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旁观者清
“江老师，你在等人？”不知何时吴祥已站在江涛面前。
“没有，我刚送芹芹上车。”江涛惊异之时回答道。
“芹芹？她的神色怎样？”吴祥问道。
“吴祥，你想告诉我什么吗？芹芹的精神状态不好，要我说是坏透了。”江涛急问，“你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你不知道，”吴祥停顿一下，“一是她爸爸的公司所需资金还未筹齐，再就是你昨天陪钟佩佩同学上街买衣服的事，她也知道了。”
“你是怎样知道这些事的，能不能详细告诉我？”江涛并不感到惊讶。
“关于你陪佩佩同学上街之事，是周雅丽同学告诉我的。”吴祥解释说。
“正说明是周雅丽把这事告诉了芹芹。”江涛一时想到在给钟佩佩买衣服时，恰好周雅丽，文晓燕，范勇和杨影她们几个同学在场。江涛一时肯定地说，“应该是她们几个同学告诉了芹芹。”
“不是的，而是芹芹在街上遇见了她们，正好在不远处看见了你和佩佩同学在一起。”吴祥如实地说道。
“这……”江涛已无话可说，只好有意转开话题道，“关于她爸爸公司里的事呢？”
“这件事是文晓燕同学告诉我的，因为她家离芹芹家不远，彼此都很了解。”
“原来是这样。这太让她伤心了。”江涛语带双关地说。“关于她爸爸公司里的事她一直在瞒我，当然，我知道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江老师，你爸爸妈妈不是很有钱吗？”
“你的意思是叫我向我爸爸妈妈要钱来帮帮甘伯伯？”江涛似乎明白吴祥的话中情理。
“是的。”吴祥说，“我应该说的很明白了。”
是啊，江涛何不想帮帮甘建鹏？特别想到甘伯伯、伯母那么慈善。再则甘玉芹为了照顾他，而误了许多功课，假如没有芹芹对他精心地照顾和爱，是否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着？自己也是个迷。但他还犹豫什么呢？
“这成吗？你也许不太了解实情。”江涛知道自己心中有个难解的结。
“有什么不成的？我也许知道一些。”吴祥试着猜到，“因为你不想开口向你父母要钱，认为自己已经能够自食其力了，是吗？”
“是的，但也不全是。你不知道，当年父母移民的时候，都要各留给我一笔钱，我没有接受，因为再多的钱，不能给我精神上带来快乐，况且……”
“江老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认为数目太大，更让你为难，是吗？”
“这……”江涛无言以答。
“我想冒昧地说一句，你父母当年留给你的一笔钱，也许至今仍保留着，我想若你放下面子，向父母要钱，当父母的不但不生气，反而会高兴都来不及。”
“我……我还是考虑考虑为好。”
确然，江涛一想到甘玉芹的精神压力，心里就不是滋味。
“早点儿拿主意吧，江老师。”吴祥强调。
“让你也费心了……要不要就在我这里吃午饭？”
“不用了。”吴祥起步道，“江老师，再见。”
“再见！”
辛苦一天的人们，都已开始成群结队走上街头蹓蹓去了。
江涛疲倦地打开自己的寝室，将课本放在茶桌上，无力地坐在沙发里，满脑子想到的全是中午吴祥告诉他的一切。
“对，先给芹芹打个电话，说声对不起！”他心里这么想着，便拿起了电话……
“叮铃铃……”
甘玉芹家里的电话响个不停。
“芹芹，有电话。”
“妈妈，我来接。”
甘玉芹正忙着在厨房里炒菜，急忙忙地跑出来抓起电话，“喂，谁啊？”
江涛的寝室里：
“是芹芹吗？我是江老师……”江涛拿着电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知说些什么好。
甘玉芹家里：
“是江老师呀，找我有什么事？”甘玉芹的话压得很低。心里有一种不可明状的隐痛，见她定定神，尽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江涛寝室里：
“也没什么事，只是……只是觉得闷，想打电话与你说说话。”江涛努力想拖住甘玉芹，与她多聊几句。
甘玉芹家里:
“真的没有事？”甘玉芹进而逼问一句。
江涛寝室里:
“对不起，芹芹。前礼拜天我没陪你出去玩，是因为……”江涛实难启齿。
甘玉芹家里：
“是因为有别的女孩预先约了你，是不是？”甘玉芹强忍心中的痛苦。
江涛寝室里
“你误会了……”江涛知道，他自己又能解释清楚什么呢？
甘玉芹家里：
“不必作什么解释，这是很正常的事，我并非那么小气的女孩。”甘玉芹已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痛楚的心理。
江涛寝室里：
“芹芹，甘伯伯公司的事……”江涛只好岔开话题。
甘玉芹家里：
而甘玉芹毫不领情地说道：“你不必操这份心，我相信爸爸他自己会有办法的。”
江涛寝室里：
“芹芹……请你相信我，我没别的什么想法，只是想帮帮甘伯伯。”江涛很激动。
甘玉芹家里：
“你想帮他？你有钱吗？需要一大笔钱呀！”泪水不自觉地从她眼睛里落出。
江涛寝室里：
“你哭啦！”江涛已无力地坐下，显得好无助。
甘玉芹家里：
“没有。对不起，我正忙着给妈妈烧饭呢。”
甘玉芹见她妈妈从楼上下来，赶紧拭去泪水，咬咬嘴唇，很幽幽地说，“江老师，再见……”
江涛寝室里：
“再见……”江涛全身瘫软，无力地放下电话，同时又拨动了多年未打，但却记忆犹新的电话号码。
“喂，我找……找姓江的主人接电话。”江涛迫不及待地说。
在美国某一城市临海边一幢豪华别墅里的豪华客厅里：
“你是？”一个肥胖，而又穿得很性感的女佣人，操一口洋声洋气的中国国语。
江涛寝室里：
“我是中国打过来的，I’MHIS……I’MHISBOY……”江涛也显得很不耐烦，对着电话大吼，很恨这个洋声洋调的女人，但也并不知她是一位佣人。
在美国海外江汗老先生的豪华客厅里：
“江……江先生，有中国来的电话——HEISYOURBOY。”
“涛涛，肯定是涛涛打来的，我来接……”戴着老花镜的江汗老先生推开麻将，快步来到客厅这边接电话。
“是涛涛吗？我是你爸爸，你知道，我好想你啊！”话没有说上几句，已老泪纵横。
江涛寝室里：
“爸爸，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在美国海外江汗老先生家里：
“好，你说吧！”江汗老先生很镇静。
江涛寝室里：
“我想……我想……”江涛难以启齿，见他左手理理头发。
海外江汗老先生客厅里：
“是不是也想移民过来？”江汗老先生那老练的脸上约见喜悦。拿着电话坐在沙发里喜笑颜开地说，“我可以马上打钱给你去办理一切手续。”
江涛寝室里：
“不……不是的。”江涛很犹豫。“我想……”
海外江汗老先生客厅里：
“那……是不是有困难？如果有困难，你尽管开口。”江汗老先生听到儿子说话吞吞吐吐，脸上反倒露出笑容。儿子能找他，何尝不是件高兴之事呢？
江涛寝室里：
“没什么事……就这样吧！”江涛正准备挂了电话。
海外江汗老先生客厅里：
“别忙，请等等，请等等……”江汗老先生似乎知道儿子要挂了电话，突然急迫起来，并有意击一下，“在爸爸面前，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江涛寝室里：
“想找你……找你借一笔钱。”江涛话刚出口，脸觉得非常发烫，他提提勇气——“两千万！”
海外江汗老先生客厅里：
话说江汗老先生当听到儿子向他借两千万时，并未有吃惊之举，而是很平静地说：“你是爸爸的儿子，有困难找我，怎能说借呢？太离谱了吧！再说，我早已将留给你的一笔钱存入你的户头，请你告诉我你在中国的账号，我将钱转过来就成了，这是我多年来的心愿。”
江涛寝室里：
“不必了。你借还是不借？我的账号可以告诉你，但我是找你借，到时候会全部还给你的。”
海外江汗老先生客厅里：
“好……好的，借……我借。”江汗老先生知道儿子的性格，只好照他说的办。
江涛寝室里：
“那就先谢谢爸爸了。”江涛很高兴地样子，并说，“就这样了，爸爸再见！”
海外江汗老先生客厅里：
“再见！”江汗老先生放下电话。他深深知道，儿子也许永远不能原谅他。但为了帮儿子，他知道，也不必过问这笔钱他借去做什么，或是帮助别人，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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