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桐,你觉得怎么样?”馥儿亲自监督若桐喝下了一大碗药。
“好多了。”若桐靠在床上,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目光涣散,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若桐,打伤你的人是不是华若妍?”这几天大家忙着照顾若桐的伤势和心情,都不敢向若桐多问。眼下若桐看起来清醒了很多,馥儿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不是她。”提到若妍,若桐这才想起自己跟她的约定,三天早已过去,自己竟然失约。口口声声说要为绾儿报仇,到头来还是选择了逃避,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苟活在这世上,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是谁?”馥儿好奇了起来,除了华若妍,还有谁跟若桐有如此大的仇恨并有本事将若桐打成重伤?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你们也别去追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事已至此,若桐再也不想追究曾自枫什么了,说到底,是自己欠了他的。
“那绾儿的仇呢?”即便是像馥儿这样柔弱的女子,也不愿绾儿就这样白白死去。
“我一定会去报。”若桐十分明白馥儿他们的心情,因为自己任性的一句话,就要他们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管不问,换作是别人肯定也不乐意,更何况绾儿对他们而言是那么的重要……
“不是我们想逼你,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大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解决的!”可惜馥儿与若妍素未谋面,要不然以她的细腻,必然猜出若桐所烦恼的是什么了。
“我明白,放心吧,我没事。”若桐苦笑了一下,能告诉你们什么呢?告诉你们因为若妍跟我是亲姐妹,所以我下不了手?告诉你们因为我的自私才任由绾儿一次又一次地为我奔波劳累,结果落得如此下场?
“嗯,对了,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华若妍离开了京城的事情吧?”馥儿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她离开了京城?”若桐顿时愣住了。
“是啊,听说是连夜留书出走的,雪鸥他们已经派人去追查她的下落了,我想她在这个时候离开,八成是怕我们报复。”馥儿认真地分析道。
“是吗……”若桐低下了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你倒是走的自自在在,洒洒脱脱。剩我一个在这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早知道拿匕首刺自己的时候就应该狠一点,死的干干净净去找绾儿多好。
“我看你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吧!”馥儿见若桐神色黯然,不由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既然自己帮不了她,就只能多给她一些空间了。
“嗯。”若桐勉强一笑,目送着馥儿离开自己的房间。
“若桐怎么样?”馥儿一出房间,守在门口的上官独和戚无痕立即开口问道。
“她的伤势已经在慢慢好转了,只是她的心情还是很差。”馥儿表情凝重,就像被若桐传染了一样。
“我去看看她。”戚无痕见馥儿这副表情,二话不说提起剑就要往房间里走。
“大师兄,还是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馥儿连忙拦住了戚无痕。
戚无痕停下了脚步,看了看馥儿,没有说话,又默默地从门口退了回来。
“这样也好,她自己一个人,想事情会比较通透。”上官独拍了拍戚无痕的肩膀安慰道。
“嗯。”戚无痕淡淡点了点头,跟着上官独兄妹一起离开了。
深夜,皇宫。
“林洛潇啊林洛潇,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你倒是告诉告诉朕,你跟华正清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去刺杀人家的千金?这次你倒是说说看,你要朕怎么保你?”祁镇对着樊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微臣……愧对皇上!微臣有负皇上厚爱,只求皇上赐微臣一死!”樊忠跪在祁镇面前,双眼血红,因为绾儿的事情,他已经几天没睡了。
“赐你一死?你说的倒轻巧,你死了朕怎么办?朕到哪再去找一个心腹?这些年来朕辛辛苦苦地栽培你,有很多事情都指望着你去做,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要在这寻死觅活的,你太让朕失望了!”祁镇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皇上……”樊忠心里一惊,他本以为祁镇一点也不知道他和绾儿的事情,没想到这些事情他早就派人查的清清楚楚了。
“死者已矣,难道你就不想好好留着自己这条命,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让她在天之灵也为你感到骄傲。”祁镇语重心长地对樊忠劝道。
“让她为我骄傲?”樊忠心中一动。
“没错,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的命是朕给的。朕今天就命令你,你要留下你的有用之躯,来报效国家报效朕。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祁镇满脸的义正言辞。
“微臣遵命!”樊忠对祁镇,本就是唯命是从。如今绾儿死了,他更加没有顾虑了。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华太师那边朕会帮你想办法解决的。”祁镇知道话已至此也差不多了,再多说就没意思了,所以就趁早放樊忠离开了。
樊忠一个人回到祁镇为他临时安排的住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很想蒙着头大哭一场,却又哭不出来。绾儿,你就这样永远离开了我,甚至连一句道别都没有。这样的惩罚,对我来说,会不会太重了?
樊忠正躲在屋子里黯然神伤着,忽然听到屋外传来响动。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思考来者何人,有何目的了,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直到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三更半夜的,打扮成这样,跑进我的房间,就是为了盯着我看吗?”见黑衣人走进房间,却一直站在原地紧盯着自己迟迟没有动静,樊忠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我见樊将军正在沉思,所以没上前打扰。我是奉我家小姐之命,来给樊大人送信的。”黑衣人扯下自己面罩,竟然是纤尘。
“你家小姐?有信给我?”樊忠见到纤尘立即充满了敌意,恨不得马上把她抓到面前问她若妍逃去了哪里。却又见纤尘满脸诚恳,犹豫半天,还是先伸手接过了纤尘递来的信。
“樊将军,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你一定在为我的离开而气愤。其实就算是我自己,也无法原谅我这次的过失。但是事已至此,即便是解释也是于事无补。我写这封信给你,不是为了要求你的原谅,而是想把一些绾儿还没来得及说给你听的话告诉你。那天绾儿来找我,她劝我以后都不要再去打扰若桐。起先我自然是不愿答应,甚至觉得她太过自私。直到她告诉我她要离开,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若桐。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若桐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抛下若桐跟你远走高飞。她说她已经辜负过你一次,所以不想再辜负你第二次,为了你她想自私一次。她还告诉我,要学会珍惜眼前人。绾儿对我说的就是这些了,接下来就发生了意外。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不要辜负绾儿的一番心意,虽然她现在已经离你而去了,但我相信她在天之灵必定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请为她而努力。若妍字。”
看完若妍的信后,樊忠的双手顿时止不住地颤抖,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在信纸上。绾儿,原来你是打算跟我走的,原来你是爱我的……
“樊将军?你……没事吧?”纤尘见樊忠突然哭了起来,顿时不知所措了起来。
樊忠抬起头看了一眼纤尘,默默地把眼泪擦干,走到了一边,闷闷地对纤尘说道:“信我已经收到,你可以走了。”
“哦。”纤尘满脸的莫名其妙,算了,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走就走吧。
今晚,夜色格外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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