壶狂饮大口一脸畅快道。
“没想到贤弟还留着这么好酒,为兄倒是一直不知啊!”
“秦大哥有所不知,这酒是我常去的老板特意送我的,酒香甘醇浓烈乃是三十年的陈酿,也就这么一壶,一直不舍得喝,今日倒是赶上了!”
“哈哈!你小子还留了这么一手,行啊!为兄都让你给骗了!”
“秦大哥说笑了,这酒虽珍贵却也不及兄长一言呐!”
话说至此,林萧心中的不舍之情也都表露了出来。
秦冥闻言暗暗点头,“贤弟无需挂念,他日定有再见之时,况为兄尚有一事托付于贤弟!”说罢右手从胸前掏出一枚月牙玉佩丢给林萧继续说道:“此物是一故人之物,他日若是相见那另一半,还请贤弟替我带句话,此生无憾,望安好!”秦冥说此话时神情有喜有悲,交错相生。林萧看在眼中虽不明儿女情长却也知晓话中牵挂之意。
林萧点点头没有说话,秦冥神色一转又将手中的金刀赠予林萧道:“此物伴我十年,如我右手,今与贤弟相别便是手足相离,此刀在兄便在!”
“这....”林萧握着刀感受到其上传来的热度,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望着手中的刀再看看秦冥神情中竟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悲伤要迸发而出,这哪里是分别,这分明是生离死别!
“贤弟切勿他念,此刀虽伴我多年,但如今以与我无用。”秦冥深知林萧此刻心中之情,将话语一转神色平静的看着林萧接着说道:“贤弟有所不知,当日与那二人一战早已毁我根基,如今我以是废人一个,一身功法再无前行之可能!如此才将这刀赠予贤弟,如兄在侧!”
话虽如此,但林萧总觉得今日秦冥说的话,和做的事都似乎有着某种难言的目的,只是究竟是什么却是猜测不到。
“不知秦大哥,要去往何处?”林萧憋了半天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正所谓千万之语藏于心止于口然情显于色,此刻说再多也表达不出林萧心中那一份深深的不舍和苦涩之情。
“走了!”秦冥没有回答,转身之际其眼角竟有泪光闪现,都说男儿有泪不可弹,却是未到伤心处,林萧与他而言即是徒弟也是朋友更是弟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有些人注定要走,而他就是那个注定要离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