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言重了,尊姓不敢当,晚辈林潇!”林潇抱拳一拜,恭敬而答。心中却是对秦瞑有了一丝好感,看来此人并非是大奸大恶之人,那么救了便也没有什么错。更重要的,林潇是希望可以借此让其授些功法,毕竟当夜之景已然在心中燃起火花,若是能得其授之一二,如此也算是踏上了武道之梦了。
秦瞑不知林潇心中所想,但见其小小年纪也算是礼数得当,加之又是救命之人,心中也是起了不少暖意。当即将手一摆,说道:“林潇小兄弟,不必拘礼,你是秦某的救命之人,若是不嫌弃,便呼我为秦大哥即可!”
林潇爽朗一笑,“如此便依秦大哥所言!”
两人相顾聊了几句,气氛也便得融洽了许多。虽说这秦瞑方才苏醒,但看其言语清晰,双目有光,想来应是未有大碍,加些时日定能康复如初。
不过回想当夜其身多处血脉断毁,血流满布已是将死之人,却是令人心惊不已。之所以救他林潇自己也是未知,或许只是不希望就此让其横尸荒野罢了。但是另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秦瞑身体自愈之力如此之强,仅是用了几贴金创药便硬是从鬼门关给走了回来,如此一来也是心安了不少。
其实林潇不知,这习武之人,身体因受常年的锤炼已然并非是常人所能比,通常的刀剑之伤只要不在要害,均都不会对其造成大的伤害,修养几日便可生龙活虎。何况这秦瞑武道已然到了凝血境大圆满隐隐踏入炼骨之境,其肉身之强亦非寻常。不过当日雷刚一掌震碎了其全身血脉,使得其自身自愈之力骤降,若非是那几贴外敷的金创药,这秦瞑还就真得横尸荒野了,哪里还能在此刻说出人话来。
“不知秦大哥为何会遭遇他人追杀?”林潇言辞一转,道出了心中疑惑。回想当夜之事,实在是惊人心魄。
秦瞑双眉一皱,看来当夜自己与那二人搏杀,这少年是看在了眼里,既然如此依旧愿意救自己,想来应当不是敌人,于是眉头一展缓缓开口道:“如;林兄弟所见,秦某是被人追杀而来,但至于此二人为何?秦某不知道,只是收受赏金的杀手罢了?”
“杀手?”林潇脸色微变,震惊道。
“不错!虽然不知那悬赏之人是谁,但秦某不死,那些人定然还会再来的!”秦瞑说此话时语气有了一些变化,道出了心中的忧虑,其目光更是有意无意的看向了林潇。
“这么说来秦大哥的危机没有解除,那些杀手定然还会再次寻来,这....?”林潇目光凝重,内心起了思索。
若真如秦瞑所言,那到时候自己不也要牵连进去?再看这秦瞑的伤势一时半会,恐怕也是不会好转,届时杀手一到,自己不也要交代?
林潇显出思虑之色,秦瞑看在眼里。他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有两点,这其一,确实如自己所言杀手定然还会再来,这其二么便是想探探眼前这少年究竟是何路数?
不过思量片刻之后,林潇的话却是着实让秦瞑吃了惊!
“若真如秦大哥所言,那些杀手定然会再来,但我想应该不会那么快。此处是漠北边陲,又是荒野之地罕有人烟,想要找到这里也不是一件易事!何况那两人是单独行事的杀手,并非组织,若非如此秦大哥你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
秦瞑听罢,不由得起了一丝赞赏之色,没想到这少年小小年纪,心思却是缜密不似此间年纪。此刻再看林潇一身破衣加身,还真是让其对林潇的来历有了些兴趣。
“林贤弟分析的甚是透彻,倒是秦大哥我受了伤势想法有些愚钝了。”秦瞑哈哈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林贤弟数日在此,若是家中长辈寻来责难,那岂不是让秦某给连累了?”秦瞑话中有话,他倒不是怀疑林潇来路,只是这少年突显此处,其身后因有一番缘由,说不得日后伤势恢复,还能帮助一二。
秦瞑话中之意,林潇岂不知晓。不过自己杀父出走之事不可说,心中稍作思量便眉头一凝显出苦色道:“秦大哥有所不知,我早年便父母双亡,家中独留我一人,我也是四处流浪才到了此处.......若非是当夜休憩于那破屋之中,方有幸能与秦大哥相交。”
林潇自述往事,此中既是有真,也有假。但皆是融情而发,便是自己也是情到深处湿了眼眶,在看秦瞑垂眉不语,心中亦不似滋味。遂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林贤弟年纪轻轻便有此不幸之事,实在是天道不公。”秦瞑叹了一句,接着目光明亮,一脸诚恳道:“贤弟莫要悲伤,如今不是有秦大哥了吗?虽然大哥我此刻有伤在身,不过少则半年,多则十月,届时待为兄伤势妥当,便与贤弟一起,去领略那中洲天地可好?”
秦瞑言辞句句安慰,林潇虽然话中有假,但却是真情而发,想自己处处受人嘲笑,如今这番真诚之语却是让其暖心不少。当即愁眉舒展,露出银牙笑道:“多谢秦大哥,不过秦大哥你方才初醒,还需多加休息,我在山中还有些事,晚上给你弄些好东西,补一补!”
林潇兴奋的连蹦带跳,欢呼的跑出了破屋,像得了礼物的孩儿一般,看得床上的秦瞑不禁一笑.....
这时间一晃便又过去了数日,因为秦瞑已经苏醒,加之林潇连日来在山中打来野味调理,秦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如今已然可以下地行走,虽然其身上依旧缠着布带,但以于常人无二。
这一日,月如玉盘旁无孤星。
正是:佳节逢明月,陌客在他乡。心有万千思,长饮杯中酒。
破屋前,明月下。林潇与秦瞑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一只烤野兔和一坛酒。林潇率先斟了一碗酒,并端起酒碗道:“这一杯我先敬秦大哥,多谢秦大哥不嫌弃我这个流浪的孤儿,并以兄弟相称!”说罢,也不等秦瞑有何动作,便率先将酒一饮而尽。
“好!贤弟年纪轻轻,但酒量却是不凡。”秦瞑朝着林潇竖起拇指,高声称快,同时亦是端起了身前的酒碗对着林潇道:“若是道谢,当属秦某我,当日若非贤弟,岂能有我今日,这再造之恩,秦瞑没齿难忘。日后只要是贤弟的事,便是我秦瞑的事!”说罢将头一扬,“咚咚咚”三声便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两人相敬各饮了一碗酒,相视如同故人,不禁哈哈一笑.....
“当日见大哥手使一把金刀,是出神入化,力战那杀手二人亦是惊人心魄,想到大哥是从漠北而来,不知能否说说此中趣事,让贤弟我开开眼见?”林潇端起酒坛,替秦瞑斟满了酒,借此机会想听听那江湖之事。
“啊哈哈!贤弟你客气了!”秦瞑双眼一眯,端起酒碗痛饮了一口,接着将腿架在桌上,一副遥想当年之态道:“贤弟有所不知,为兄我技成之时便闯荡漠北,那时方才双十年华,是意气风发。独身一人便闯那黑云窟,只因一个赌局!”秦瞑边说边还用手比划着,显然是来了兴致。
“哼!那黑云窟可真是浪得虚名,为兄我杀将进去搅了个天翻地覆,那窟主也没能奈我如何!最后还送了我一张藏宝图,不过那图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反正没挖过,最后送给了一个陌路的女子!”
说道那陌路的女子,秦瞑神色露出回味,但片刻便又吼起嗓门接着说道:“比起黑云窟,漠北十二连堡,那可是声明震天,这黑云窟在十二连堡面前,那可是连脚趾头都不是。记得当年,中洲有一批神秘人杀入漠北,许多高手都败于其下,正当这些人扬言要统御漠北之时,十二连堡其三个堡的堡主出手,大战了一天一夜,这些神秘人尽数被杀,此后便再也没有人敢犯漠北,而十二连堡更是因此成为漠北神一般的存在。”
林潇听得是津津有味,不住得想象着那一场大战的情景,俨然一副痴迷之态。秦瞑讲的是口干舌燥,端起碗却是没有酒,再看林潇嘿嘿一笑,便自己倒满了酒!
“没想到,贤弟如此痴迷于那江湖之事!来!来!来!再与大哥痛饮一碗!”
林潇哪里禁得住秦瞑的劝酒,抬手一扬便是“咚、咚、咚”三声。放下酒碗,林潇有些醉意的看着秦瞑,开口道:“大哥手中的金刀一眼便知不凡,不知能否说说此中来历?”
那金刀林潇曾借秦瞑昏迷之际,偷偷拿出来看过,让他无法理解的事,那刀竟然没有开刃!此刻借那一丝酒兴,林潇不禁想探出此中缘由。
秦瞑的神色随着林潇的话语,骤然一变,其目中更是一片清冷仿若无情。迎着那目光,林潇甚至能感受其内的敌意。但是这一切仅是瞬息便全然消散,而下一刻,秦瞑的手中已然多了那把金刀。
“贤弟既然想听,为兄便说与你!”秦瞑神色庄严已非先前,但见其一手握着刀把,另一手抚过刀身,神情露出追忆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