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欢一个人躲在恋花楼的上房里喝闷酒,一杯又一杯,恨不得一口气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吞进肚子里。就在他即将把自己灌醉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琵琶声,声音如泣如诉,如哀如怨,弹琵琶者仿佛在诉说自己不幸的遭遇。秦慕欢起先以为是自己喝醉产生了幻觉,谁知琵琶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秦慕欢意识到是真的有人在弹琵琶,顿时清醒了起来。
秦慕欢饶有兴趣地听了一会儿琵琶曲,发现此人弹得曲子自己虽然从未听过,但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曲子里诉说的故事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可这在青楼里,弹琵琶的八成是位姑娘,与一个姑娘有着相似的情感,秦慕欢不禁暗自嘲笑起自己来了。堂堂男子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秦慕欢坐着又听了一会儿后,看着摆在窗前的古琴,顿时来了兴趣。他大步走到古琴面前坐下,伸手拨弄起了琴弦。看似复杂的琴弦在秦慕欢的手里被他玩的行云流水,和外面的琵琶声相互呼应,竟配合的天衣无缝。弹琵琶的人好像也听到了秦慕欢的琴声,刚刚慢下来的琵琶声又配合着秦慕欢的琴声重新扬了起来。一时间,琵琶声和琴声,竟也成为了恋花楼的一道风景。
“看来这恋花楼里,确实是卧虎藏龙。”秦慕欢弹完琴后,想着之前的媚娘和刚才的弹曲者,不禁感叹了起来。
“反正也没事,不如去认识一下那个弹琵琶的人。”秦慕欢在窗前坐了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秦慕欢走出房间,一时不知该找谁去问,突然想起之前媚娘对他说过有事可以去隔壁房间找夏荷冬梅。虽然他不认识什么夏荷冬梅,但现在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知,哪两位是夏荷姑娘和冬梅姑娘?”秦慕欢走进旁边的房间里,看着满屋的姑娘,小心地问道。
“这位公子,你确定你只找夏荷和冬梅吗?”见秦慕欢气宇轩昂,立即就有姑娘上前调笑起他来。
“是媚娘告诉我,有什么事情就来这里找夏荷冬梅的。”秦慕欢眼看自己被满屋的姑娘围了起来,浓烈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熏得他晕头晕脑的。
“那,不知公子找我们干什么啊?”人群里立即走出了两个女子,凑到秦慕欢的身边,一个揽住他的脖子,一个揽住了他的腰。
“这里是青楼,来找你们还能干什么啊?不是卖笑就是卖身呗!”一个姑娘挥着手中的帕子嗤笑道,顿时满屋子的姑娘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我只是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刚才弹琵琶的人是谁?”秦慕欢轻轻将夏荷冬梅搭在他身上的手拨开,拿出了一大叠银票,向她们问道。
“知道,知道!”夏荷冬梅立即抢过秦慕欢手上的银票,兴奋的眉飞色舞。
“是谁?”秦慕欢立即不失时机地问道。
“是……”夏荷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众姐妹,这才说出了弹琵琶者的名字,“如梦!”
“如梦?是她?你们的头牌?她在哪?”秦慕欢追问道。
“公子,这你可就问着我了。刚刚你给我们银票的时候,只问了我们她是谁,可没问我们她在哪啊!”冬梅紧紧捏着手中的银票,提高了音调说道。
“这样行了吧?”秦慕欢无奈,只得又拿出一叠银票,向她们问道。
“行行行!当然行!”秦慕欢手中的银票立即又被一抢而空。
“那我就告诉你吧,她在……”夏荷又看了看满屋的姐妹们,这才继续说道:“她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如梦如梦,大概你睡一觉,她在梦里就出现了!”
“哈哈哈哈……”满屋子的姑娘再一次哄堂大笑。
“……”秦慕欢被气的无话可说,心想你们不说算了,我堂堂秦府少傅,难不成还得为一个青楼女子在这低声下气,被耍的团团转?这样想着,秦慕欢扭头就走,准备离开恋花楼。
“哟,这位公子,这么快就要走了啊!”秦慕欢刚走到楼下,就见媚娘迎了上来。
“再不走,我怕我给不起钱了!”秦慕欢仰着头说道。
“公子说的这是哪儿的话,我们恋花楼一向是客人需要什么我们就提供什么,这钱也是看客人的心情给的,可不曾骗过偷过啊!怎么公子还一脸的不乐意啊!说出去可要坏了我们恋花楼的名声!”媚娘一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就放心吧!我可不是那么大嘴巴的人!况且,本公子也没空说你恋花楼的闲话!”秦慕欢把手一背,摆出了他的公子架势。
“我当然知道公子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只是,公子既然来了我恋花楼,好歹也留下个名和姓。这样,也方便以后媚娘招呼公子啊!”媚娘笑吟吟地说道。
“我看,你是怕我没名没姓,给你带来麻烦吧!”秦慕欢一眼就看出了媚娘的心事。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是在天子脚下,我恋花楼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地方。只是公子留下姓名,大家心里图个安稳,对你我都方便。”媚娘的话总是让人找不到一点破绽。
“在下姓秦,单名一个殇字。”说完这句话,秦慕欢就径直离开了恋花楼。为什么要用假名呢?一来秦慕欢乃是堂堂少傅,流连烟花之地要是传出去始终是不好听的。二来他也不想让恋花楼的人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恋花楼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他迟早还是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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