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
陈思宇在远远的瞧见了来人的身影之后,人便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眯着双眼望着那迎着阳光而来的魁梧汉子。
一柄雪花镔铁戒刀。
一身白色的孝衣。
还有一个黑色的灵牌。
魁梧汉子便手持着这些东西,脸色冷酷携带着满身的杀气的一步一步的朝狮子桥边上的迎风酒楼走去。
“他是……”
陈思宇吞了口口水,略带紧张的自言自语道:“武松武二郎!?”似感叹,似疑惑,还有一股无法言明的味道。
“……嗯”
一边的西门庆用手中扇子轻轻的敲打着桌面,面色显得有点凝重,嘴里却是轻松道:“他,就是武大郎的弟弟,武二郎武松!”对于武松,西门庆也是第一次见面,虽说前面在将武大郎闷死后,西门庆便对这个打虎英雄武二郎就进行了相应的计划。只是买凶杀人等等一系列的手段用下去,结果人家屁事没有。
最后加上手机没电,主要心思没放在这个上面的西门庆便决定和武松开诚布公的来上一次对峙。
于是,今天的这个场景出现了。
但是,在西门庆的准备中,人物还没有到齐!
武松左手抱着灵牌,右手拿着戒刀拖在地上,在街道上的石板上划出了一条寸许来深的沟痕。似乎觉得有人在注视着自己,武松猛地停下脚步,抬起头,如寒星般的双目一凝,刺眼的目光直射站在窗口的陈思宇。
压迫感!
即便是隔上那么远的距离,陈思宇仍然能够很清楚感觉到武松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不愧是梁山好汉中排名第十四的天伤星,一个有仇必报有恩必报的好汉子。
见对方猛射向自己的目光,陈思宇双眼不禁被刺的一眯,这才适应对方那种赤裸裸的视线。
行者武松,这样的人是个能做兄弟的人!
陈思宇见武松仍然望向自己,便伸出右手朝对方摇了摇,算是打了个招呼。心里虽然对武松赞不绝口,但是就今天的情形来看,估计是很难善了了。武松与西门庆之间,不死不休,甚至与自己也是。
毕竟,现在潘金莲是自己的女人,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存在。
“……”
陈思宇的摇手示意让武松不禁一愣,随即武松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迈着不快不慢的脚步朝前方的迎风楼走去。至于在窗口打招呼的陈思宇,虽然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武松直觉上就觉得对方是自己要找的人之一。
原本清冷的街道在西门庆进入酒楼后继续恢复了热闹,但在武松拖刀而来后,热闹的街道便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行人都不由的退到了路边,目送着武松一步一步的朝前方走去。
西门庆在武松越来越接近的时候,脸色也越来越沉重,仅看对方的气势,这武松便是一个身手相当不错的人,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慢条斯理的为自己倒了一杯水酒,西门庆便拿着杯子一点一点的饮着,而目光则是随着武松的前进也越来越凝重。最后,在武松走进迎风楼的大门后,西门庆的眼皮几乎合在了一起,看上去人似乎就坐在那里假寐。
楼下。
在行者武松进入大门后,原本都在吃饭的顾客们顿时如鸟兽一般散去。冷淡的目光扫了一眼四周,武松对站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店小二,说道:“带某家去见西门庆!”
“是……是,大爷!”
店小二弓着腰将武松像带祖宗一般的带到了二楼。
桌上。
陈思宇和西门庆两人正端正无比的坐在边上,等待着。
在武松来到二楼之后,原本气色凝重的西门庆便在瞬间恢复了原状,似乎是根本没将来人放在心上。而陈思宇也早收拾好了原本有点紧张的心情,尽量平稳住自己的情绪。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接下来的事情发展陈思宇都必须保持神智的清醒,注意事情的变化。
因为,马上就要到了性命攸关的程度。
陈思宇必须紧紧的站在西门庆的一边,没有选择。
“请坐,武松!”
陈思宇挥挥手,示意边上的小厮搬了一条凳子过来,摆放在了桌子的一边,说道。
扫了陈思宇与西门庆一眼,武松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然后金刀立马的坐在了凳子上,将手中的灵牌摆放在了桌子上面,而那柄戒刀则是被他插在了楼板上,摇摇晃晃的摆动着,目光则是在陈思宇和西门庆两人身上来回扫荡着。西门庆是谁,武松知道,但是陈思宇是谁武松就不知晓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武松不对陈思宇感到好奇。
在来时了解中,武松知道西门庆是为了他的一个兄弟,而将自己的大哥杀害的。难道,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武力的家伙便是这罪魁祸首?
那么他就不能留了,即便不是,与西门庆在一起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
武松在心底做了打算。
“来,喝酒!”
西门庆没有说什么话,而是从旁边拿出一个酒杯……想了想,又将酒杯换去,拿了个三个大碗摆在各自的面前,每人倒了满满的一晚水酒,端碗说道:“宇弟,武松,我们干了这一碗!”
武松瞧了一眼,便将面前的大碗端了起来,一口喝尽。
至于陈思宇,则是面部表情略带痴呆的望着面前的大碗,这一碗的白酒,即便是这时的度数没有现代的高,但一大碗也不是小数。望了望已经一口干掉的武松与西门庆,陈思宇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一下狠心,直接将那足有一斤水酒的大碗端了起来,一口干尽,然后陈思宇的面孔很快的变成了关公在世,红的一塌糊涂。虽然脑袋已经在一斤白酒下肚后就开始有了点发昏的感觉,但是陈思宇同样是金刀立马的端坐在那里,面对武松与西门庆,陈思宇觉得不能给自己丢脸。
略带讶异的目光扫了一眼陈思宇发红的脸颊,武松便又回过头,对西门庆说道:“三碗过后,定生死!”
三碗?!
三斤白酒!
原本装的很有感觉的陈思宇闻言差点摔倒在地,三碗白酒要醉死人的!
西门庆却是一笑,右手拨弄着酒坛,说道:“别急,武二郎,还差一个人了!”
“嗯?”
武松闻言一怔,一边的陈思宇同样疑惑的望着西门庆。就在这时,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陈思宇转过头望向楼梯,只见一身黄衫的潘金莲摇着莲步面色惊恐的朝桌子边走来,最后弱弱的站在了陈思宇的身后。
因为潘金莲现在的身份是陈思宇的女人,这一点西门庆已经对其确切的说过。知晓根本的潘金莲知道自己该怎么站。
同时带着潘金莲来的几个小厮也回到了西门庆的身后,陈思宇望去发现其中的一个小厮手上拿着一柄刀。
“倒酒!”
西门庆弹了一下面前的大碗,转过头对站在陈思宇身后的潘金莲说道。
潘金莲闻言望了陈思宇一眼,在陈思宇点头后这才移动着莲步端着酒坛给三人的大碗中倒满了水酒,在给武松倒的时候,潘金莲的脸色明显发白。不过,武松只是扫了潘金莲一眼,目光又落在陈思宇和西门庆的身上,并没有动手。
于是,三个大男子又是彼此对视一眼,再次一口将那大碗白酒干完。
这一碗喝完后,陈思宇只觉得天地开始在慢慢的旋转,刚刚下肚子的酒已经有了快要出来的感觉。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武松和西门庆,陈思宇郁闷了,心说武松能喝酒他不在意,但是西门庆怎么也能这么喝酒?
“再倒!”
这次是武松的吩咐,一旁的潘金莲连忙端起酒坛为三人倒满了。不用说又是一口清,陈思宇第三碗水酒下肚后,人差不多快要躺下了,这还是在平时喝酒锻炼出来了一个不错的酒量,否则的话在两碗的时候就直接倒地了。若不是站在身后的潘金莲扶住了他的后背,陈思宇这一下便彻底的趴下了。
但是,陈思宇不能趴。因为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果然。
三碗酒下肚后,坐在桌子彼此对视着的西门庆和武松开始有了动作。
虽说已经被三碗酒弄的昏头转向的陈思宇在这个时候,心中的紧张竟然压过了汹涌而上的酒意,一时之间恢复了丝清醒。脚下一个八字,时刻防备着身边的武松。右手则是在背后挥了挥手,示意潘金莲到一边角落去。
挥挥手,一边的小厮便拿着那柄刀走到了西门庆的边上。西门庆扫了一眼,右手缓缓的摸上了刀柄,笑着对桌子对面的武松说道:“这刀……可是很久没用了,是我父亲用过的,也不知道它还锋不锋利!”说完,只听铿锵的一声,刀已出鞘,两道自陈思宇面前白光闪过。
叮!
嘭!
火星四溅,木桌子在眨眼间四分五裂。
而一直准备着的陈思宇脚下猛的一顿,在西门庆拔出刀的刹那连人带凳子朝后面滑去,撞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吐了。再看眼前,陈思宇发现西门庆已经和武松两人对了一刀,四溅的火星到处乱蹦,而两人的中间那桌子则早已粉身碎骨,木屑四射。
“……好刀!”
武松一手拿戒刀,一手拿着灵牌,脚步一前一后的望着西门庆。
西门庆却是侧身将刀抗在肩上,一手指着武松笑道:“武二郎,你想杀我兄弟,那么先砍了我再说!”说完,手中的长刀再度斩向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