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老妇走入屋内不见了踪影,两个少年互看了一眼,也紧跟其后。此时两人心中都有着一些警惕之念。但周身的湿寒和那不断在身边打转的风儿,以及那肚中的咕咕之声却都是在督促着那疲惫的身体不得在在外面停留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屋内,立马便被一股腥香之气侵得神色一震,那气味似芬芳的鲜花又似浓郁的烈酒,交绕处还有一丝淡淡的肉腥,此三味相和便有如琼浆玉液,凝在鼻尖挥之不去散之不绝,令人意想滔滔。
林萧被这香气一冲,立时便不自觉的吞起口水来,而更为夸张的是,其已然大睁眼是左瞧又看,面色上更有贪婪之态,嘴角处那不断外流的涎液均都是说明,其显然对那香气已到了不法自拔的地步。
单青皱着眉心头不由得暗暗一惊,心道:好怪异的香气。得亏自己是修道之人,修得上清之法,灵台处终有一丝灵力守护,守其心神不乱。否则的话,定也如林萧这般失了本心,如饿犬一般。而这股香气也着实有些门道,单青虽有灵力守护,但那奇异的味道依旧如同附身之蚁一般挥之不去,是心痒非凡。
“嚯!”单青一声大喝,周身的灵力彭然一涨有如清风扶尘,吹动自身的衣裳翻卷的同时亦是将那奇香隔于周身寸许之外。
再看林萧却是不由的暗叫一声不好,只见其伸手推开了隔在身前的一扇木门,一步便走到其内。
只见得那屋内不过数丈见方,屋中之物目之所及是尽皆在内。只是不解的是,这屋中除了一口架高的大锅是别无他物,腾腾的热气是不断的往外冲。而至于那老妇此刻却是不知所踪,也不晓得去了何处。只是这屋舍就这般大小,实想不明白那老妇这般身形却是能藏到何处?
林萧心神以惑,目中便只有那口腾腾冒着热气的大锅,其两步走到锅前探出脑来一嗅,顿时脸上显出陶醉之色。伸手上前一抓拽着那锅口的勺柄是一阵翻搅,接着用力猛地一提,是时一个浑圆之物被林萧提至锅口,此物通体色白,外表圆滑此刻不尽其貌也不知这提上来的是和物件。
林萧目中尽显痴迷之态,探头张口便要去咬那圆物,单青此刻已然到了林萧跟前,其灵台有护是不受那怪香所侵。因此此刻目光清明,定睛所至是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什么吃食,分明一颗人头!
当下不由得林萧继续迷糊,扬脚一踹。‘咣当’一声炸响,那架高的大锅是摔的四分五裂,一颗颗早已化作白骨的人头是滚的满屋都是。
林萧吃了个空,挽起的人头因单青那一脚滚到了地上,只见其面色显出怪异之色,俯下身竟是要去捡那地上的人头。
单青面色一沉,心中更有怒气横生,一生是这怪香砸了锅底非但不减反倒更盛,似其方才一脚大有助纣为虐之态。二生是林萧此刻也着实难堪,似寻食的饿狗一般全无人样。
“外召于神明,内显于灵明,条条大道自为我引....”单青单手持符文于胸前,口中默念术语。语毕那符文‘哧’的一下便着了,接着便将那燃烧的符文向着林萧的额头处猛的一拍,顿时一股清凉之意由打眉心处向着其周身涌来,林萧只觉得像是昏睡中被人无故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是不由一阵猛颤。但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是处在了这屋舍之内,再看那满地的白骨人头,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更是疑惑横生,不禁将目光投向了身侧的单青。
单青上下打量了一番林萧,是笑非笑道:“吃的什么,说来听听?”
林萧一见其神,又听这番话语心知这分明是在嘲笑自己。眼见得碎锅和那满地的人头,心知自己是着了那妖妇的道了。若非单青出手,怕是自己也定是要成那锅中白骨,妖妇的腹中之食。不过他听单青之言,似乎依旧记着先前两人对骂,其输于自己的这点小账。心头一乐是不动声色道:“鸡!”
“鸡?”单青有些怪异的看着林萧,听他口中念出这个鸡字,心头暗道:这小子原来这么喜好吃鸡!
“对!是鸡!单兄弟难道没有吃到吗?”明知自己在说胡话,但林萧依旧决定把着胡话说到底,其还用指甲去剃那牙缝,似方才真的就在吃鸡一般。
“那你慢慢吃鸡,我可要走了!”说罢,也顾不得林萧此刻摆出一副意犹未尽之态,转身推门外走。
单青的脚刚一踏出房门,外面的门便‘砰’的一声给撞上了,紧接着那房内的火堆竟也是莫名奇妙‘噗’的一下熄灭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引得林萧心头一颤,当下便不由自主的拔出金刀握在手中,有了武器在手,心中多少有些安稳,随即开口叫唤了一声单青,他倒不是关心单青,毕竟这种场合单青比自己拿手,只是此刻两人若是分离,一人蒙难却是不好伸援。
单青此刻离着林萧不过数步之遥,只是这房内没有灯火却是不见其影。单青心知林萧不善此道,降妖除魔本就是其修道之本职,纵然是林萧有碎石断金之能,但于这斗室之内,不见咫尺亦是枉然。
当下手中的炼魂伞‘嗡’的声是徒然转动起来,一个个符文是在灵力的催动下闪着耀眼的金芒。是时那黑暗的屋舍内,被那光芒一照顿时便犹如蜡逢火烧,周遭的墙壁竟然是诡异的开始融化起来,一点一点的犹如汁液一般开始脱落,露出其内鲜红虬结的****。顿时阵阵腥臭之气扑面而来便犹如倒灌一般,引得人几欲作呕。
两人各自拿着武器,一手遮着口鼻是面有难色。突然林萧觉得脚下猛地一滑,身子险些向后倒去,手中的金刀猛地向下一杵,顿时一股子猩红的鲜血和腥臭的汁液是喷涌而出,直溅地的林萧满身皆是。
而他这一戳,顿时便有一声怪叫是徒然而起,如同大鼓是沉闷而深远。直震两人是耳根生疼,直欲弃了手中物件是遮耳不闻。而脚下的地面更是在这一声怪叫之后是来回地摇晃,犹如江河中的舟船一般。
林萧和单青两人面面相觑,不由的叫道:“这是在那妖妇肚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