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举办这次比试的罗生,实际上醉翁之意不在酒,什么密宗,什么古法秘术,和廉倾城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而罗生此番回来的目的便是将廉倾城带进经楼中。
罗生的武器,是几根牛毛细针,针尖处泛着青芒,一看便知道是淬了剧毒的,针尾带着一缕肉眼难以觉察的盘龙丝。
针身在罗生的手上捏着,而那些盘龙丝却是穿透廉倾城的衣服,缠在了她的身上。
此时的廉倾城却像极了提线木偶。
“你大可不必这样。”廉倾城淡着声音说道。
罗生与廉倾城并肩走着,却没有去接廉倾城的话。
在寂离与顾寒寻仔细的翻阅着密宗古典的时候,廉倾城已经被罗生带着离开了。
原本以为这儿已经是经楼的最后一层了,谁知道在罗生的操作下,那地板悄然陷了下去,一个暗道出现在两人面前。
“圣女,请。”罗生站在那暗道口处,冲着廉倾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廉倾城轻移脚步,顺着那暗道走了下去。
这暗道很是吭长,廉倾城只能感觉暗道一直是往下的,虽说越来越深,但却有淡淡的清风滑过,最后,廉倾城终于踏到了平地上。
原来经楼的底下是如此之大,与其说是一间房子,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广场。
广场全被青色的石板铺成,四角有偌大的柱子顶着梁顶,柱上各缠着几条好似蛟龙一样的动物,龙口吐着夜明珠,将广场照的亮如白昼。
广场很是空旷,只有八口石质的棺材静静的陈列在广场中央,石棺前有玉质墓碑。
每一座碑上都有一个名字,廉倾城知道,这是前几任圣女留在世上唯一的凭证。
墓碑后的石棺紧紧闭着,上面不见尘埃,有暗金色的符文流转,显得异常神圣。
直到她靠近最后一个墓碑的时候,却见上面纂刻着廉倾城三个字。
而这座墓碑后所对应的石棺却没有符文流转,所有符文的流光在接近这座石棺的时候都会消散。
这种情况只能在一种情况下出现,那就是圣女还没有死。
廉倾城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那淡金色的符文,那些符文急急避开,旋即前面的七口石棺轰然打开,露出了石棺里的人儿。
那离廉倾城最近的一口石棺,她看的真切,也是一眼,便让廉倾城惊恐万分。
怎能不惊恐?看那女子的装束,距现在少说也有上百年之久,但她却没有半分腐败的意思,更神奇的是那女子的面上竟然还带着淡淡的红晕,就好像她还活着,只是睡着了一样,静听之下,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呼吸之声。
廉倾城吃惊之余,想将那女子拉起来,手刚触碰到女子的身子,那身体却想水波一样荡漾开去,片刻后又回归原样。
而在廉倾城的手不小心触碰到那些金色的纹路时候,就会被其吸走一些生命力,而金色的光芒便更加强盛些。
罗生静静看着廉倾城的动作,也不去阻止,只是等廉倾城抬起头时,才笑着说道:“是不是太过诡异了些?”
廉倾城唇瓣轻启,张张合合,不知道说什么好。
确实,这一切对廉倾城而言,太过神奇,诡异,甚至这些词语都不足以去诠释廉倾城此时内心的震撼。
见廉倾城并没有接话的意思,罗生又是一笑,“圣女不必惊讶,反正横竖这儿也是你最终的归宿,为门主付出是你们最后的归宿,也是你们这类人活着的终极意义。”
“归宿?”廉倾城的面上蒙上了一层寒霜,“那敢问罗生先生一句,这些女子当初是如何为门主付出的?”
“事已至此,我不怕告诉圣女,门主需要的,是你那磅礴的生命力,但这却不足够,还得要顾寒寻的一身药血,寂离的一身内力,而想得到这些东西都必须有一个媒介,而这个媒介却正好是圣女你,你们三人相辅相成,才能完成门主的不死宏远啊!”
罗生说话间,竟发出癫狂般的笑声,那是一种极度崇拜之后的疯狂。
廉倾城哼笑了一声,“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付出啊。”
“你可知道外面的人,他们存在的意义?”罗生朝廉倾城走去,一边走,一边声音尖锐的说道:“你可知我往生城,每隔一百年都会有一次大换血,你可知,百年前,往生城的那些人,都去了哪里?”
廉倾城皱眉,看着罗生,“愿闻其详。”
“神赐之毒会让他们化得连骨头都不剩下,而那些毒血,正是让圣女你交出生命源力的关键所在,门主是神,就凭你们这些蝼蚁,凭什么与神去争斗?你以为寂离的功法真的就能让门主受伤?你以为门主是远遁所以才避开你们不相见?圣女,你要记住,门主可是神啊!”罗生的崇拜之情皆露与其表,廉倾城分明从他那双圆睁着的眸子里,看到了浓重的疯狂之色。
惊恐的思绪回落之后,廉倾城再也无法忍受这块恶心的地方。
原本,她以为一个地方能够存在,势必有它存在的意义,但现在,廉倾城满心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个问题,为何,世间为何要有这种地方。
厌恶的思绪还未散去,罗生便已经用那几缕银丝编成了一张细密的无形之网,罩着廉倾城,将她像珍宝一般,轻轻的托起,随后将那玉质墓碑转动。
墓碑被转动,紧接着,一侧石墙轰隆隆作响,片刻后,便有几根寒铁链如同一条黑蛇一般缓缓爬向廉倾城。
那属于罗生的无形之网,在接触到那几根寒铁链的时候,顷刻间碎成了一捧冰沙,飘散开去,而寒铁链缠上了廉倾城的四肢,最粗的一根绕上腰间,将她高高的带起,最后站在高台上。
“圣女,红污化银,时机已经成熟,您也该做您应该做的事情了。”
被寒铁链缠上,廉倾城只感觉到一股及其阴寒的劲道不住的透过她的皮肤,钻进四肢百骸之中,而寒铁链的顶端却带着一把细小的钢刃,钢刃轻轻切开廉倾城的手腕,一缕鲜血顺着铁链缓缓淌了出来。
铁链沾血的地方慢慢的变了颜色,从黑到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