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黄昏的时候,寂离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廉倾城望了一眼,只觉得那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回去了。”寂离远远的冲恋情后曾招了招手,并没有走过去的意思。
廉倾城也是很给面子的起身,“倾城先告辞了,等过几日再来拜访舅舅。”
白非鸿和白非翎送廉倾城至府外,前者才略带忧心的说道:“你…还是不准备见外公一见吗…”
白非鸿见廉倾城并没有去看看白老爷子的意思,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
那时候廉倾城的母亲还未曾出家,因后来抬进府中的苏姨娘之事,一气之下回了娘家,而白老爷子拒不让廉倾城的母亲进门,原因则是当初这门婚事白老爷子反对的紧,但廉倾城的母亲却一意孤行。
出了事情后才想着往家里跑,白老爷子哪里肯接受?
而廉倾城的母亲也是在这次之后,一气之下遁入空门,从此不问俗世。
自那以后,廉倾城的日子便不是很好过,所以…她或多或少都会迁怒与白老爷子吧。
“外公身体抱恙已久,寂离今日本就打扰多时,我再去的话便于理不合了,改日吧。”廉倾城拒绝道。
与白非鸿所想正好相反,廉倾城对这个外公可是尊敬有加的。
但为何廉倾城不曾去见见白老爷子?
这说起来,倒是与廉倾城的容貌有关,她的容貌与自己母亲的容貌有七分相似,当初母亲嫁与廉家的时候,白老爷子便及其反对,最后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廉家过得并不是很好,白老爷子也曾几度忧愁病倒。
廉倾城现在不去,只是不想让白老爷子触景伤情而已。
回去的路上,寂离始终不愿意说话,只是皱着眉沉思着什么,以至于到了寂王府门前,廉倾城唤了几声也不曾听见。
“寂离?”廉倾城那推寂离的手添了几分力道,这才将寂离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想什么呢?”
寂离目光扫视了一圈太子派道寂王府的人,沉声道:“没什么,只是今日在白将军府上受了些气,有些郁闷罢了。”
廉倾城一怔,当下在心中暗笑一声,这便已经开始装起来了吗?
“白家再怎么说也是我娘的家,你若在白家受气,那便受着好了。”说着,廉倾城头也不回的进了府。
而寂离看着廉倾城的背影,心中更是失笑连连,他的这个夫人啊,如今演起戏来真可谓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什么场地之下都能信手拈来。
追风扶着白屏在院子里溜达,听雨在身后跟着,却见廉倾城与寂离一前一后的进了房间,片刻后,房中就有瓷器摔碎的声音。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那抹了然之色,并且都相当默契的不去管他们。
屋子里,廉倾城将一件瓷器顺手丢到了地上,一阵清脆响声后,廉倾城才问道:“你都与外公说什么了,回来的路上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寂离将茶壶狠狠的摔撞在门上,然后才说道:“只是还给老将军了一件东西而已。”顿了顿,寂离接着说道:“夫人你摔东西倒挑些个头小的摔,伤财是小事,若你有什么闪失,让为夫可如何是好?”
廉倾城瞪了寂离一眼,随手拿起一个东西便砸在了地上,“你是心疼钱吧…还东西?”
“当初打天下之时,白将军将白虎符交给了我,这么多年过去了,若不是今次有要事与白家两兄弟商量,我还真差点忘了有这么个东西,不过…老将军却是不肯要。”寂离说着,看了一眼廉倾城丢在地上的物件,说道:“夫人,那青花描金双耳瓶可是值三十两银子呢。”
想起当初廉倾城为了一点点碎银子而发愁,寂离又是一阵轻笑。
寂离与廉倾城的一举一动皆被传到了太子的书案上,而寂离要的正是这个结果。
终于熬到了日子,太子早早的派人将锦车华盖停到了寂王府门前,围观的人不少,都在议论王爷的排场真是够大。
寂离少有的穿上了老皇帝赐的那一身四爪金龙袍,而廉倾城也换上了寂王妃该上身的飞凤服。
“夫人很少有这样细心打扮的时候。”锦车内,寂离调侃廉倾城道。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寂离几乎没有见到过廉倾城浓妆艳抹的样子,倒是听追风提起,自己当年重伤沉睡不醒时廉倾城倒是打扮过一次,也仅仅那么一次。
廉倾城将宽大的袖子甩了甩,她真的很想将头上那压的自己脖子酸痛的头饰摘下来,“若你喜欢,我倒是可以考虑以后改改素净模样。”
寂离闻言,很是满足的往廉倾城身边挪了挪,一脸谄媚的说道:“不必,夫人本就生的太过好看了些,若再打扮起来,本王就不是斩几朵烂桃花那么轻松简单了。”
“好啦好啦,”廉倾城将寂离往一旁推了推,示意他正经一些,“今天这关能不能过还是个问题,你倒有心思开玩笑。”
却听寂离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声,说道:“有夫人在为夫身后,输不起,输不起啊。”
“别贫嘴了,”廉倾城笑了笑,“应该快到皇宫了吧。”
话音刚落稳,便听车外有侍卫盘问,随后,车帘子被掀开,那侍卫看清楚来人后,瞬间便是一哆嗦,“寂…寂王爷…”
那眼神也微微有些闪躲,似乎是在担心自己的举动冲撞了寂离。
“本王曾得皇上允许,佩刀觐见,也不必下马。”
“是,”侍卫赶紧答了一声是,随后忙不迭的放下车帘。
锦车再次动了,再停时,已到了老太后所在之处。
“寂王爷觐见。”有女侍者进长生殿上报。
不一会儿,从中走出一人,寂离和廉倾城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讶。
“舅舅安好,本宫已恭候多时。”百里琅不明所以的笑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寂离并不将百里琅放在眼中,以至于将正准备做拱手礼的廉倾城扶住,“本王好的很,不必太子记挂。”
百里琅唇角的笑丝毫没有变化,就如同刻在脸上,“太后还在殿里等着,舅舅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