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三说大人老神在在的对那些说话的人嗤之以鼻,心中盘算着下了早朝之后,姑奶奶应该是在府上等着了,哎,这位姑奶奶,到底是打算怎么样来拯救北辰啊?千万别因为这些人的叫骂声而停手啊,北辰,要救,一定要救啊。
玄羽珩听着这些朝臣启奏的话,心中莫名的觉得万分窝火,冷哼了一声,“你们说她是狐妖惑主,那朕为何好端端的坐在这里?!那你们倒是说说,什么才是不惑主,才是不辜负你们的一片期望,才算是让百姓满意?!朕要在后宫中养着谁,还需要你们这群人同意吗!?”
朝臣们便都沉默了,其实玄羽珩自从登基一来,做的每一件事都算不上是一个仁君所为,他的一些铁血手段也令人胆战心惊,朝臣们大多都摸不清楚这位小皇帝的心思,因为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再有不到半年,东周的大军便会挥师北下,不知道玄羽珩这么劳心劳力的,是为了北辰的未来,而不是他们这群朝臣之间的你争我斗。
于是,他出手便万分无情,砍起人来也是十分的干净利落。
这下子更是不得了了,完全让人坐实了皇上是受到了后宫的敌国妖狐蛊惑,才会对朝堂上的忠臣们动手的呀!妖狐真是该死,今日好不容易大家鼓起勇气要讨伐这位妖狐,可是皇上却是如此包庇,为了她,呵斥群臣,为了她,残害忠良,这个该死的女人,该死的妖狐,该死上一万次也不足以平息众人心中充满正义的怒火。
玄羽珩听的厌倦了,骂了几声之后便拂袖而去,朝中怎么就养了这么一群废物,关键时刻不操心着雪灾的事情,却来操心自己后宫住着谁,真是令人心烦至极。
廉倾城也是头疼万分,这样分散人的精力,真的会令人有些疲惫,玄羽珩眼底的乌青是一天胜过一天,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位因为被秋月杀了亲哥哥而痛哭的太妃,出面了,而且在某一天,她与玄羽珩一同上了早朝。
玄羽珩照例骂了几句后拂袖而去,他走后,这位年轻貌美的太妃从后面走了出来。
她笑眼看着满朝的文武,雍容华贵的站在高处,不过朝臣们一见竟然是太妃出面,便不再敢说话。
凤喜眉眼间尽是笑意,看着这些垂着头的人,笑声有些慵懒,“怎么,你们看起来,对皇上在后宫中养个我,不是很满意?”
“臣等,不敢。”群臣都拱手弯腰不再说话,光听声音,都差点将人的魂儿给勾去。
“无妨无妨,既然你们说我是妖狐,惑主,那我便给你们一个机会说说看,我看哪个说的最为动听,就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若是哪个不会说话的污了我的耳朵,我就让人砍断了他的四肢,让他在地上爬着玩,你们觉得哀家这个主意,好是不好?还是你们有什么更加好玩的法子,我也可以听听,说不得我便采纳了呢。”凤喜笑的媚态横生,细长的手指轻轻点着那一个个跪着不敢吭气儿的大臣们,好像点名一样。
群臣们赶紧跪在地上,声声说着太妃息怒,太妃息怒。
这凤喜是当年先皇出游之时,从宫外带进来的,当初大臣们都怀疑若不是这位凤喜娘娘不愿意做皇后,先皇早立她了。
凤喜在后宫中也鲜少有人和她来往,不过当初先皇为了惹得凤喜一笑,可是扮过狗在地上爬的,先皇的那些儿子,除了现在这位新帝当初在外游历,捡了一命,其余的,几乎都死在了她的手上。
而且当年先皇血洗朝堂,坑杀后宫众妃,没有一件不和这凤喜有关的,这女人平日里倒是好好的,但是若疯起来,简直比疯子还要疯!
没人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也没人知道她的心性是什么,只知道若这个疯女人发了话,即便是再借上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凤喜太妃长叹了一声,“想我凤喜当年行事,比之如今的廉倾城,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你们对哀家不曾说过任何话,如今却对这么个寄宿的人想迫不及待的杀了她,真是让哀家心寒,哀家,就这么不入你们的眼,让你们连别的什么心思都懒得动了?”
群臣皆是一身的冷汗,这是什么情况啊,皇上护着妖狐就算了,怎么这个久不出宫门,不见人事的疯太妃也出来护着了?天呐?什么情况啊?
凤喜突然发难,掀了御案上的奏折,宽大的袖子在半空中娩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那些蠢的跟猪一样的百姓要怎么说,我懒得管,但是你们,你们一个个不就是想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又担心她是绊脚石,想除之而后快吗?你们听好了,若是让哀家再听到一句关于妖狐之说,别怪哀家,杀人不眨眼!”
“臣等惶恐。”
“滚!”
凤喜甩袖,扬长而去,留下一群两股战战,直不起来的大臣在那儿倒吸凉气。
冯三说从来都没有觉得凤喜会这么可爱过,这个女人啊,是先皇用血养出来的花儿,也不知道姑奶奶是怎么请动的她,满心舒畅的回了家,本想将这件事情说给廉倾城听,却一看到一头白发的廉倾城正伏在案上写着什么,到嘴的话便又咽了回去,这么看来,她倒真的配得上妖狐着一词,其貌如媚狐,其智如妖孽。
“我要将这封信送到东周,秋月等会儿你帮我传出去,这封信很重要,尽量避免过多的转手。”廉倾城刚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那儿的冯三说。
冯三说一身官服还没有换,听说廉倾城要写信去东周,连忙凑了上去,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将这封信来来回回看了四五遍,生怕看错一个字,看漏半句话。
廉倾城看着冯三说的样子好笑,便也由着他去仔仔细细的看个够。
“就这些?”冯三说觉得廉倾城肯定没按什么好心,有些不相信。
“对,就这些。”练琴城点了点头。
“没,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
“那…那你去送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