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一大早,樊忠走出房间,就看见绾儿笔直地站在门口,看样子她已
经等了很久了。
“我的职位是樊将军的贴身侍卫,我的责任是随时等待樊将军的差遣。睡的比樊将军晚,起的比樊将军早,这是属下首先应该做的。”绾儿看着樊忠,不慌不忙地说道。
“在皇宫里,自觉是好事,但千万别自以为是。”樊忠冷冷地扫了绾儿一眼,开口说道。
“多谢将军教诲。”虽然樊忠到目前为止根本没跟她说上几句话,但绾儿的直觉却告诉她,樊忠并不像她表面看到的那样淡漠。相反,他的每一句话里都带着一些的刻意,刻意的语气,刻意的文字,刻意地说给她听。这一切,让她无法不把樊忠跟林洛潇联系到一起。
“好了,跟我来吧!”樊忠直接越过绾儿,大步向前走去,绾儿见了赶忙跟了上去。
“樊将军,前天晚上我来找你,却没有看见你,不知道当时你到哪去了?”绾儿抬头向樊忠试探道。事实上,前天晚上绾儿根本没来找过樊忠。只不过她听说了若桐前天晚上在南镇抚司门口遇袭的事情,在京城里,她所能想到的如此痛恨若桐的人,第一个就当属林洛潇了。而偏巧遇袭又是在樊忠出现之后的事情,这很难不让绾儿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所以今天她特意一大早就等在了樊忠的门口,就是想来试探他的口风。
“你来找本将军有什么事吗?”樊忠并没有正面回答绾儿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她。
“没什么事,就是来拜访一下将军而已。”绾儿心虚了起来。
“那么,本将军应该没有必要向你交代我去了哪里吧?”樊忠依旧面无表情。
“是……”绾儿没想到樊忠会是这样回答她,一时间不知所措了起来。看来的确是她想多了,这个人跟林洛潇的差别太大了。
“与其整天关心别人的事情,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做好自己的岗位。你别以为你是叶指挥使大人介绍来的我就会对你格外照顾,如果你出了错,我对你是不会客气的!”樊忠连教训绾儿都是面无表情的。
“是,属下知道了。”见樊忠不是开玩笑的,绾儿立即变得严肃了起来,以免落人口实。
“樊将军。”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叶大人?这么巧?”樊忠主动走向了迎面而来的若桐。
“不是巧,我是特意来看看绾儿的。怎么样,这几天她的表现还可以吧?”若桐对绾儿微微一笑,向樊忠问道。
“她很聪明,也很勤快,是个好帮手。”樊忠照例夸了夸绾儿。
“那就好,不知在下可否与绾儿单独叙叙旧呢?”若桐向樊忠问道。
“请便。”樊忠眼都没抬,直接转身走了。
“来。”若桐见樊忠走了,立即上前拉着绾儿走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若桐松开了拉着绾儿的手,轻声向她问道。
“没有,我想他应该不是林洛潇。”绾儿满脸的沮丧。
“算了,不是也好,起码我们少一个敌人。”见绾儿一脸失望,若桐赶忙安慰起她来。
“嗯。对了,你怎么看起来精神这么差,有心事?”绾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反过来问起了若桐。
“是啊,不过已经解决了,我正打算来告诉你。”若桐满脸笑容,看起来心情不错。
“华若妍的确是我的亲姐姐,而且,当年她抛下我只是个意外,她从来没想过丢下我一个人。绾儿,你知道吗?这么多年的心结解开了,我真的觉得很轻松,很高兴!”若桐异常兴奋地跟绾儿说了一长串。
“所以你打算和她相认吗?认回你唯一的姐姐?”出乎意料的是,听了若桐的话,绾儿的脸色一下暗了下来。
“你不为我高兴吗?”若桐没想到绾儿会是这副表情,顿时疑惑了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跟她相认,你就会跟她一直来往。到时候,她一定会阻碍到你为师父办事,那么师父一定会不高兴。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可是难道你也不在乎她的安危?别忘了,我们做刺客的,亲人越少越好。”绾儿冷冷地提醒着若桐。
“我明白了。”若桐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消失,语言也冰冷了起来。
“若桐,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忍,可是我们已经没得选了。”绾儿靠近若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含着眼泪离开了。
若桐听着绾儿离开的脚步声,眼眶也红了起来。她跟绾儿从小一起长大,她当然知道绾儿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有多痛。正如绾儿所说,她们早就没得选择了。
“叶大人。”若桐从皇宫回到南镇抚司,刚到门口,就看见若妍等在那里。
“我亲手做了一些糕点,特意来送给你吃。”若妍一见到若桐,立即热情地迎了上来。
“不必了,华小姐,在下受不起。”若桐冷冷地扫了若妍一眼,就径直走进了南镇抚司,剩下若妍一脸不知所措地拿着糕点站在原地。
若桐在南镇抚司埋头工作,抓着锦衣卫们排练,一口气忙到深夜才停了下来。她估摸着若妍应该早就走了,这才收拾了下余下的工作,慢慢走出南镇抚司。
“桐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若桐的面前。
“你怎么还不走?”若桐皱起了眉头。
“不问清楚,我是不会走的。”若妍满脸的坚定。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为什么还是不肯认我?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若妍一下抓住了若桐的手。
“我为什么要怪你?就算是误会又怎样?十五年了,我们失散十五年了,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你不会真这么天真以为一切可以从头开始吧?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即使再找回,也已经变了个样子。你跟我,早已是两条路上的人,注定不会有太多的交集。从现在起,你当你的千金大小姐,我做我的锦衣卫指挥使,井水不犯河水,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若桐冷冷地说道。
“你是说真的?”若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完全没想到若桐竟要跟她绝交。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华小姐,我没你那么有闲情逸致。”若桐把自己塑造的跟一座冰雕似的,冷的让人寒心。
若桐见若妍呆呆地站在她面前,一句话也不说,便绕过了她,直接走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十五年来,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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