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那我就不打扰圣女了,圣女可要抓紧时间啊。”那大汉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并不标准的拱手礼,匆匆的往祭坛赶去。
其实这往生门还好,或许是因为廉倾城的身份太过特殊,只要是往生门的人,不管你如何的恶贯满盈,如何的目中无人,只要是在廉倾城面前,都会恭顺的像一只小猫。
而朝神节,廉倾城这两天也细问过别人,西疆人信奉蛊神,而往生门坐落与于西疆,久而久之也耳濡目染,而这圣女的身份也是从信奉蛊神的西疆人那儿传来的。
换好了衣服,廉倾城这才出门,其实粉荷送来的衣服也并不隆重,只是比平常时候稍微多了些珠宝装饰,那沉甸甸的玉石玛瑙妆点在她的头上,让她只觉得特别辛苦。
顾小司出了门,站在廉倾城身侧,她的身上穿的则是廉倾城之前亲手改好的衣服,这衣服是廉倾城为顾小司量身定做的,自然万分合贴,小姑娘一笑,唇红齿白,肤若凝脂,格外明艳。
“这要怎样俊俏的少年郎,才能配上我家小司?”廉倾城打趣说道。
顾小司红了脸,拽着廉倾城的衣角不说话。
豪放而无规矩的往生门,头一次有了规矩,男男女女在街上行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斗的事情发生。
有些人则带上了面具,给原本好不容易正常的往生门平白的添了几分神秘。
那神像高高耸在祭坛后,凶神恶煞的模样,看起来并没有半分神圣,反而透着一股子邪气。
两人刚接近神像,便有一群穿着祭袍的人过来行礼,“恭请圣女。”
廉倾城忍住了笑,这群人还真当自己是神嗣了。
顾小司想跟着,却被人抬手,硬生生挡住,“姑娘,您请随我身后。”
粉荷和水蝉老人在高高的露天台上,席地而坐,左边坐的是粉荷的人,无一不打扮的花枝招展,右边是水蝉老人的人,各个皆一席黑袍,黏糊糊像沾着血污。
而奇怪的是,这么隆重的场面,廉倾城竟然没有看到往生门门主的影子,这倒是奇怪了。
看粉荷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廉倾城脸上的笑意便散的干干净净,拦住自己和小司的,应该就是粉荷的人了。
廉倾城被请到了露天台上,一入席,粉荷便端着两碗酒,往顾小司的跟前凑,被廉倾城挡下,“小司年纪小,而且前些日子受了些伤,并没有痊愈,不适合饮酒,我替她谢过粉荷姑娘。”
说着,廉倾城一仰头,将碗中的酒饮个干净,也不给粉荷留有反对的机会。
粉荷这些日子,总算是被廉倾城磨掉了耐性,冷笑一声,说道:“圣女真是好酒量。”
“过奖了。”
水蝉老人呵呵一笑,说道:“粉荷,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你还没有看明白吗?小司姑娘可没有什么特殊癖好,对你更是没有半分意思,难道你就看不出来?”
粉荷回眸,饮干了自己碗中的酒后,笑道:“小司对我有没有兴趣我不知道,但我倒觉得,圣女对你这个老头,肯定是没有半分兴趣的。”
水蝉老人眼色一寒,拐杖顿了一下地面,道:“怎么,难道圣女对你潇湘馆就感兴趣了?!”
见水蝉老人被自己气的不轻,粉荷这才满意的坐回了位置上。
而水蝉老人恬着一张老脸,他起身走到廉倾城面前,敬了一杯酒,什么客套话也不多说,直奔主题,“恭请圣女上祭坛祈福。”
他说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耸立的神像。
廉倾城顺着水蝉老人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看到了祭坛上放着的东西,跟当初女御族让她进去的那个人形棺材一模一样。
只是不同的是那人形棺材是打开的,钢刃也较短一些,只是同样的锋利,寒光乍现。
廉倾城微敛着目光,看来还是水蝉老人直接一些,摆明了要从她这儿先得一些好处。
顾小司悄悄的握住廉倾城的手,眼中尽是焦急之色。
廉倾城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顾小司稍安勿躁。
她看着这场中的人,反问水蝉老人,道:“我要是不去呢?”
“此事关乎我往生门的兴衰,想必圣女不会不去。”水蝉老人捋着胡须,说道。
“按照您的意思,只要是关乎往生门的生死存亡,无论让我去干什么,我都得去了?我又不是往生门的什么人,这是什么道理?”
“圣女,你要认清楚一点,不是你是往生门的什么人,而是你,属于整个往生门。”
廉倾城哼笑,“试问我廉倾城活着这么多年,吃了你往生门几天米,拿了你往生门几根线?凭什么就说我属于往生门?”
“圣女你百般狡辩,可是不想为我往生门朝神祈福?”水蝉老人握紧了手中的拐杖,胡子差点被廉倾城气的吹起来,要说斗嘴,谁又能斗得过廉倾城?
廉倾城扬了扬眉,笑看着水蝉老人,说道:“要我进那口破棺材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好歹得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水蝉老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粉荷笑了,扭着水蛇腰便起身走了过来,路过水蝉老人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嗤鼻一笑。
粉荷一路走到廉倾城面前,媚笑着点了点廉倾城身后,顾小司的手背,“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廉倾城的面色阴了阴,旋即看着粉荷,笑而不语。
粉荷也看着廉倾城,身后的几缕发丝被风吹过,带起一阵桂花香,她笑眯着眼睛,抬手,亦如当初廉倾城下逐客令之时,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圣女,请上祭坛祈福。”
“还是那句话,若我不呢?难不成你还要将我架上去不成?”
粉荷笑的越发明媚,“圣女天资聪颖,定会为了我往生门,也为了……小司姑娘,舍生忘死的,不是吗?”
“等一下……”顾小司突然开口说道。
她看上去有些紧张,所以拳头紧紧握着,又有些害怕,所以嘴唇发白轻颤,不过她依旧站坚定的站到了廉倾城面前,用小小的身子挡在了粉荷面前,那份坚定,让廉倾城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