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商量着怎么回学校,我突然看到了一个人。我可以老实的告诉你,长这么大,我再没遇到过那么巧的事了。你猜我看到了谁,说出来你肯定要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事实上我一点也不开玩笑。我看到了赵坤,说老实话,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长这么大,我再没遇到过这么巧的事了。
尽管我累的要命,可我还是拼命叫住了他,我的样子看上去一定像是吃了五公斤炸药的战斗鸡。那是一个小广场,临着一个十字路口,旁边有一个挺大的药房,叫九什么大药房,中间的字我不认识,我猜它应该读“曲”,可我又总感觉我念的不对,或者应该念“豆”,要不就念“头”……自打我见了那个字时起,我脑子里就一直在思索它到底该怎么念。我要是一下子对什么表现的感兴趣,脑子里就会一直想着那件事,直到我再遇到下一个感兴趣的事情为止。我猜我的脑子可能有点神经质,因为我有时候会对某些冷僻的东西十分敏感。可也只是有时候而已。下次再出门,我真应该随身带本汉语大字典什么的,再遇到感兴趣的怪癖字眼就可以顺便查查,可我现在可没这份功夫。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赵坤,他刚从一辆蓝色的小汽车上下来。我一定把他吓了一跳,还有乌龟他们三个,肯定也被吓的够呛。我突然大喊:“赵老师……赵老师……”毫无征兆的我就大喊起来,并且快步的向他跑过去,还不停的挥舞着手臂。我看到广场上的所有人,还有过路的,一霎时都向我看过来,他们都疑惑不解的盯着我,我估摸他们一定是认为我突然发了疯,天气闷热,准是给憋的。他们心里一定在感叹说我是个可怜的孩子。不过还好,李建全没疯,他看到我时只是略显得有点惊讶。就好像我事先知道他要来这里,然后故意在这等他似地。其实这完全只是巧合,我发誓。我可不是什么算命先生。
赵坤说这儿有他的一套房子,他来这里只是想看看租他房子的人给他按时交物业管理费了没。我这才发现大药房后面是个小区,只是小区的大门有点小气,让人很难发现。我招呼乌龟他们三个过来,然后跟着赵坤一起走了进去。我想我们顺便可以看看赵坤出租的这套房子,正好和“清苑雅居”的那套做个对比。
我忘了看这小区叫什么名字,主要是它写的不显眼,我进去的时候压根没注意到。这小区看起来同样小的可怜,甚至比“清苑雅居”还小。楼房好像只有五层高,我不能确定,我没怎么数,只匆匆瞥了一眼就走了进去,甚至连几单元我都不知道。类似的细节我总注意不到。
这次我们运气不怎么好,应该说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房子里面没有人,赵坤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我猜这时候住在里面的人还没下班,要不就是在回来的路上。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想做鬼,还是有几个愿意规规矩矩的等到五点钟再下班的。我只是随便说说,这对我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我不愿意想这个,我不想做鬼,可也不想做人。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儿。
赵坤说这是一套套二的房子,不到七十个平方,月租八百块。我对他说的这些不怎么感兴趣,与这些相比,我更愿意去看看他那套套一的房子。
我们坐上赵坤的车,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就进了另外一个小区。不要问我走的是哪条路,也不要问我那个小区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完全不知道,我脑袋里甚至已经全乱了套。车子在公路上转来转去,我不知道转了几个弯,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里。我突然感觉胃里一阵难受,我差点在车里吐出来。你不知道,我简直要疯了,我是个可怜的路痴。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