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合无力的呻吟着,顾语默似乎可以感觉到她的痛苦。
“燕姐……”顾语默继续哀求着。
“没有办法……这个新产品……谁都没有办法……”可是,吕燕也只是有心无力的看着这一切,她对伟哥,从来都是有心无力。
“啊!!!!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白合痛苦不堪。
“顾语默,你杀了我!你不是恨我吗?你杀了我!!!!!”白合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咆哮到。
“杀了她。”伟哥递给了顾语默一把手枪。
“不,不……”顾语默后退着,她虽然不喜欢白合,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死,从来都没有。
“动手吧,语默,帮她解脱。”吕燕实在看不下去了。
“不!!!!……”
“语默,你是在帮她。她刚才那样强烈的要求自己去,只是不希望你去冒险,你就不能帮帮她吗?”
“我……”什么!刚才,她都是为了自己才那样说的吗?
“顾语默,帮我。求求你了,帮我……”白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看着顾语默。
“……不……”顾语默木讷拿着枪,拼命的摇着头。
“求求你!帮我……”白合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哀求到。多么恳切与渴望的眼神,不容拒绝。
“我……”
“帮我……”
“对不起……”终于……
“砰!”顾语默紧逼着双眼,扳动了手枪。第一次触摸枪,第一次……
“不要!?????”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
顾语默呆呆的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白合,眼睛都不敢转一下。她死了,就这样死了,这朵百合,带着微笑,被鲜血渲染得娇艳无比。
时间就在这一刻凝固。陆子羯紧紧的抱着香消玉损的白合,他都知道了,知道这个为了他以身试药的女孩儿,知道这个为了他不要命的女孩儿。
接着,便是……
“语默,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陆子羯咆哮到,他不相信,不相信会是他深爱的顾语默,不相信这个人是他善良的、纯净的小傻瓜。
眼睁睁的看着陆子羯抱着白合离去,顾语默想叫他,可不管怎么努力,嘴巴也发不出一个音,喉咙像失去了知觉一般。
“语默,没事吧?”吕燕忧心忡忡的看着呆若木鸡的顾语默。
“……”可是,顾语默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阿羯知道也是迟早的事,好了,好好准备一下吧,我希望听到你带来好消息。”伟哥冷冷的说完便走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可以做到这么冷血无情?到底要经历的怎样的事,才可以做到这样冷血无情?
“语默?语默?”吕燕轻轻的摇着顾语默的双臂。
“……”可依然没有反应。顾语默此刻只觉得自己像经历了什么浩劫一般,浑身无力。
“语默!”吕燕终于看不下去了。
“燕姐,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呜呜……”顾语默终于崩溃,瘫坐在了地上。
不需要任何言语,吕燕轻轻的抱住了颤抖不已的顾语默。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杀人了……”顾语默只是一味的重复着,她看到了陆子羯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失望,是那么的绝望。
“我杀人了……呜……”
“傻孩子。没事,你帮了她,她解脱了,终于解脱了……”吕燕也第一次泪流不止。也许,这样对白合才是最好的吧?留在世上干什么呢?像自己一样?
“呜呜……阿羯……阿羯他……”顾语默已经泣不成声。
“阿羯会理解的,你要勇敢。放心!阿羯会明白的……”吕燕爱怜的轻拍着顾语默肩膀。
“燕姐,你害怕过吗?”顾语默终于停止了哭泣。
“呵呵……害怕?我怎么会不害怕呢?我不是神,我只是个女人……只是个一心为了心中所爱的女人……”吕燕的脑袋里回忆起了那些担惊受怕的岁月。
“那……你后悔吗?”顾语默此刻是迷茫的,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我不后悔!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因为……我爱他。为了他,为了我们的爱情,做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一进来,我们除了坚强,别无选择。”吕燕从不后悔爱上这个男人,踏进这个圈子,虽然,这个男人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嗯!”是啊,她已经这样做了,除了坚强,别无选择。
顾语默浑浑噩噩的回到学校,她静静的坐在床上,看着她这双送走白合的双手。她知道,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就永远不可能回头,她的生活将发生巨大的改变。
室友们对顾语默的‘不同寻常’也早已习以为常。
……
辗转反侧,顾语默脑海里全是陆子羯失望的眼神。她好想给陆子羯打电话,可是她不敢。她害怕听不到她想听到的声音,她害怕听到她不想听到的声音。
“白合,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陆子羯抱着白合的尸体呆坐在房间里,心如刀割。他还记得这个女孩儿在学校灿烂的笑的样子,他还记得她总爱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跟在自己身后的样子……可是,这一切都不会再出现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不会踏进这个圈子,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不会走上这条绝路。陆子羯像发了疯般捶打着自己,他恨透了自己……更想不通他的小傻瓜……
有些人的成长,真的是在一夜之间。
在燕姐的指导下,带着隐隐的不安与害怕,顾语默顺利的完成了伟哥交代的任务,她发誓要坚强,要变强,绝对不要像白合那样,绝对不要!道上都知道伟哥有多了一名年轻貌美的得力助手,传奇,这个叫传奇,像传奇一般的公司将更加强大。
一个月过去了,陆子羯像消失了一般。思前想后,顾语默决定去一个地方,一个种满百合的地方。
他果然在这里!一动不动。
“……”看着他的背影,顾语默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这是那件事之后,他们第一次单独碰面。
“你看,白合笑得多开心。”陆子羯率先说了话,他知道,站在他身后的一定是顾语默,他不用看也知道。尽管此时的顾语默已经不再穿白色的裙子,不再有又黑又直的长发……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她心里清楚,对不起并不可以解决一切,并不可以抹杀所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陆子羯并没有管顾语默的道歉。
“什么?”对陆子羯的冷漠,顾语默有些招架不住。
“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我做的事。”陆子羯耐心的说着。
“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顾语默费力的想着,是从她用刀子插向脚踝的那一天起,还是……从她杀死白合的那一天起?
“已经久得想不起来了吗?我真是个傻瓜!哈哈……我真他妈是个笨蛋!”陆子羯有些歇斯底里。
“对不起。”这是真心的,为她对他的欺骗,也为对白合的那一枪。
“对不起有什么用?说再多的对不起,白合也不会活过来了。”
“我……你是在……怪我吗?”你就是在怪我,陆子羯。天知道,那轻轻的一扣,我费了多大的力气和勇气!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仅此而已!顾语默悲伤的想着。
“我没有怪你。我怪我自己,怪我为什么要进来,为什么要带着白合进来,为什么要带着你进来???”那些胡茬显得陆子羯特别疲惫,狼狈。
“不不,不是你。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相信白合也是自愿的。”顾语默看着墓碑上那张灿烂的笑脸坚定的说。
“或许,如果不是我,你会过得幸福。”陆子羯终于直视着顾语默。
“……你……”
“离开,那个圈子不是你呆的地方。”已经失去一个白合,陆子羯不希望他最心爱的人也……
“离不离开,你应该清楚是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呵呵……你倒是懂了。”陆子羯有些伤感,是啊,如果这里能来去自如,他也不会还拉着顾语默担惊受怕了。
“没有办法改变,我们只要能接受。”顾语默冷静的说着,她甚至被自己的冷静吓了一跳
更别说陆子羯了。看着眼前这个一头黄色长卷发、神色镇定自若的女孩儿,陆子羯有些失神,只有那双清澈的眼睛在告诉他,她,还是顾语默。
“语默,或许,我就不该来招惹你。”陆子羯没想过让顾语默卷进来,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你是要扔下我了吗?”看着此时此刻的陆子羯,顾语默心里莫名的不安,这种不安,和她以前面对陆子羯时的不安是截然不同的。
“……”陆子羯并没有说话。
“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无论怎样,都要相信彼此,都不可以放弃彼此!”顾语默紧紧的抓着陆子羯的双手。
“语默……”陆子羯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只是希望她好好的。
“如果,死可以让你这么难以忘怀,我也可以!”顾语默咆哮到,她认为,他这样做,只是因为白合。
“我不许你这样说!”陆子羯慌忙的捂住了顾语默的嘴巴。
“不要丢下我,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不要丢下我……”顾语默紧紧的抱着陆子羯,她害怕,她害怕失去他。尽管她已经立志要变得坚强,可她,依然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傻瓜。我不会丢下你。”第一次看见这么惊慌的顾语默,陆子羯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或许……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的,那就让他们好好地珍惜彼此吧。
“真的?”顾语默惊喜的抬起头。
“真的。”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
“害死白合的是我。”
“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好不好?我们要带着白合的那份幸福,一直幸福下去。”
“好。”
如果,人生,可以像口中所说的那样运行,那么,每个人都会幸福。
……
终于雨过天晴。
随之而来的是炎炎夏日与期待已久的暑假。顾语默借口要社会实践,并没有回家。她住到了陆子羯那里,别想入非非,他们是分房而睡的。
为了形势需要,烫了头发的顾语默,换上了干练成熟的衣服,褪去了所有的稚嫩。这样,显得她成熟多了。在办事情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因为她柔弱的外表而小看她了。
“去把你们管事的叫来!妈的,老子干这行这么久的,什么货是什么价钱还不清楚吗?”办公室里,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带四五个小弟随意的撒着野。每个人都惶惶的看着他们,因为据说他们是出了名的不要脸加不要命,谁也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