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紧手里的东西随着崔公公来到宫门前,崔公公神情淡然的福了一福转身而去,平静的让我甚至还以为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走出宫门,找了辆马车,想了想直奔将军府。
将军府位于京城一处不太繁华的地带,府前两侧青树苍苍,幽深僻静,在一扇暗朱色门前下了车,站在那里心头涌上无限感慨。
这门刚涂过漆,颜色虽是新的,门框门椽却显出了沧桑,象似一路斩棘凯旋而归的勇士在胸前别带的那朵红花,不艳却傲。
冰凉的铜锁仿佛在诉说着无人的寂寞,它在等着开启的钥匙,开启那往昔的喧嚣,开启昨日繁华。
解了锁开了门,跨过寸余门槛,迎面影壁上一副寒梅傲春映入眼帘,印象里平常人家的照壁上不是三羊开泰就是五福临门,即便有花也是牡丹一类的富贵之花,如此寓意,是否正象征主人的铁骨铮铮呢。
院子里已被收拾过了,没有杂草没有枯叶,力求一种主人刚刚出门的效果,可是那久无人烟的空廖还有残存的怨念仍在我身边悉悉索索的穿流着,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曾在这大院里鲜活的人们都已因为一个牵连而魂归西去,不复生还。
突然间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怨,恨极了裔周苛,恨不得一刀一刀将他剐了。若不是他,爹爹或许跟苏姨娘已经成了亲,这一大家子的人今天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还会一口一个小姐的唤着,我仍是那被爹爹捧在手心的宝,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恨吓到了,这种恨只有厕身其间才能如此深刻,而且,“。。。爹爹,。。。。一口一个小姐的唤着,。。。。捧在手心里的宝。。。”这,这明明就是蓝歌的记忆。
霎那间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太诡异了。
若说刚刚占用蓝歌身体的时候如果会有残留的意识,我还可以理解,可是这么久了,我从来没有感应过蓝歌的任何种种,为什么偏偏在我今天来到这里,回到生她养她的地方,居然会有这么奇怪的感应,难道,蓝歌仍有一些意识在这个身体里,触景生情会引发出来,还是说,在这个院子里,存着蓝歌的,魂魄。
虽然我也是个魂吧,可是我从来没认为自己与常人有异,而且就因为自己是从异时空穿来的,所以对鬼神乱力的,就不象原来那时不信的坚定。所以想到蓝歌是一缕幽魂,而我如今占用着人家的身体大摇大摆的站在这里,心里毛得不行。
站在四方的院子中间,院子正中一座假山,汩汩细流穿梭在石缝间,人为的池子里无萍无莲,古朴简练,两侧廓檐下一扇扇紧闭的门窗无声无息的阖着,好象屋子里有人在沉睡,只等一觉醒来打帘儿开门,就会说着话儿嘻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