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朦胧情
江涛望着甘玉芹的背影，仿佛看清她肯定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多么希望早日出院，早日走上讲台，给同学们上课啊！
甘玉芹回转头走到柜子旁，找来苹果刀，削好了一个苹果，走过来，“江老师，吃个苹果吧！”
“谢谢你，甘玉芹同学。其实我真的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他接过苹果，“但见你们父女俩那样诚恳，我知道我也说不过你们。”
“不管怎么说，”芹芹走到床沿边坐下，“你是我的老师，况且你又没有亲人在你身边，其它同学也不知道，学校领导也没有来作安排，现成的我不来照顾你谁来照顾你？”芹芹用双手理了理盖在江涛身上的被子，“再说，这一切都似乎是上天在作安排，当我听到过道上人们的议论，我不自觉地徘徊在手术室门口等候着，为你祈祷，但终未等到你出来。这本就过去罢了，而上帝就会捉弄人，偏让我走错门，走进了你的病房，走进了你的生活圈子里，你叫我怎么离去。就连上帝也便这样安排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照顾你呢？”
甘玉芹就这样再一次说服了江涛。
“甘玉芹同学……”
“不，就叫我芹芹吧。”甘玉芹打断了江涛的话。
“好的。”江涛停顿一下，“芹芹同学，在学习上，以后我一定抽时间帮你补上去，不然，我的心是得不到安宁的。”江涛望着甘玉芹那天真活泼的高兴劲，心里也说不出的喜悦。
“请江老师放心，我的学习不会垮下去。因为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是班上前列。再说，有你这么一位好老师，我的学习会落后吗？”
“那我就放心了，但请你不要抬高我的身价，其实我没有什么能力，有今天的成绩，完全是靠人们的信任。”
“没想到江老师这么谦虚。仅就这一点，就会让同学们崇拜，尤其我们这些女生族。”甘玉芹一时毫无羞涩地补充道：“在你以前的学校里，肯定身边有不少爱着你的女生吧！”
“芹芹同学，你越说越让我不好意思了。虽然我的学生多，但没有一个让我这么感动过，你算是第一个让我心动。”江涛说的十分委婉，使人迷惑。
“我那一点让你心动？”甘玉芹望着江涛很调皮地笑笑，随即将他扶起坐在床上。
“你的……”
“难道我这么热心地照顾你，你反倒不怀好意？”甘玉芹进逼一步，想探究一下他的心态。
“不，别误会，我是说你有一颗纯洁善良的心，一颗能打动人心的心灵。”
“你是在随便说说而已吗？”
“不，是真话。”
“难道我的外表……”芹芹欲言又止。
“当然，你更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不，不是这样。”甘玉芹约有几分不悦，“这是我套你说的话，或许并非你的内心。”
“假如真的这样，你会说我心怀叵测。”见他暗自思索道，“难道这就是当今女大学生的天性？”
“不正常吗？”
“有这么正常的吗？别人会骂我对自己的学生动邪心，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还会受到社会的舆论与谴责。”
“这不至于说是犯法吧？！”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就是嘛，说明师生之间还是有情感可以培养的嘛。”甘玉芹说的十分含蓄而又大胆。
这在江涛的眼中，甘玉芹不但美丽，而且口才过人；说话大胆而不遮掩，幽默而聪明过人；并且乐于助人，对人热情善良，是让男人最易动情的女生类。
在甘玉芹的眼中，江涛是一个说话深沉，谈吐随和，大方，热情，善良，并且潇洒而俊美，最易让女孩痴迷的男人。
使甘玉芹更为高兴的是：能让江老师快乐，这是她最需要达到的目的。只有这样，江老师才能早日康复，早日走上讲台。
晨曦已把大地唤醒。院外白杨树上的小鸟儿的鸣叫，早已把熟睡在金月萍身边的女儿吵醒。甘玉芹从床上坐起来伸伸腰，披衣下床，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芹芹，再睡一会儿吧！你昨晚睡得太迟，你要注意身体，不然你病了，不但没有人来照顾你，而且妈妈又由谁来照顾。”金月萍很关心女儿。
“没事。”甘玉芹回头望向她母亲道，“妈妈，我不但要照顾你，还得照顾江老师，他需要有人去关心他，照顾他，他更需要得到快乐。”甘玉芹好怕母亲反对她什么。
“你爸爸都给我讲了。”金月萍笑笑，“我并没有反对你什么，只是你的身体要紧，江老师更需要快乐，我想你这么活泼可爱，善良，江老师一定很快健康起来。”
“谢谢妈妈的支持，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甘玉芹说着来到她母亲的身边。
“别贫嘴了，快梳洗后，上街去给江老师买早餐吧！”
“还有你呢！”甘玉芹调皮道。
“这还差不多。”在金月萍的心里，十分乐意；在她的眼中，自己的女儿十分聪明，十分孝顺。
不一会儿，甘玉芹来到街上买好两份早餐，又到一处果子摊位买好两份苹果，一路风风火火，蹦蹦跳跳地回到医院来。
甘玉芹推开病房便说，“妈妈，先给你的一份，不然的话，会让我的妈妈生气。”甘玉芹调皮地说。
“傻丫头，我知道你的心计。你是想去多陪陪江老师，对吗？”金月萍知道女儿的心事，便故意这样点破道。
“不对，妈妈说话真逗。”甘玉芹一时在妈妈面前突然感到不好意思，然而她也知道母亲正好说中她的心思。
“妈妈，你让我不好意思了。”
“不要不好意思，学生照顾老师不是很好吗？”金月萍也那么富有同情心。“快给你的江老师送早餐吧！不过，别忘了代我向江老师问好，待我好了一定过去看望他。”
“嗯，妈妈吃好，我过去了！”甘玉芹说着，拿好给江涛的早餐和苹果走出母亲的病房……
“江老师好，今天的感觉怎样？请吃早餐吧。”甘玉芹推门而进，走到江涛的床边。
“谢谢。好多了。”他忙起身接过早餐。
“真的？”
“有你这位漂亮学生照顾我，我有什么理由不好起来呢，不信你看我的气色。”
“不，你在狡辩，伤和心情根本是两回事。”
“那你要我回答哪方面的？是心情，还是伤？”
“当然是回答两方面的。”
“我不是回答过你了？”
“你说的是心情。”
“难道心情和精神好多了，就不能代表我的伤口？你知道，有了好的心情，伤口才会好得快；伤口有了好的发展，才会有心情好的表现。再说，有幸得到你的照顾，怎么会不好起来呢？”
“算啦，算啦，我实在说不过你。总之，我看到你一天天好起来，我从心里也感到高兴。”
“我当然高兴，也很幸福。出了这么大的车祸，幸免一死，反而上帝安排我与你相识，并且让你来照顾我，那是我前世的造化，不然……”
“不，难道没有这次灾难，我们就不能相识吗？你毕竟是我的老师，迟早会走上我们的讲台。”
“你知道，现在相识和以后相识的感觉根本不一样。”
“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甘玉芹进一步试探他的心思，想让他快乐。
“一种男女之间说不清的感觉。”江涛似乎也是信口而谈，一边将吃好的饭盒递给甘玉芹。
“男女之间有什么说不清的感觉？就是爱一个人不是也很简单吗？”
“你真的以为爱一个人太容易，太简单？”
“是的。”
“不。爱是一个很深奥的课题。有的人对爱很诚实，有的很轻浮，有的很冷静，有的很沉默，甚至有的是一种纯粹的单相思。”
“那你有没有对女孩产生过爱意？”
“有。”
“什么时候？是现在，还是以前？”
“以前有过。现在也有。”
“你的意思以前的还存在吗？”
“以前的就不存在了，是的。”
“而现在是什么时候的事？”
“也许现在的爱还少许有点朦胧，即使头脑清醒，也是不太能够的。”
“会有这样的事？难道爱一个人会有这么痛苦吗？”
“虽然没有，但某些陈旧的意识观点不可违背。不然会遭到社会的舆论。”
“你也许并非这样的性格，在我的眼中。”
“本来如此，但是……”
“不能有什么但是。”
“总之，你在我身边，给我带来了快乐，带来了健康。”
“不要骗我了，快乐也许还有我的一份，而健康方面，只能归于药的效力，护士的护理，是吗？”
“该吃哟了。”突然一位护士小姐推门进来，走到江涛的床边。
甘玉芹赶紧起身，走到柜子旁倒来开水。
见护士小姐仔细查看了一下江涛的伤口后随口道：“看你的伤口和气色好多了，这也许是我们未预料到的，竟恢复得这么快。”她边说边走出病房。
“算我说对了，如果要归于药力，并非全对，因为有好的药物，如果精神提不起来，思想不开朗，发生的效力是不一样的。”
“按江老师的意思：我对你有恩了？”甘玉芹约停顿一下，“并且你健康得这么快，我有很大的功劳了？”
“嗯！”
“有回报我的吗？”甘玉芹心里极为高兴。
“有！”
“什么？”甘玉芹好奇地反问。
只见江涛的一对眼珠子直打转，不自觉地笑笑，看到芹芹那富有情感的嘴唇。“请闭上你的眼睛。”
“真麻烦。”甘玉芹不解，“我看你有什么招？”
其实江涛并没有什么其它现成的报答，而是将嘴唇慢慢地向甘玉芹靠过去，近了，大胆地给她一个深深地吻——吻了那张美丽的脸。
“呀，你吻了我，你真坏。”甘玉芹睁开双眼，显得含羞欲滴，脸一下子红得象三月的桃花。
“对不起，芹芹，你知道，我真的不能抑制自己的感情，但我知道我们这样的结果是……”
“别说了，我知道你又会说什么。”甘玉芹的喜色突变，打断了江涛的后话，“你这样不负责的吻了我，明明是在默默地伤害我，在欺骗我。你知道我此刻的心里感受吗？”
“芹芹，你知道，你已把笑容和快乐都带给了我，我从心底里早已对你……但这……你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待我，因为你是我的学生，如果一个老师对自己的学生产生了非分之想，那是对自己学生的扼杀，断送自己学生的前程。”江涛一时很激动，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江老师，请不要说了。说实在的，从见到你，看到你那么可怜，但却那么成熟有帅劲，那么纯朴而厚道。仿佛看到你那么高大，潇洒。我那颗封闭了十八年的少女之心，也开始被触动了。”甘玉芹一时毫无羞色的提高语气，“你能体会到一颗少女之心被触动了的感受吗？”甘玉芹说得很动情，说得自己流泪。
“对不起，芹芹，我让你伤心了。”
“不，是我自己伤自己的心。因为我太天真了，太不懂事了。学生照顾老师是理所当然的事，更不可能产生一些其它的想法。是我自己太傻了。是你说的，我还是学生，因为我是学生，懂什么？什么都不懂。没有资格去爱一个人，更没有资格有什么爱不爱的念头。”
“芹芹，不要说了，其实我……”
“我不要听，你说的这些，都是在说谎，但我也坦白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什么爱意，从未……”
“对不起……”
甘玉芹坐在床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隐隐哭痛。当她回过神来，见江老师没有动静，突然觉得不对劲。
“江老师，江老师，你不要有事，你醒醒，是我的错，是我伤害了你。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甘玉芹一时傻一般地叫喊。
江涛由于一时情激，而甘玉芹又误解了他，气得一下子昏了过去。
当医生赶到，给他打了一针。然后查看了一下江涛的面部表情，便对甘玉芹说道：
“不要紧，打了针，待会儿他会醒过来。但请不要伤害他，他的情绪还不十分稳定，再说，他才刚脱离危险期，请一定配合我们。”
“我……对不起，是我一时太冲动。”
“好啦，有什么事情再通知我们。”两位护士小姐边说边走出病房。
“江老师，对不起，我今天怎么啦，一下子说出这么多使你伤心的话。这叫照顾你吗？关心你吗？爱你吗？我今天到底怎么了？”甘玉芹说着便慢慢靠在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其实我很爱你，你知道吗？但我又觉得自己不配，我自己好自卑，好脆弱，好没有勇气。”
江涛已经醒过来了，但却没有睁开眼睛。听到甘玉芹的心里话，一行行热泪从他的眼角流下。
“不，芹芹，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去爱。因为我太软弱了。”江涛睁开眼，拉住甘玉芹的手，十分激动。
“不要说了，我理解你的心情，理解你的感受。不过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今后我一定听你的话，因为我是你的学生，就应该去努力地学习。”
“芹芹……”
“江老师……”
相互拥抱在一起，那么强烈。
“我们都不要有彼此的伤害了，可以吗？”
“嗯！”甘玉芹努力地回答道。
他们破涕为笑了。那么开心，那么幸福。
在情人的眼里，自己所钟爱的人，即使流泪也是美丽的，也是潇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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