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珩愁眉不展,抓起顾寒寻还未来得及送进口中的茶水咕嘟咕嘟先喝去大半,“西疆前来和亲的就是你们口中的阿蝶姑娘,而这阿蝶却不知为何惨死,全身血液被耗之一空,西疆的使臣如今却都来问我,你们不是见过阿蝶吗?可知原因?”
廉倾城很想说知道,当然知道,她想说若不是玄羽珩的一时歪念,被佩玖利用,阿蝶也不会死。
但她不能这么说,玄羽珩也是可怜人,必然是承受不住阿蝶身死之痛才下意识的选择忘记,廉倾城又怎么忍心将血淋淋的真相撕碎了再呈到玄羽珩的面前?
廉倾城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却听寂离淡着嗓音道:“这是你北辰的事,你来问我们这群东周的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北辰无人可用?亦或者你玄羽珩真的废到了这种地步,连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小小的事情?玄羽珩几乎要被寂离的话气的骂娘,这是小小的事情吗?往小了说,阿蝶是西疆派来和亲的使臣,往大了说,阿蝶可是鼎鼎有名的西疆圣女,支配着整个西疆的信仰,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很可能造成两国交战。
廉倾城瞪了寂离一眼,也不怪玄羽珩会着急上火,如今他忘了阿蝶的事,想必也是忘了西疆内乱之事,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当然会是这种反应了。
沉默了一会儿,廉倾城才笑着道:“新帝有所不知,西疆今次来和亲,只是一方势力的意思,有拉拢北辰的意思,而如今他们的圣女死在了北辰的地方,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新帝,如果北辰以支持这一方势力为条件,让西疆不来追究此事呢?”
玄羽珩愣住了,他倒不是吃惊廉倾城给她了这么个大情报,毕竟廉倾城的身后是激励,而寂离的身后,却是整个千机阁,他只是吃惊廉倾城的反应。
短暂的吃惊过后,玄羽珩才佩服道:“难怪大冰块儿如此紧张你,这么个聪明的宝贝,换做是我也紧张的不得了啊。”
“新帝谬赞了,”廉倾城礼貌而不失优雅的笑着,“能说的民女已经统统告诉新帝了,接下来新帝要如何做,这便看您自己的了。”
“千岁妃尽管放心,”玄羽珩冲着廉倾城抱拳:“羽珩绝不会让千岁妃失望的。”
对与玄羽珩千岁妃这个称呼,廉倾城不是很喜欢,于是仍旧笑着道:“新帝不必千岁妃的叫,如果新帝不嫌弃,叫民女廉倾城便可。”
“倾城姑娘玲珑心思,羽珩佩服。”玄羽珩也是个顺杆爬的主,朗声一笑,便道:“既然这样,羽珩便不再来叨扰了,倾城姑娘留步,寂王爷留步,我就先走了。”
“也没想着送你。”寂离的毒舌补刀:“你只需不要天天往我这边跑便可。”
玄羽珩原本想在廉倾城面前留个好印象,却被寂离的一句话激的跳脚,“寂离啊寂离,你早晚要死到自己的嘴上。”
“我等着。”寂离很是开心的将玄羽珩气个半死,将自己关在大牢那么久,怎能让他如此轻松自在?
玄羽珩是个聪明人,回了皇宫便召了西疆的使臣前去商议,听说谈话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时分才终止。
西疆的使臣似乎收获不小,脸色也没有原先进去时那么难看了。
莫问起初还怕玄羽珩耐不住性子砍了这几个人呢,所以一直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直听到里面没有异动后才放下心来。
“小问问,”私下里,玄羽珩总是这么称呼莫问,“进来,朕有话要问你。”
莫问应了一声便入殿,正准备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吾皇万万岁,玄羽珩却出声拦住了他。
“行了,这里又没有其他人,过来朕这边,朕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莫问赶紧毕恭毕敬的走了几步上前仔细听玄羽珩说什么,他当然要毕恭毕敬,玄羽珩现在可是喜怒无常的,自己收留女细作的事…哪天要是惹玄羽珩一个不高兴,让自己脑袋搬家了那可真就惨了。
“我问你,若让你对上寂离,你有几分胜算?”
莫问当下心中一惊,莫不是自家新帝即便是失忆了,还想着将人家寂王爷的媳妇儿抢过来?
不过想归想,莫问还是干咳了两声道:“不敢欺瞒皇上,若是对上寂王爷…微臣…微臣的胜算可以忽略不计。”
听着莫问的话,玄羽珩痛心疾首,就差捶头顿胸了,“咱能不能有点出息?胜算可以忽略不计?能不能有点出息?”
莫问委屈啊,谁知道那寂王爷从小是吃什么长大的,别说是胜算了,能在寂离手中过上十招,他莫问已经感觉自己很了不起了。
“皇上啊,”莫问憨厚的脸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耐心的劝着玄羽珩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人家倾城小姐可是有夫之妇啊,您…您不能做那种违背道德的事啊,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我知道她是有夫之……”玄羽珩起先还没反应过来,却听莫问越说越离谱,听到最后他真恨不得将莫问的脑袋削开,然后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异于常人的构造!
仰天长叹一声,为何他的手下就没有像追风那种能人?也没有像顾寒寻那种既可以美得了天下,又可以医得了世人的活菩萨?
本着最后一丝耐心,玄羽珩用尽全力的勾起唇角对着莫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朕,当初在你府上的那个女细作,如今可有线索?”
莫问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那个女细作啊…她啊…当然是有线索的啊,阿蝶姑娘可是说过,这个女细作是西疆的前任圣女,若不出所料……我们会将她堵在通往西疆的路…上……吧。”
莫问的声音越来有没有底气,到了最后都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你!”玄羽珩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努力的压下想杀人的冲动,玄羽珩对莫问道:“来,你告诉朕,你当初爬到这个位置上,花了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