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喝的不是鸠尾散,我这样想。
我想二皇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二皇子无事时会去踏云居坐坐,他会在那里喝上杯雨前龙井,听会儿市井闲言,踏云居的风格很独特也很多有味道,全部是苏柔一手操办,这个女子是个性情中人,可是我觉得她很傻。
她为正德是否冤死耿耿于怀,一直念着要为正德翻案,蓝歌与她无亲无故,她却甘愿以放弃自由为二皇子效力为由从死牢中救出蓝歌。
我认为不值。
那些文人墨客口中所说的情,爱,却是闲来无事,风花雪月的无病呻吟,他们没过过刀尖舔血的日子,所以他们不知道一身武艺快意江湖的潇洒与放肆。可是苏柔是武林中人她怎么也会被这些****所束。
我这辈子如果能活到老的那一天,不能再为二皇子做任何事的时候我想我会驰马江湖或归隐山林,做些我现在不能做的事情。
自由,对我来说如此奢侈,那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怎么还能有人拿自己的自由去换取她人呢?哎,难怪男人主宰这个世界,实在是女人做事不可理喻。
这天,二皇子照常喝着茶,不到午时,踏云居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稍觉冷清,只有成府侍郎家那个败家子许是昨夜赌钱赢了,灌多了马尿,在那里聒噪的很。
二皇子眉头一皱,我心下了然,欲上前找个错儿将他踢出去,身形未动,只见踏云居的林掌柜一溜小跑迎到门前。我望去,原来是苏柔来了,身后跟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个脸丑肤黄的被另一年青女子搭扶着。
听林掌柜唤她小姐,那这女子岂不就是蓝哥?可是据苏柔报与二皇子的信息,这蓝家小姐极爱自己容貌,勉强易容出来过一次就再死也不肯易容出门了,因而我从不曾在踏云居见过她。
二皇子垂眸不语,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知道他心生疑惑,暂止住步,静观其变。
一行人经过客座夹道向里走去,那成府侍郎家的败家子居然调戏蓝歌的丫环。哎,成府侍郎大人也算为人清正,如何养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上,真是家门蒙羞啊。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蓝哥居然一把扯过那丫环站于二人之间怒目横眉,厉声责问。
那个丫环是蓝歌当街解救的,她需要培养一个对她死心塌地的心腹,她已然成功,不需如何,那丫环已经对蓝歌感恩戴德。可如今她却放下身段与一个男人对峙维护一个丫环,这着实让人吃惊不小。
尤其听到那响亮的“啪”一声后,二皇子本要送到嘴边的茶盏堪堪停住。
我甚至怀疑,这真的是蓝家小姐吗?她居然为了自己的丫环动手扇了一个男人耳光,并且且同样的强词夺理打得那男人恼羞无语。
并且当那男人穷凶极恶的时候她居然拦住那人攻击,还将他摔在地上。
我吃惊不亚于听到二皇子说她自毁名节也要嫁给他那时。
也罢,这女子所作所为具惊世骇俗,我本不应当这么吃惊才是。
但是她的身手很怪异,不是说她没有武功吗?她施展的路数是我没有见过的,她还解释为神鬼之力,或者她对苏柔也隐瞒了什么?二皇子双眼微眯,单手在桌面点划出一个字“试”,我颌首,主子的心思我多半是能猜到的,他想让我试试蓝歌的底。
经过二皇子的座位,她目不斜视只当陌生人一样走过去,只在进内堂之前回头看了二皇子一眼,那眼里不同以往的狂热,只有疑问诧异。
她,可是诧异什么?
依她的性子见到二皇子不应扑过来表忠心诉相思的吗?难道如苏柔所说她,的确失忆了。
我从二皇子的脸上获取信息,二皇子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在说,“我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