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看似轻薄,但却是精钢所炼制,所以那些羽箭才射不透……圣女认为,若他们攻到了这里,活命的几率有多大?”水蝉老人抿着唇笑的和煦,就好像外面死去的那两个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廉倾城眉头淡淡皱着,在水蝉老人看向她的那一瞬间抚平,“不足一成。”
“若老夫说往生城上下,都是这种机关呢?”
廉倾城垂眸默然,如果像水蝉老人说的,往生城全城上下都是这种机关暗器,那即便千机阁的暗卫配上了杜冯雄三家做出来的巧器,活命的几率也是不大。
“所以老夫才敢将图纸送给圣女你啊,”水蝉老人笑声说道。
“哦~”廉倾城将那图纸往桌子上一放,看着水蝉老人笑道:“原来老先生是借花献佛,明知道这种东西没用,就顺势送给了我,好让我记上您的人情,最后得已达到自己的目的。”
“您错了,”水蝉老人站了起来,“老夫是知道这个东西没用,而且并没有想着让您记上老夫人情的意思,老夫只是想奉劝圣女一句,不如就让寂王爷早早回东周去,继承大统也好,继续做他的闲散王爷也好,然后让圣子带着你那小妹妹离开这个鬼地方,天南海北各自逍遥多好?您,就乖乖留在往生城中,别妄想逃脱了吧。”
水蝉老人说的时候似乎有些兴奋,握着拐杖的手不住的颤抖着。
廉倾城忍着笑意,水蝉老人还真是和那个侏儒门主一样,将她当成了这往生城中的所有物了。
“圣女,您要知道往生城好进难出,若继续让你那小妹妹留在这儿,指不定哪天,圣女往生,那个水灵灵的小妹妹,便成了别人的盘中食了呢。”
廉倾城脸上的笑意便散了个干净,她也站了起来,直视着水蝉老人,“不如我来问上老先生一句,门主有没有告诉水老先生,那所谓的仪式,到底是如何做的?”
“这个……门主并没有提到过……要知道这种东西越少人知道,越是安全……”
廉倾城扬眉,“原来水老先生在门主心目中的位置,还不如粉荷。”
水蝉老人的面色一变:“圣女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水老先生不信?”廉倾城一双清亮的眸子含着淡淡的冷光,却巧妙的被一团怜悯之色所包裹着,“就连粉荷都知道那仪式是需要我,圣子,东周的寂王爷,三个人才能完成,缺一不可,而水老先生竟然说让寂王爷回东周,让圣子出城云游?真是笑话。”
“圣女你是想挑拨老夫与粉荷之间的关系吧?”水蝉老人紧握着拐杖。
不过对于挑拨离间,廉倾城真可谓手到擒来,“你与她之间的关系,还用我挑拨吗?本来就是因为共同利益才聚集到一起的两个人,又哪有什么别的关系可言?只要这共同利益出现点小小的矛盾,你与她之间的联盟瞬间便会分崩离析,而你与她的共同利益,想必是我这身臭皮囊吧。”
“你什么意思?”水蝉老人神色微变。
“不如你去问问门主,待我死后,这身臭皮囊归谁所有?”廉倾城轻笑。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见廉倾城看着自己一直发笑,就好像看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一样,水蝉老人显得异常愤怒。
看来他是真的很想知道仪式的过程,而且很想得到自己这一身血啊。
廉倾城低着头笑,双指捏起桌子上的图纸轻轻抖了抖,“连粉荷都知道要看住了我和圣子,钓出寂王爷这件事情,你却将这东西交给我,还劝我让他们离开,这在往生门的地位瞬间高低立判,我看还是让我去多跟粉荷坐坐,或许知道的东西会更多一些。”
廉倾城说完顿了顿,看水蝉老人的嘴张张又合合,就是说不出来话后,这才接着说道:“不过还是得多谢老先生将往生城里万分凶险这件事情告诉我,既然没什么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廉倾城说着,也不管外面是多么的杂乱,羽箭林立,直直的朝外面走去。
“圣女!”水蝉老人狠狠的叫道。
廉倾城回头之时,正好看到水蝉老人向自己攻击了过来。
水蝉老人的单手成爪状,直直的对着廉倾城的咽喉抓了过劳,看起来颤颤巍巍,行将朽木的水蝉老人,动起手来却丝毫不带含糊,一瞬间便到了廉倾城面前。
只是水蝉老人的手还没有碰到廉倾城的面前,一团黑色的浓雾瞬间便将廉倾城包裹了起来。
那黑雾将廉倾城团团包裹住,她只觉的眼前一片黑色,一丝光亮都投不进来。
一声低低的闷哼声响起,片刻后,黑雾散去,水蝉老人匍匐跪在地上,口中有血,廉倾城的身后却是往生门门主的声音响起,“是谁让你动她的?”
“门……门主……”水蝉老人像是老鼠见到了猫,声音带着淡淡的颤抖,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底气十足。
他知道自己触碰到了门主的底线,他庆幸门主饶他一命的同时,也在唏嘘自己与门主之间的差距。
“佩玖血奴和媚娘,若不是本座手下损了这么多,你这条命,本座绝不会留着,你改庆幸。”往生门门主的声音从黑袍下传了出来,分辨不出任何情绪。
“多谢门主不杀之恩,多谢门主……多谢门主……”水蝉老人忙不迭又千恩万谢的回答道。
廉倾城向了往生门门主一行礼,“还请门主好好的看管自己的狗,莫要让他出来再咬人,毕竟你说的时机还未成熟,你还得留着我这条性命。”
说完,廉倾城便离开了。
水蝉老人低低的伏在地上,他不知道往生门门主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外面有人进来的时候,他才知道门主走了。
“该死!”水蝉老人咬牙切齿的看着原本往生门门主站着的位置,低声咒骂道:“若不是本尊想知道那秘法……!”
廉倾城出门的时候,顾寒寻还在那路口候着,见廉倾城走了出来,顾寒寻急忙迎了上去。
“没事吧?”
廉倾城淡淡摇头,“还好。”
此时,廉倾城的身上已经一身的冷汗,水蝉老人的事情回去才能与顾寒寻说,当下,廉倾城的心中有一个疑惑,让她心惊且心痛的疑惑。
水蝉老人带走她的时候,知道的人并不多,为何那门主……来的如此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