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咯!坏的不能再坏咯!”冯三说坐在地上开始抹眼泪,“一个寂王爷已经够北辰头疼的了,现在东周那小皇帝竟然也来凑热闹!”
“冯大人,我毕竟是东周人士,便也只能说道这儿了,该怎么做,就看您的了。”廉倾城说完,提着裙摆站了起来莹莹离去,秋月在后面紧跟了出来。
“他怎么样?”廉倾城问了一声。
“能怎么样,他知道我是小姐留下来监视他的,不过这个人倒是很眼明,半点不做隐瞒,什么事情都要来问问我,现在府上啊,快要把我当成冯夫人看了。”秋月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瞒不住你,所以索性也懒得瞒你了。”
“那是自然,”秋月自信一笑,“不过小姐,现在北辰和东周方面互相联系起来越来越困难了,想来是小皇帝开始对我们进行排查了。”
“我知道,无碍的。”廉倾城叹了一声,在这个举步维艰的时刻,小心谨慎行事已经跟不上局势发展的步伐了。
……
回去的路上,叶子问廉倾城,“冯大人会怎么做?”
廉倾城挽着叶子的胳膊慢慢的走在深倒脚脖的积雪里,慢声说道:“是啊,冯大人,会怎么做呢?”
大概是心有灵犀的缘故吧,北辰还没有人知道那东西的消息,东周一些耳聪目明的人便已经闻到了味道,无一例外的,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尚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卫风身上也指向了卞阳。
而栖身与卞阳的寂离,到现在为止竟然没有人来打扰,他只轻轻的下了一子,便要祸引东水,烧死那不知死活的卫风。
在范德思离开之后,卫风并没有停止搜索追风的消息,阵法详略图这么珍贵的东西出现,只要不是猪脑子都能想到寂王爷知道事情后会怎么做,所以他一边搜索,一边加强警戒,生怕寂王爷会找上门来取他性命,更是封锁了城门,每进出一次都要详细检查。
莫兰尚对此并不在意,由着卫风去闹,反正寂王爷也没打算动手,他偶尔也会担心自己的女婿不要再犯蠢,蠢一次就行了,再蠢一次,那可是会丢命的啊。
寂离坐在屋顶上,任由冷风撕扯着他的衣摆,看着北辰的方向,随后收回眼眸。
所有的局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很满意,而时间,也不能耽误,他要再做点什么呢?
权氏阵法详略图的事情还没有传到北辰,而冯三说便已经如坐针毡了,哆嗦着手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就连秋月他也提不起兴趣调戏一二,他有个方法能探听到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也能勉强的阻止这件事情,但这个方法就是廉倾城告诉他这件事情的原因,廉倾城就是指望着他,想让他这么做,所以他忍不住又想,那位姑奶奶呦,是不是又在给自己下什么套呢。
他十分期望自己的脑袋瓜儿能再灵活一些,想一个万全的好法子,免得中了廉倾城的计,但是他想了又想,想到天黑了,想的脑子都快炸了,却依旧想不到任何办法,挫败感之下,他无精打采的坐在了门墩上,拿手上的油条咬了一口,仰天长叹,“哎。”
“愁什么呢?”秋月踢了他一脚,这货的油条还是早上她见着他可怜才给他的,没想到他到现在才吃了一口。
冯三说握住那只小小的脚抱在怀里,唉声叹气,秋月踢了好几脚也没有将他给踢开。
“你放开!”
“月月啊,你说你家小姐是不是准备坑死我呢?”冯三说抱着脚贴近自己的胸膛,反正就是不撒手,嘴里还嚼着那口油条。
秋月的脸都快被气白了,扶着门框冷哼一声,“我家小姐要是想让你死,你早都死了千百回了,让你活到现在就是没打算把你怎么着!”
“这倒也是,你家小姐,当真不是人脑子。”
“你说谁不是人脑子呢?!”秋月一用力,一脚踢得冯三说直直的往后倒去,仰面摔在地上,窝在嘴里的油条卡在了喉咙,差点没把他卡死。
秋叶并没有理他的意思,直到冯三说的哼哼声越来越远,秋月回头一看,冯三说已经坐上了轿子,在冬夜里出门而去了。
秋月笑了笑,写了封信送去了皇宫,浅睡的廉倾城听到脚步声后便转醒,看了看那信,顺手扔进了火盆,火光照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肤色衬的越发白了,她的眼角带着笑意。
“这么晚了还不睡?”玄羽珩抖落了身上的雪花走了进来,带着一阵寒风吹歪了烛火,“今年的雪大的出奇,你得注意身体。”
“我很好,你,怎么来了?”廉倾城让了让,加了些银丝炭,火光更亮了些。
“来看看你,再过两三个月便是新年了,你今年想怎么过?”玄羽珩探着手取暖,如话家常。
“都可以,你怎么安排就怎么过。”
“嗯,”玄羽珩笑了笑,“宫里的新年很无趣,无非就是烟花爆竹,大臣朝见,吃年夜饭,闹腾一番了事。”
“你不必为我坏了北辰的规矩,当初来北辰也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知道你接我来这里也是迫不得已,如今的我们还无法与他抗衡,我不想你为难。”廉倾城知道,玄羽珩这么问,是为了她,想将那些吵闹的事情都撤了去。
玄羽珩被炭火暖热的手理了理廉倾城的白发,纵使过了这么久,他看着这白发已然心疼不已,于是眼里便有些许情绪荡开,“你说的哪里的话,你啊,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还要为寂离操心,还要为北辰的将来考虑,我又怎么舍得你去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
“你……”
“你也不必安慰我,你要安慰的人已经很多了,我很好,越来越能从容的坐在那龙椅上,习惯批阅奏折,也越来越能熟练的运用手中的权利,我。很好。”
“我很抱歉……”
“哪里与你有关系,这些不过是命罢了,倾城,你要好好的,我就知足了,你瞧,在你最难过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不是寂离,不是顾寒寻,而是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理好廉倾城的白发,叹了一声,“我知道你跟冯大人一直都有来往,我不怪你,更不怪他,相反的,我很高兴能有人这么为北辰劳心劳力,如果我真的输给了寂离,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