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大批黑衣人在戚无痕的带领下出现在了京城北会同馆的附近。
会同馆乃朝廷所设用以接待宾客的地方,偶尔也起邮驿书信的作用。而今天晚上戚无痕带着大批刺客潜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刺杀最近刚刚回京没多久的湖广总督孙枕。
若桐,只要我完成这个任务,我们很快就可以远走高飞。从此江湖朝野,再也与我们无关。
戚无痕一想到他和若桐的甜蜜未来,立即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动力。他早就查过了,会同馆里设有东西前后四大厢房,孙枕住的就是西厢房。根据事先商量好的计划,戚无痕让其他刺客先冲进了会同馆,引开了大批的守卫,自己再趁乱偷偷溜进了西厢房,务求能够一击即中,将孙枕直接毙命。
“外面吵得那么厉害,他的房间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戚无痕潜到西厢,见孙枕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心里不禁怀疑了起来。他跃上了孙枕的房顶,轻轻掀开了几片瓦片,从上往下望去,屋子里什么也看不到。戚无痕沉思了一会儿后,将房顶上的瓦片又掀了几块,然后从上面跳进了屋子里。
戚无痕握着剑摸索到了床边,对准被子一剑刺了下去,没想到却刺了个空。戚无痕上前揭开被子,才发现床上根本就没有人。
照理说孙枕应该没有收到有人要刺杀他的风声,所以他们不可能有准备才对,可是为什么这屋子里是空的呢?难道自己收到的消息是错的?
戚无痕来不及多想,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他必须得尽快找到孙枕,否则今天晚上他们就要白忙一场了。戚无痕提着剑正欲离开,忽然听到床下传来了一阵响动。他立即警惕了起来,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向床下照去。
此时床的下面又平静了下来,只有床裙还在微微地晃动着。戚无痕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肯定床下有人,而且那人八成就是孙枕。
早就听说湖广总督孙枕胆小如鼠,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他十有八九是听到外面传来刺客的声音,所以才躲进了床底下。倘若他刚才不发出动静,说不定还真能躲过这一劫。可惜偏偏事与愿违,他今天怕是难逃一死了。
戚无痕冷冷地看着已经没有了动静的床裙,一点一点地抽出了手中的宝剑。宝剑完全出鞘之时,就是孙枕毙命之刻。
“别……别杀我。”许是床下面的人感觉到了戚无痕那浓烈的杀气,不等戚无痕拔出宝剑,他就自动自觉地从床下滚了出来。
戚无痕低头一看,此人正是他今日要杀的目标,孙枕。
“既然你这么自觉地滚出来,那我就赐你一个全尸吧!”眼看任务就可以顺利完成,戚无痕不免有些轻敌。
“如果你不杀我的话,我就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请你来杀我的人一定没我给的多!”孙枕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断地向戚无痕哀求着。
“对我而言,你的钱和你的命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价值!”戚无痕眼神冰冷地看着孙枕,将手中的剑慢慢举起。眼看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孙枕一剑刺死,可他手中的剑突然停了下来,眼神落到了孙枕手腕的刺青上,目光一点一点地凝结了起来。
“这个刺青是什么时候纹的?”戚无痕用剑尖指着孙枕的手腕,向他问道。
“刺……刺青?”孙枕本来已经做好了丧命的准备,没想到戚无痕会突然停手,反而让他更加害怕了起来。
戚无痕没有再问,只用目光瞪着孙枕,光是眼神里的杀气,就已足以令他不寒而栗。
“别……别杀我!我……我说!我什么都说!”孙枕怕戚无痕杀他,连忙开口回答起了刚才的问题,“这个是我十岁那年自己贪玩刺的,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你是说,除了你以外,没有别人会有这个刺青?”戚无痕的目光越发地令人琢磨不透了起来。
“是,是,是啊!”孙枕猜不透戚无痕的意思,只得顺藤摸瓜,走一步算一步了。
戚无痕听见孙枕这么回答,脸色顿时大变,将手中的宝剑架上了孙枕的脖子上,厉声喝道:“说!二十年前戚有怀将军全家六十八口被杀一事是否和你有关?”
“戚有怀?”孙枕感觉一道晴天霹雳朝自己打来,所有的希望在一瞬间都破灭了。他呆呆地看着戚无痕,浑身都僵硬了。
“你记得是不是?不想死的话就快说!”戚无痕狠狠地瞪着孙枕,眼神里几乎要喷出怒火来。拿着剑的手也在颤抖着,将孙枕的脖子割出了一道道血痕。
“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孙枕突然镇定了起来,眼神也变得黯淡了,似乎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当年戚有怀将军一家六十八口惨遭灭门,你就是凶手之一!连只有八岁的小孩子你们都不放过,你们还是不是人?”戚无痕越说越激动,手中的剑透出阵阵寒气。
“你怎么会这么清楚当年的事情?你是戚家的什么人?”孙枕见戚无痕这样激动,心里不禁也疑惑了起来,莫非当年还留下了余党?
“你觉得你有资格问我吗?”到底是训练有素,戚无痕很快就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这个样子,反倒让孙枕摸不着头脑了。
孙枕正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戚无痕的时候,房间外面突然来了一大队的士兵,“孙大人,会同馆刚才来了一大批刺客,不知道大人这里有没有事?”
孙枕看看窗外闪动的人影,又看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呆呆地看着戚无痕,等他的指示。
“既然你现在不打算告诉我二十年前的事情,那么我只好暂时留你一命。不过我奉劝你最好想清楚该什么时候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否则的话我会让你每天都生不如死。”戚无痕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宝剑下移,“还有,既然我来了,就必须得带点什么东西走……”话未说完,戚无痕就一剑割下了孙枕的右手。
孙枕痛的一声惨叫,外面的士兵听到孙枕的声音立即冲了进来,却只看见一地的鲜血和昏倒在少了一臂的孙枕,戚无痕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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