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畜生,我杀了你!”玄羽珩放下怀中的凤喜,捡起地上的玉骨扇猛地甩出所有暗器往顾念笙飞去。
“蝼蚁。”顾念笙毫无感情的吐出两个字,轻松荡开所有暗器,抬手一掌,便朝玄羽珩袭来,“看来本座留你不得。”
一杆长戬,横挑开顾念笙的手,寂离怒目而视,“蝼蚁?不如你便试试?”
“有意思,你又以为你是谁?”顾念笙冷笑一声,劈掌而来。
寂离提长戬相迎,声音发寒,“我不管你是什么怪物,我千军万马即便是踩,也要将你踩成肉泥!”
顾念笙手中不停,继续与寂离过招,“凡人皆为蝼蚁,你以为一只蝼蚁,和一千一万只蝼蚁又有什么不同?”
“蝼蚁不死,便要咽你肉!饮你血!啃你骨!让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得翻身!”寂离是恨毒了顾念笙,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寂离与玄羽珩合力,却也不能拿顾念笙如何,毕竟当初加上顾寒寻,三个人也不是顾念笙的对手。
最后,在一声犀利鸟鸣中,震退两人之后,顾念笙却拂袖而去/。
这场插曲陪随的是战争的结束,玄羽珩重伤昏迷,凤喜惨死当下,寂离安排人为玄羽珩看伤,又将凤喜的尸体好生安放,等着玄羽珩醒来之后再做定夺。
这一战,北辰易主,国势大改。
从战场到皇都,快马加鞭需要十日,换叶子追风的话需要八日,寂离用了五日。
安排好所有之后,他一刻也未曾停歇,追风不放心寂离一个人,故而策马跟上,一点点跟不上,一点点慢下来,一点点只能看到寂离的背影,后来,连背影也看不到了。
一入皇都,等着寂离的人是冯三说,冯三说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结局是他早就知道的,所以他劝自己不要太过伤心了,北辰没了,至少百姓还在,天下还在,太平还在,也是好的。
可是当消息真的传来的时候,冯三说还是忍不住心里发苦,喝了好多的酒也睡不着,毕竟,这是生他养他的国家,以后他不能自称北辰人士了。
他们是战败国,是被东周的强悍铁骑占领的亡国之臣。
可是难过又有什么用?这国啊,他总归是破了,还是自己一手帮着破了的,不被别人骂的祖坟冒烟,他自己都不相信。
他的身后是文武百官,果然寂离如期而至,只是未等冯三说抬手说些什么,便见寂王爷快爬加鞭一闪而过,直直的冲进了皇宫,他差点没将冯三说给踩死。
冯三说摸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就骂,“见你的女人重要还是天下事儿重要啊!啊呀真是气死我了!你都把北辰捏在手心里了!你都不看一眼啊你!”
“还是见小姐重要。”秋月提着冯三说的耳朵笑望着寂离策马而去的背影,笑的眼中泛着泪花。
小姐说过,主子一定会回来,果然,他回来了。
北辰的皇宫,寂离并不陌生,寂离策马长驱直入,在扬扬飞雪中认出方向,直奔廉倾城独居的小院而去。
他没有什么越到跟前,越不敢见的感觉,他只是脱去了身上血腥味道太重的外袍,里面穿着一件月白长衫,说真的,寂离并不喜欢这种颜色,亦如他从不是什么清高之人,可是廉倾城说过喜欢看,他便也喜欢穿了。
他努力的稳步走进廉倾城的小院,不要显得太过匆忙的样子,她喜欢稳重的人,不喜欢自己冒冒失失,可是压不住步子下方的着急,差点撞开未开花的花坛,险些摔倒。
他走到门口,轻轻的推看门,走到屋中间时看到一盆炭火已经熄灭了,她的别院中没有什么下人,她也不知道加些炭火,这么冷的天,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他偏头,看到廉倾城躺在长椅上,睡的很熟,白发依旧惊心,散散地垂落在肩膀,不见半分好转,脸上也没什么血色,苍白的让人不忍心细看,就好像一阵风,她便会随着风化去。
他好像很久都没有笑了,所以现在想笑一笑都是那么的难,扯不动唇角,弯不下眼睑,只有一眶眼泪流之不尽。
在看到廉倾城的那一瞬间,他身上所有的戾气,所有的狠厉,所有的残忍,一瞬间散去,站在那里的寂离,只是寂离,是她的夫君,别的什么都不是。
他将廉倾城抱在怀中,轻吻过她的额间,在她的耳边轻轻说话,“廉倾城,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出口如此轻,意义如此重,“我带着天下,可有资格接你回家?”
廉倾城在沉沉梦中,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听的清楚每一个字,知道这人是谁,她需要一些时间醒过来。
所以当许久后,她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她伸手才揽住寂离的腰,用力的靠在他的胸膛,“你回来了。”
“嗯,我们回家。”
“他们呢?”
寂离的手一紧,低头看她,“玄羽珩重伤,凤喜身亡,顾念笙来了,说是要带凤喜的尸体回去,不过不知为何又走了。”
追风在很久之后才到了皇城,到的时候廉倾城与寂离正腻歪在一起。
“小姐,你回来了。”
“嗯,我们得先去救一个人。”
饭热了七八遍,酒温了四五回,廉倾城只等寂离将北辰的事物接手之后,便去顾寒寻处。
索性时间并不是很长,只半天的功夫而已。
不过要去黄陵,还得一段时间,原本寂离是准备让廉倾城多休息些时日,只是犟不过廉倾城,最后多休息些时日,便成了三日。
三日后,动身,复又七日,终于到达黄陵前。
“你们来了啊?”顾寒寻的声音越发的悲天悯人,从黄陵传了出来。
廉倾城的心中突然慢慢爬上不安,往后靠在寂离的怀中,“寂离,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没事的。”寂离吻了吻廉倾城的发间,安慰着廉倾城。
只听顾寒寻淡声说道:“寂王爷,我有些话要对你说,你进来吧。”
话外之意,便是廉倾城不要跟着。
寂离又安抚了好一阵子,这才借了廉倾城几滴,走进了黄陵。
只是刚走进,他的眼睛便通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