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近日出了新奇事,新帝请回的狐仙失踪了,这让新帝黯然神伤,几日未上早朝。
顾寒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道不好,当看到廉倾城与听雨出现在帝师府门前时,他的猜想应验了。
廉倾城果然不放心他,想亲自动手了。
“你?”客厅里,廉倾城望着顾寒寻的一头银发心惊“你的头发?”
这一情景已超出了她的认知,即使一夜白头也未必一丝黑发也不见吧?
顾寒寻只是笑了笑道“无妨,过着日子就会恢复了。”
沐臣第一眼见廉倾城,眸中便带着微微敌意,但看顾寒寻笑的那么舒心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跟着浅笑一声“廉小姐,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惊为天人。”
“帝师谬赞,倾城愧不敢当。”廉倾城说的恭卑“如今倾城不过如丧家之犬,东周回不得,被掳至北辰后又出不得,忽听闻寒寻来了帝师府,所以私心想着或许帝师会看在寒寻的面子上对倾城照拂一二,未经帝师允许便上门叨扰,还望帝师不要怪罪。”
沐臣深深吸了口气,廉倾城口中的声声刺耳,而顾寒寻那默认的态度更是如尖刀一般在他的心上剜着,他得竭力才能压下想杀了廉倾城的冲动。
“我与寒寻师弟同宗同门就好比一家人,而廉小姐又与寒寻师弟交好,我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沐臣的笑意始终挂在唇角“南柯,吩咐下去,将西厢替倾城小姐整理出来。”
“是。”南柯淡淡应了一声便退下。
未提南柯还好,一提南柯,便引起了听雨的注意,这个帝师果真奇,葩的紧,对顾寒寻思而不得,竟寻了这么个与顾寒寻极为相似的南柯,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廉倾城早早的便注意到了南柯的存在,南柯的一举一动都未能逃脱廉倾城的眼睛。
比如他看着帝师那满含情愫的眸子,见帝师那么在乎顾寒寻时那受伤的样子。
廉倾城打心底里高兴,与沐臣说话久了,越来越觉得他那滴水不漏的行事作风的可怕,一开始她还不知道该如何来对付这样诡诈又心思缜密的沐臣,如今见了南柯,她怎能不高兴。
有欲望便会有不满,有不满便会生怨,而一个人若是怨气冲天的时候,那也就是成为别人手中快刀的时候了,她相信南柯会成为她手中的快刀,一把直扎沐臣心脏的快刀。
西厢被整理了出来,廉倾城便与听雨搬了进去,期间顾寒寻来过一次,问了几句需不需要添置什么东西便被南柯叫去了沐臣那里。
“小姐,”听雨四下仔细搜看了一番,见并没有什么机关暗道或者沐臣派来的耳朵后才开口“你不觉得这个府布置的很奇怪吗?”
“哦?”廉倾城抬眼望着一脸警惕的听雨“有什么怪异?”
“小姐你看,”听雨伸手点进茶水里,随后又用沾着茶水的手指在桌子上画了一番,最后指着画道“这帝师府的结构布置与千机阁的结构布置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我没猜错…”听雨用脚轻轻点了点地面“下面应该大有乾坤。”
听雨的话很有用,廉倾城细想了一番后道“你能找出入口吗?”
“我试试。”
在黄昏之际,顾寒寻又慢悠悠的到了西厢。
顾小司缠着听雨,非让听雨教她些防身的功夫,没有顾小司的闹腾,廉倾城与顾寒寻倒也清闲不少。
“你进帝师府这么久,可有什么发现?”廉倾城整理了一番思绪,才定下了来回踱着的脚步。
顾寒寻摇了摇头“并没有发现太多的东西,”顿了顿,顾寒寻接着道“不过他周身泛着猩猩血气的秘密我似乎发现了些。”
“猩猩血气?”廉倾城疑声道。
“嗯,从第一次见他时我便发现了,”顾寒寻皱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段时间我便一直留心这件事,直到有一天我经过厨房时发现了紫河车,随后每隔三日,就会有一付新鲜的紫河车出现在厨房里……”
“紫河车这东西本就有养颜之效,”廉倾城也不仅皱眉“但三天一副……瑞新镇有这么多的孕妇?况且一般家里都会将紫河车留着作为孕妇补身子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轻易交易给别人?”
顾寒寻不出声,算是默认了廉倾城的观点,好一会儿才再次说道“我…我查了那些紫河车…似乎都不足月…”
廉倾城仿佛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不足月…顾寒寻进帝师府多久了?两个月!
即便是在受灾之时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不足月的紫河车,更何况如今风调雨顺?
“你的意思是……”廉倾城不敢将她的猜想说出来。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一个备受北辰百姓爱戴的圣人,一个在别人心中怜悯又慈悲的智者,背地里竟然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心之歹毒,何其可比?
“你心中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顾寒寻语气沉重,如果真如两人的猜想,那么……如此恶心的一个人,凭什么活在世上?
担心沐臣起疑心,顾寒寻也不敢待的太久,两人又随便说了几句便散了。
听雨与顾小司出去后便一直都没有回来,廉倾城倒也不着急,看到房里的绣筐,倒忽的想到那时寂离用一整箱碎银子换的那蹩脚的丑陋荷包,于是她拿起绣箩耐心的绣了起来,
她绣的慢,绣的仔细,一针又一针密密的压着针脚。
听雨回来时,月色已染满了院子,她没走正门,倒是从窗子跳了进来。
“小姐,我回来了。”
“如何?”廉倾城放下绣箩,起身为听雨倒了杯水。
“什么都没发现。”听雨结果杯子一饮而尽,握着杯子都来不及放下“其他地方几乎都看遍了,但唯独书房…那里侍卫倒是不多,只是每当我靠近时,一只鹦鹉就会死命的喊,我怕被人发现,就没敢靠近。”
“没有防范,但最难靠近……”廉倾城低头自语着,又想了一阵子,再抬头时,眸中噙满了笑意“这个帝师果真有趣。”
顿了顿,她才再笑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只有另觅他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