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罪恶的前奏
钟佩佩和她表哥陆成正坐在一辆行驶的计程车里。
“表哥，我看得出你对芹芹同学有意。”钟佩佩故意提醒道。
“没有这样的事。”陆成很诡秘地一笑，其实钟佩佩的话正中他的下怀。
“因为你的眼睛告诉了我，我的直觉不会错。”钟佩佩很有把握地说。
陆成无话可说，只好默认。
“你如果想与她套近乎，这是件易事，我可以帮你。”从钟佩佩的嘴角边流露出狡狞的笑容。
“你说怎么帮我？”陆成欣喜若狂。
多情的男人，终究经不住女人的攻心，毫无保留地吐露真情。
“但务必帮我一件事。”钟佩佩邪念地提出条件。
“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他心急如火燎，但她知道表妹的个性与为人，明知道没有什么好事，为了自己的目的，他也豁出去了。
“我要你帮我找机会教训一个人。”
“谁？”陆成知道事来了。
“就是刚才和芹芹同学在一起的吴祥。”
“他得罪过你？”
“不但得罪，我把心掏给他，他却欺骗了我的感情，把我的心伤得太深。现在又移情别恋。”
“难道你是说他在爱恋着你的芹芹同学？”陆成反问的同时心里打紧。
“你不信？刚才也是你亲眼见到的。”
“你不是说他们之间仅仅是同学关系吗？”
“笨蛋。难道你非要我当着你的面，说他们在恋爱不成？”钟佩佩话刚出口，她知道自己说甘玉芹和吴祥在恋爱纯属编造，实则是激发他的怒火。
“真是混蛋，我饶不了他。”陆成心中无缘故地升腾起一团怒火，他就不考虑自己的怒火发的有没有道理。
钟佩佩啊，钟佩佩，不知为何心里瞬间变得如此阴险狠毒。这不但是为了自己能达到目的，而且为了表哥，从中激发他产生对吴祥无缘故的憎恨，来达到报复吴祥的另一个目的。女人的心，秋天的云，真是变化莫测。
陆成也真是聪明过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答应钟佩佩的无理条件……
话说当吴祥赶到公园门口时，而不见林若梦的踪影。仅见满地的水果，像是刚刚有人在这里打过架一样。
“真是作孽啊，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女孩。”
一位卖水果的大娘边捡水果边抱怨不休。
一种不祥之兆涌上他的心里。
“大娘，快告诉我，刚才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了？”
“你是……”
“我不是什么，只是想……只是想随便问问。”吴祥言不由衷地解释。
“我奉劝你啊年轻人，不要学刚才那几个人那么坏。”
卖水果的大娘只顾摇头，刚才有几个流氓欺辱一个女孩凄惨的一幕，又突然浮现在这位老大娘的脑海里。
“快告诉我吧！”他急了，暗自思索道：肯定是若梦遭到不测。脑海里幻想性地闪出一个流氓正在侮辱若梦的场面。
“刚才有几个人对一个女孩耍流氓，硬拉她去陪他们喝酒去了。”
“是不是学生头，瓜子脸型，穿一件红艳的连衣裙？”
“正是。”卖水果的大娘兴奋地说。
“天哪！”吴祥差点儿叫出声，气得咬牙切齿地，他知道若梦已遭到了流氓的欺辱。
“大娘，你知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说什么‘温馨酒楼’。”
“谢谢你，大娘！”
“喂，你……”
吴祥一溜烟地朝“温馨酒楼”方向跑去。
“温馨酒楼”里酒气冲天。几个流氓正在给林若梦灌酒。
“喝，给我喝。啊，肉这么娇嫩，担心用手指一弹就会出血啊。”
“呵哈……”
说这些肉麻话的年轻人正是程峰的儿子程杰。他不学无术，过早地逃学离开了学校，走入社会。而与社会上的恶棍，流氓打成一片，调戏女孩是他的家常便饭。
“放开她，谁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对他不客气。”
“哟哈，是什么地方冒出一个挨打的小子来了。”程杰醉醺醺而杀气腾腾的样子。
“祥哥，快救救我……放开我，不要呀……”
林若梦在他们中间无力地挣扎，嘶叫。气得吴祥肺都快炸了，两只拳头已捏得出汗。
“杰哥，这小子太扫我们的兴致了。”
“谁敢与我程杰过不去，挨揍。给我修理他。”
“打。”几个流氓异口同声。
林若梦早已吓得瘫软在那里。几个流氓虎视眈眈地把吴祥围在中间，一个人突然一拳向他的脑门送过来，他迅速躲过，顺势一拳将这第一个伸拳的流氓打翻在地，但终因寡不敌众，被这一群流氓打倒在地爬不起来。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了！……”林若梦见吴祥倒在地上，伤心至极。
“老板，打架了，快报警吧！”不知那位顾客这么说道。
“杰哥，我们快跑吧，有人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了。”一个流氓慌张地如是说。
“小子，等着瞧，我们走。”程杰走时还不服气地狠狠踢了吴祥一脚。
为了林若梦不被流氓欺负，吴祥遭到了流氓一顿毒打。
“祥哥，都是我连累了你……”林若梦将地上的吴祥用力扶起，伤心的泪决堤而下。
“是我不好，我来晚了，使你受这么大的伤害。”
“祥哥，我送你去医院吧，不要说了，都是为了我。”
林若梦扶起吴祥一拐一拐地向酒楼外走去。
甘建鹏坐在办公室里将脸拉得长长的，无心工作。
袁秘书敲门进来了，却满面春风。
“袁秘书，见你的脸色，准有好事。”
“董事长你猜对了，我们公司有救了，请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吧。”
“……两千万？谁资助我们的？”
“是一个姓江的先生将这两千万转入你的户头。”袁秘书接着拿给甘建鹏一张借据单，“请董事长还要在这借据单上签个字，待会儿我将这借据给这位江先生送过去。”
“真是遇见活菩萨了。”甘建鹏签完字放下笔，“请你马上查查，这位‘活菩萨’到底是谁？从事什么职业？我一定当面感谢。”
“好的，请稍等。”袁秘书走出甘建鹏的办公室后便带上了门。
甘建鹏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的好脸色，他眉色顿开，精神矍铄。
不一会儿，袁秘书又敲门进来。
“董事长，经查，这位姓江的先生是一位老师……”
“老师？叫什么名字？”甘建鹏的脑神经绷得很紧。
“名叫江涛，在市‘一大’任教，特级教师。”袁秘书详细地回报道。
“天……他……”
“董事长认识这位江涛先生？”袁秘书见甘建鹏的反应而如是反问道。
“不，认识不认识无关重要。”甘建鹏约思索后，“我是想知道一位老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并且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给我这么大的帮助？”
“另外据查，他的父亲是个亿万富翁，现移居美国。我想这笔钱的根源恐怕就在这里，只是不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甘建鹏暗自私语：真是天助我也。对，暂时不要去考虑他钱的来历，应该先好好当面谢谢他。他说着抓起电话……
回过头来说：江涛在自己的寝室里虽然双眼盯着拿在手里的书，但却无心看进心里去，突然电话铃的响声，惊扰了他的郁闷心理。
“喂，哪里？”
在甘建鹏办公室里：
“我是你甘伯伯，你雪中送炭，我都知道了，我代表公司向你表示感谢。我会尽早将这笔钱还给你。”
在江涛的寝室里：
“不急，不急。”江涛提起精神说。
在甘建鹏办公室里：
“不过，我得当面向你表示谢意。”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甘建鹏心情舒畅地说。
在江涛的寝室里：
“不必了。”
在甘建鹏办公室里：
“不成，不成。今天午饭必须到我们家里来吃，待会儿我打电话叫芹芹多准备几个好菜，她堂姐也正好从国外回来了，真是喜气临门啊！”
在江涛的寝室里：
“我……”
他何不想去甘建鹏家里，只是觉得没有时间，没有理由，没有机会。这可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况且在学校也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接近甘玉芹。
是的，不能再有什么顾虑了。
在甘建鹏办公室里：
“江老师，就这样决定了！”甘建鹏急盼江老师答应。
在江涛的寝室里：
“好吧……”江涛鼓起勇气回答道。
再接着说的是：甘玉芹和她堂姐几乎整个上午都坐在客厅里叽里咕噜有说不完的知心话，
客厅里的电话铃声正好打断了她们的谈笑。
“芹芹，接电话。”甘玉荷指了指电话机。
甘玉芹拿起电话，“喂……是爸爸呀，堂姐早到了，请不要担心。”
在甘建鹏办公室里：
“按时间来说，我知道已经到了。另外，爸爸今天特别高兴，你们要多准备几个好吃的菜，我今天已特地请了一个‘大贵人’来我们家里吃午饭。”
这边甘玉芹不解地问：“爸爸，什么‘大贵人’，请你说明白一点儿吧！”
甘建鹏这边：“我告诉你吧，我们公司有救了，两千万，他给我们公司借两千万，你知不知道？”
甘玉芹这边：“真的啊……爸爸，那一定要请这位‘大贵人’来，我们也好当面表示谢意，也好想见见这位贵人哟。”
甘建鹏这边：“好，回家见。”
甘玉芹这边：“爸爸再见！”
“芹芹，请什么‘大贵人’呀？”金月萍在厨房里帮王妈做事，并伸出头来问道。
甘玉芹好像没听见母亲的问话。是啊，有这位‘大贵人’的帮助，公司就有救了，而这位‘大贵人’会是谁呢？难道会是他？……不可能，不可能……但她又想到他曾在她面前提过想帮助公司，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江涛的身影。即使是他，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呢？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一下子在她心里连续发出二十几个不可能。
“芹芹，妈妈在问你话呢。”金月萍再一次期待女儿的回答。
“芹芹，你神啦，婶婶在问你话呀！”
“哦……对不起。”甘玉芹始终在努力地想着这个是是非非的问题。见她定定神。“妈妈，公司有救了，真是遇见上帝了。爸爸说，有位先生借给公司两千万，爸爸要请他到我们家里来吃午饭，叫我们多准备几个好吃的菜。”甘玉芹乐得心都快跳出来似的。
“真是老天有眼。”金月萍来到客厅一角的神位前，双手合一，口中念念有词。“上天保佑……”
“姐，你这么一回来，像是把喜气全给我们带来了，你说我有多高兴啦，看来你必须搬过来同我们一家住在一起了。”
是啊，这位可怜的堂姐，孤独的堂姐，父母早逝，完全靠甘建鹏一家的扶持才学业有成。
“不行啊，我的好妹妹，我已经能够自食其力了，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了，增加负担了。”甘玉荷柔了柔甘玉芹的手。“别为我操心了，今天的焦点是要为你们庆贺一番啊！”
“姐，你高兴吗？”
“当然高兴，我们还坐着干嘛？动手准备吧！”
“遵命！”甘玉芹起身笑笑。
姐妹俩来到厨房给王妈搭个手忙个不停。
很快午饭时间到了。甘家客厅里饭桌上早已摆满一桌丰盛的酒菜。
“叮……”门铃响了。
“莫非‘大贵人’先到，但他怎么知道我家的住处？如果是爸爸回来了，他自己应该带着钥匙。”甘玉芹自言自语。“不管是谁，先开门看看再说。”
“爸爸？是爸爸。”芹芹见她爸爸站在铁门处。“爸爸没带钥匙？”甘玉芹大声问道。
“早上忘了。”甘建鹏回应道。
“‘大贵人’呢？”她走下台阶来到铁门处。“爸爸，你的车呢？怎么没接‘大贵人’来？”
“车坏了。再说，他也不让我去接。”
“他知道我们家的住处？”
“知道。”甘建鹏故作瞪了一眼女儿。
“叔父回来了！”甘玉荷也好奇地倚在门口向铁门处张望。
“回来了。玉荷一路辛苦了！”甘建鹏边说边越过草坪走上台阶，随后进了门。
“谢谢叔父关心……”
“爸爸，你说的这位‘大贵人’是谁呢？”甘玉芹接过她爸爸递给她的衣服。
“待会儿他来了，你就知道了。”说着便坐在沙发里。
甘玉芹也靠在她爸爸身边坐下。
“你们父女俩在打哑谜啊！”金月萍用毛巾擦擦手。
“爸爸故意叫我心急。”甘玉芹撒娇的样子。
全家人都笑了，笑得那么开心。
“咚咚……”突然有人敲门。
“我去开门。”甘玉芹已经等不及了。
她开了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暗了下来。“江老师，是你……进来吧。”
“来，来……终于等到你来了，这边坐。”甘建鹏起身迎接。
“爸爸，他就是……”甘玉芹真不敢相信。
“是。他就是我们公司的救命恩人！”
“他有这么多钱？”她用最怀疑的目光看着江老师。
“难道你对江老师有怀疑吗？”甘建鹏反问女儿。
“没有！”甘玉芹一反常态，“江老师，请坐。”接着又忙给他端过来一杯热茶。“江老师，喝茶。”
“不客气。”他很随便地坐下，将目光停留在甘玉荷身上。
“你是玉荷？”江涛问道。
“嗯。”
从江涛走进客厅里，甘玉荷便一直注视着他，好潇洒的男子汉，一看就是让女孩意乱情迷的男人。甘玉荷暗自思语道：难怪妹妹这么在乎他，她真会选恋人。
说话间，王妈和金月萍早已备好一桌饭菜。
“江老师，请吧，我今天要和你喝两杯。”甘建鹏很是兴奋地说。
“请吧！”甘玉芹赶紧为江老师摆好凳子。
“我代表全家及公司向你表示感谢，有了这笔钱，我们公司就有救了，不过，钱，我们会早点儿还给你的。来，首先喝了这杯。”甘建鹏爽快地说。
“好，干了这杯。我说过，不急于还钱的事，并且，我也是举手之劳，我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钱，是我找爸爸借的。”江涛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甘玉芹一直不踏实的心轻松了。
她又何不感激他呢，在爱情的天平上又默默地添上一码，但脑海里始终抹不掉他和钟佩佩在一起的影子，心中就别有一番滋味。
“当儿子的向爸爸拿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能是……”甘建鹏端着的酒杯突然停在空中。
“甘伯伯不太了解我的个性，也不太对我们家知情。”提起家庭，江涛心里就有点儿伤感。
“好，好。今天不谈你们的家事，我们喝酒，我们喝酒。”
几杯酒下肚，江涛的话也多了。
“玉荷，你这次是去国外讲学，我……我真是佩服！”
“江老师过奖了，听芹芹说，你的才学也不浅。”甘玉荷喜笑颜开地回答。
“不要夸我了，不要说别人瞧不起，就是芹芹这段时间也不理我了。”江涛一时很颓丧的样子。
“江老师，芹芹妹不会是这样的人。”甘玉荷说着斜视一眼甘玉芹。
“你不知道，我没有甘伯伯全家的照顾，也许那次车祸就会毁了我一生，是芹芹的出现才唤起我生命的绿洲，给我生的希望。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孤独的人……”江涛一时像是诉苦一样的滔滔不绝。
“这可能是一些误会，芹芹，是吗？”甘玉荷再次望向甘玉芹。
“我……”甘玉芹欲言又止。
“孩子，江老师这么好的人……”甘建鹏如是说。
“爸爸……”她早已双眼挂满泪花。“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甘玉芹来到洗手间双手捂住嘴唇，欲哭不能，泪水不断线地流出，她何尝不爱江老师，而想到他……心里就难过。
“她又生我的气了。”江涛的酒意越来越浓。
“江老师，别理她，我们喝酒。”甘建鹏也早已是醉意浓浓。
“建鹏，别喝多了，你平时是不喝酒的。”金月萍关心地说。
“我今天高兴，要和江老师喝个痛快……”
午饭后。甘玉芹一个人来到自家公园里树荫下漫步，看见一对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吵架。“难道情鸟也有不愉快的时候？”甘玉芹独自思索道。
一双手轻轻地抚在她的肩头，甘玉芹心里被触动，回过头一望。
“江老师，是你。”甘玉芹一脸的平静。
“芹芹……”他长叹一声气，“你对我的误解太深了。”
甘玉芹还能说什么呢？一头埋进他的怀里。一言不发，是理解？是埋怨？是委屈？是痛楚？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甘家客厅里，金月萍和甘建鹏正在谈关于女儿的事，甘玉荷正帮着王妈忙于收捡碗筷。
“你说芹芹和江老师恋爱了，这是真的吗？”甘建鹏反问妻子。
“这是在医院时候的事。”金月萍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说道。
“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甘建鹏有点埋怨的语气。
“我知道你会责怪女儿。”金月萍轻声地说道。
“不是责怪，我只是关心她的成长，过早恋爱，只怕误了前程。”
“我们的孩子很懂事，她会处理这方面的事。都这么大了，让她自己走路吧！”
“说的也是……”
甘建鹏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是宽阔而晴朗的天空。他向妻子招了招手，金月萍走到窗前，见女儿和江老师和好如初，在草坪上嬉笑。当父母的也就放心了。
甘玉荷走过来，见此情景，顿生嫉妒，真为他们而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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