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君的玲珑皇后(犹似)
第一章 立后
月离国是东临四国之中最大的国家,东面沿海,北临大江,西有万倾良田,南置天下经济要塞之地,月离国乃天下之富,百姓安居乐业,朝局稳定,国防严密,令各国不敢妄生侵略之意。
月离国历经三百多年如今当政的是晰月皇帝宫晰云,宫晰云真的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是他也绝对不是一个昏君,登基三年他无功无过,如果一定要论功过,那么维持了一个和平制衡的朝局不知道算不算?
宫晰云无能举朝仍到全国上下无不知晓,但至少他算是还有一点会让百姓对他稍起赞赏的地方,那就是他不是一个贪好美色的皇帝,每年也不会在民间造成那么多的离别之痛,说起晰月皇帝他是历代后宫嫔妃最少的皇帝,现有的四妃都是刚登基时太后作主将朝中权贵之女礼聘进宫的,有些美人都是别国进献,宫里其他众多宫妃的头衔至今空悬虚待,让一干朝臣们看得是心痒难耐,有女儿的直想将女儿进宫沐浴皇恩,没有女儿的只恨自己当初不够努力造人,心痛疾首。
又是立后,宫晰云庸懒俊雅的脸上闪过一丝快的让人无法捕捉的冷峻,令人看不透摸不清的脸上尽是一片高深莫测,近两年来一直都有臣子上疏立后,但是都被他不予理会给打发了,近半年来立后之事逐渐白热化为朝堂必论之事,到至今演变成朝堂必争之事,他心中知晓这其中必有人用心良苦的煽风点火,而那个人不用想必定就是太后,他是不会立四妃中的任何一个女人为后的,因为那些女人背后的势力足以破坏他苦心经营的和平朝局,他是一个很懒散的人,贪图安逸不愿自寻烦恼得过且过就行,因为他是皇室里唯一的皇子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当了皇帝几乎不废任何力气,要不然他才不会做这种又累人又没有半点益处的皇帝,为免朝局一乱他要花很多心神精力来收拾残局累死自己,所以面对朝堂之争他只需要闲适的扮好一个观众就行。
他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今日的早朝时间比以往又长了许多,而底下那些为了立谁为后的臣子们还在口吐白沫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喧宾夺主之意丝毫不加掩饰,丝毫未将他这个皇上放在眼中,似乎忘了要立后的人是他这个被他们尊为皇上的人,做臣子的只能提出中肯的意见而不得妄言,也忘了立谁为后自然还是由他说了算,哎!是他这个皇帝做的太失败了,还是做的太成功了,成功的让他的臣子们将本该由他烦恼的大事小事一并包揽,让他时时清闲自在。
宁伯亦闲淡的看着同僚们吵的不可开交,却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远离口水交战之地立在一边,他面容清俊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风,遗世独立的味道,倒显得与这庙堂格格不入。
“华贵妃贤良淑德,德孝之举满朝皆知立她为后最合适不过了。”华贵妃梁月冰是先帝指给皇帝的最高辅政之臣梁益的孙女,虽然他现今淡出朝廷,但他在朝中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得罪不得,华贵妃又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是最有资格当皇后的。
宫晰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那个女人最会的就是装模作样懂得经营,耐心之好令人叹服,但是不可否认她是一个狠角色。
“苏贵妃德才兼备,实为天下女子的楷模当立她为后。”苏贵妃苏文绣是太尉之女,太尉大人为官清廉性子耿直是难得的好官,而苏贵妃本人也是深得皇宠。
苏妃虽聪明讨喜却过于阴沉过于骄傲,是一个不择手段的阴狠女人。
“不,丽妃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丽妃知书达理宽慰善良当立她为后。”丽妃古舞衣乃云王爱女,云王虽不在朝堂却势力庞大。
一个固执却又自以为是的女人,但心机却让人胆寒。
“蓉妃仪态天成且入宫时间最长,论资历她才是不二人选。”蓉妃容蓉她是御史大人的亲侄女,满朝皆知皇上对御史大人十分的倚重,虽然皇上无能但是他始终是皇上。
大胆心细多猜疑,却心思肤浅脾气暴躁任性是一个需要让人呵宠的小女人不适宫廷。
各方意见相持不下,竟在朝堂之上天子面前吵的不可开交。
宁伯亦的耐心慢慢的用尽,他搓了搓光洁的下巴,才发现自己忘记了因为今日离家多年的爱女返家,他那自以为傲的山羊胡在昨日已经被爱妻下令剃掉了,他的目光清淡却带点不耐的扫过同僚们,不由头痛起来照这样吵下去他会错过然儿返家的时辰,真是一些讨厌又不识趣的家伙,皇上的事做为臣子的几时插上过手,立谁为后还得皇上说了算,没看见皇上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吗?摆明了是不会立四妃之中的任何一妃为后,他们在浪费口水还浑然不知,冒犯圣上的罪名他们已经做的够本了。
早朝时间已过这些人是在做什么?他眼中不耐渐胜扫过众臣子,一双眼睛若有似无的看向事不关已的宰相大人,眼中透出玩味的精光,宁伯亦为相六年无功无过无才无德,实则是一个聪明之人,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但是偏偏就是有人做到了,他深谙为官之道,最懂明哲保身之理,看清局势,揣摸君心,在众朝臣尔与我诈、阴谋算计之中游刃有余,一直保持中立之姿无一丝暧昧,却一直稳坐相位,不知强过这些看似能者多劳的朝臣多少倍,是一个十分不简单的人物。
如果能让他心甘情愿的为他所劳那么他就算是真的高枕无忧了,但是怎样才能让一个不比自己笨的人心甘情愿为他所用呢?答案那就是弱点,任何人都有弱点,他眼中精光大胜突然出声打断了朝臣们的争吵,“宁爱卿朕似乎记得你育有一女至今尚未婚配?”他对众朝臣家务把柄所知钜细,但是对宁相这个女儿却有些不太确定,不知是她太神秘了,还是有关宁相有女儿根本就只是谣传。
宁伯亦向来淡定无波的目光闪过一丝惊诧,他下意识的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心中涌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是,皇上。”
君王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代表着什么?他太清楚了,为官六年,他揣摸了君王六年的心思,多少明白这个看似无才无德的皇上其实是一只庸懒的豹子,攻击和算计是天生的,他不是一个明君却是一个工于心计的成功皇上,试想在朝廷各派压力下他仍旧稳于泰山的坐在龙椅上,高深莫测的令人心惊,朝中至今无一人能看得透他,即使是像梁益云王太后等这般厉害的人物也被他呈现在众人眼中的假象给蒙蔽,思及此处他额间直冒冷汗,莫非君王此次算计到他的头上?
不同于宁伯亦的忐忑不安,宫晰云此时心情十分的愉快,若是立宁相的女儿为后的话……
首先论家世她足以与他匹配,不会落人口实,不会引来不必要的争论,他的耳根子自此不会再受到朝臣们的茶毒,将会清静许多。其次宁相在朝中一派中立,立他的女儿为后不仅不会壮大任何一派的势力,相对也会逐步的削减各方势力,如此一来他的帝位就更加的稳固,再其次若是他当了国丈,不为他亲爱的女婿效力力保他的帝位,难道还会袖手旁观,不过有了他女儿这个筹码,以他的聪明才智该不用他教他怎么做一个好国丈,他不喜欢累死自己,那就累死别人吧!更重要的是他相信宁相的女儿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是有一点他十分确定,那就是立后以后他的后宫只怕不会平静,到时候麻烦是少不了的,最坏的打算就是挑起事非一一除掉一劳永逸。
轻揉了揉下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聪明才智,历代帝王的立后死结他不费吹灰之力的破解,对他来说立谁为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才是受益最大的一方,他相信他的此举一定会让那个女人大吃一惊,没准还会气的躺上一阵子也不一定吧!他眼中的算计一闪即逝。
朝臣们一头雾水,不明白皇上天外来的一句话所代表的含意,丝毫不知就在他们为立谁为后而争的不可开交时他们眼中那个无能的皇上已经做出了会让他们惊的眼珠子都掉下来的重大决定,如果他们不那么自以为是,稍微用心去揣摸一下君王的心思,就会明白皇上始终是皇上,纵然是无能的皇上。
君王庸懒却饱含深意的声音里有某种解脱,“既然众为爱卿今日在朝堂之上争、吵不出结论,那么下朝后再继续,朕累了,散朝吧!”宫淅云起身优雅的伸了个懒腰离去。
朝堂里一时间呈现了一种死寂,令人心惊胆寒的死寂,众朝臣冷汗淋漓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头上盖了一顶扰乱朝堂的死罪,更发现自己在无知之中管了帝王之事。
宁伯亦有一女名唤悠然,悠然自小身子骨奇差无比,大病常有小病不断是十足的药罐子,曾有人断言她活不了,作为父母宁伯亦为了为女儿续命是想尽办法,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让女儿活命,宁伯亦夫妻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将六岁大的女儿交给了一个道姑,让女儿跟随着她习武强身,钻研养身之道,而这一别就是十年,十年多么漫长的岁月,试问天下有哪对父母能忍受女儿长久的不在身边,而宁伯亦夫妻却忍受了十年,那种终日惶恐不安担扰的牵挂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当然在女儿十六岁那年返家过一次,不过仅在家盘桓了数日就离开了,宁伯亦夫妻虽然失望却也稍慰了思念之情,如今五年又过去了,女儿突然稍信回来说是要回家恪尽孝道,怎叫夫妻二人不欢喜。
宁悠然年芳二十有一,寻常姑娘家在十五岁就已经嫁做人妇,而宁悠然却至今尚未出阁,也从未听说过她有订好的婚约,她已经是外人口中的老女人了,但宁伯亦夫妻却并不在意,只要女儿活着就好其他的由她自己做主。
说起宁悠然大家也只能用神秘二字来形容,外人鲜少有人知道宁小姐在外习武,多数人都听说宁小姐在道观清修静养,自然也没有人见过宁小姐,自然也就不知道她是圆是扁,是美是丑,连宁家的家仆们也少有知道的,所以宁家家仆对这位小姐是好奇到了极点,有关宁小姐的传言有一段时间的确是引起了不小的热潮,但是离城是皇城所在每天都会发生许多千奇百怪的事,人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别的事上,所以外而久知有关宁伯亦有一个病女儿的事逐渐被人遗忘。
女子白衣胜雪,容颜清媚绝色飘然的落在宁伯亦夫妻的面前,“女儿见过爹娘。”却听得女子的声音清涓柔婉十分的好听,宁悠然一双凤眸打量着久未见面的双亲不由眼眶一热鼻子一酸几乎落泪,心中顿时涌上了一阵热潮。
宁悠然虽然隐世多年性子淡然,感情比不上一般女儿家来得丰富,但是她对双亲的亲情却不比任何人少。
宁伯亦夫妇看着女儿,几年不见女儿越发出落得绝然出尘美仪倾城,那一身淡然脱俗的气质出色到了极点,却见女儿发柔如缎,黑如墨,柔亮如皎月清晕,较一般女子还要长上许多,直垂至小腿弯处,头上随意挽了一个不甚端庄的髻,以一支梨木钗固定,非但不显得小家子气,反而将她那一身的卓然出尘出遗世独立的道骨仙风衬的完美到了极致,倒与宁伯亦有几分相似。
骄傲之情渐渐涌上心头,对于作为父母却没有参与女儿成长的过程与经历他们二人都感到十分的遗憾,但今日见女儿出落得这般出色,他们夫妻二人的心也就渐渐释怀了。
杨婉君拉住女儿的手不由激动起来,“悠儿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健康起来了,娘终于看到了这一天。”她的眼中闪动着泪光。
宁伯亦也失了平日里的淡然,“回来就好,你娘天天念叨着你呢。”
对于女儿他们心中总是心怀愧意,生了女儿却没有给她健康的身体,让她小小年纪就承受着病痛的折磨,承受着死亡的阴影,孩子们该有的美好童年她却在床榻上与病魔作斗争痛苦的渡过,如今见女儿健康起来他们也就释怀了。
“是女儿不孝让爹娘挂心了。”双亲对她的用心她是知道的,小的时候就是双亲和温柔、包容、关心、照顾与鼓励陪伴着她不知渡过了多少次的死亡危险,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与力量,给了她对生命的渴望,那时她年纪虽小,但是这些记忆却是刻骨铭心的,是永远也忘记不了的,“女儿不孝这些年来未尽为人子女的义负,让爹娘时刻挂心。”
“只要活着就好。”是啊!只有这句话而已,“娘能看到你健康平安的长大就已经心满意足。”她已经别无它求,嫁作良人一生恩爱,又生了这般出色的女儿她真的满足了。
“是啊!你娘说的对,只要你平安活着就好。”宁伯亦不由万分的感慨,这一生他寻得真爱夫妻恩爱情深似海,女儿平安健康他别无所求了。
“瞧我这个当娘的怎的这么粗心,悠儿你刚回家长途跋涉,瞧这一身风尘的一定是累了,先回房去梳洗休息吧!”她唤来专门为女儿挑选的二个机灵的丫头带着女儿回房去休息。
宁悠然轻笑,“娘还是这么温柔漂亮。”记忆中的娘是天下最温柔的女人。
杨婉轻拍着女儿的手,“娘都老了也没有几年可活了,你怎的说娘漂亮了,真是个小丫头。”她娇嗔的轻斥女儿。
“今天是个好日子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宁伯亦忍不信轻斥爱妻,他还想与她再多作几年的夫妻。
“娘一点都不老。”宁悠然专注的看着母亲,母亲的脸上虽然带着沧桑与风霜,但是她依旧美丽风韵,她知道自己与母亲有三分相似。
“女儿说的对。”宁伯亦立刻站到女儿那一边,在他心中爱妻是最美丽的。
宁悠然看着恩爱的双亲不由感慨,爹心里只有娘一个女人,而娘也只认爹,她知道时下男子三妻四妾属平常,爹娘这种超脱世俗的爱,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神话,这一生遇到她将会用尽一切去呵护,没有遇到她也不会遗憾,因为对她来说只要活着就好,不管以任何方式活着,“娘女儿先告退。”
宁伯亦知道女儿喜静,命令下人们不准靠近女儿所住的悠然居
“今日我打算亲自下厨为女儿接风洗尘。”杨婉君依旧无法平息女儿回家的激动情绪。
离别了十五年他们一家终于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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