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蝶的突然造访让寂离不得不警惕,毕竟廉倾城告诉她的是不会帮她想办法平定西疆之乱,如今廉倾城变成这番模样,着实令人费解。
西疆的巫蛊巫术是出了名的怪异阴狠,这让寂离不得不怀疑……
莫非是阿蝶对廉倾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阿蝶却走了进来,将一油纸包裹的物件放到桌上,打开,原来是一堆像草木灰一般的东西。
只见她捏了一些草木灰到茶盏中,倒了些水化开,举到了寂离的面前:“你们若是信我,将这东西喂给倾城姑娘喝,稍等片刻,自见分晓。”
到了这种时候寂离也并不想费神巴脑的跟阿蝶绕什么圈子,直言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着我是西疆圣女,未来了蛊神祀奉者。”阿蝶认真道:“你最好还是不要再耽搁,耽搁的时间越久,越对倾城姑娘不利。”
一听此话,寂离与顾寒寻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抹郑重之色。
只见寂离接过阿蝶递来的杯子看了一眼,又送到顾寒寻手中:“还是你送进去吧,如今倾城恐怕不想见我…”
顾寒寻将草木灰化成的水接到手中,小心谨慎的闻了闻,又用手指挑了一滴送入口中,皱眉沉思了片刻后看着寂离道:“里面皆是一些阳气十足的药,以倾城的身子恐怕是虚不受补。”
“寒寻公子尽管送进去便是,倾城姑娘刚入口时可能会有些许烧心之感,过后便会好些。”阿蝶看着顾寒寻一脸真诚道。
得了寂离的点头许可,顾寒寻才将杯子端了进去,而寂离却紧紧的盯着阿蝶,那样子大有只要里面有异动,他便会第一时间捉住阿蝶的样子。
等了许久,却见顾寒寻走了出来。
“多些阿蝶姑娘。”顾寒寻对着阿蝶拱手行礼,这也间接的高四了寂离,廉倾城已经没有事了。
此时的阿蝶正在低头想着什么,听到了顾寒寻的话后扬起脸微微一笑道:“你不必谢我,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出自西疆的。”
寂离听出了话中深意,眯着眸子有些危险道:“出自西疆……”他似在慢悠悠品着这句话,掌风瞬间将房门带上。
阿蝶看到寂离有此番动作并不惊讶,只是将那草木灰认真的包起来,放到自己斜跨着的布包中笑道:“曾有一任圣女,因西疆战事连连而被送去了东周求和,最后与东周一王爷相恋且惨死,这位圣女名叫佩玖,爱上的人正是寂王爷你。”
顿了顿,阿蝶接着道:“殊不知我西疆每一任圣女都会饲养一条命蛊,命蛊可替圣女死一次,所以,佩玖未死,而是被命蛊所救,而我身体里的命蛊更是万年难得一遇的蛊王,好巧不巧的感应到了佩玖的命蛊残味,所以寂王爷,要对付倾城姑娘的并不是我,你大可当心。”
“我只想知道我夫人如今怎样。”寂离虽依旧冷着脸,但却没了方才那股子狠劲儿。
“情况对我们并没有利,倾城姑娘中的可是同心蛊,这种蛊为一卵双生,雄虫先孵出而寄居宿主体内,然后宿主要以鲜血饲养,再让女子贴身放着,等雌虫孵出后会悄无声息的寄居到女子体内,同心蛊只为同心同意的一堆人而生。”阿蝶说。
寂离怒极反笑,双手暗自攥紧,声音咄咄逼人:“同心同意?”
阿蝶看了一眼寂离:“你身上并没有同心蛊的味道,所以说倾城姑娘的情况对我们并没有利。”
“那该如何处理这该死的蛊虫?”寂离有些不耐烦道。
蛊虫,这种恶心的东西廉倾城是如何接触到的?顾寒寻?玄羽珩?听雨?顾小司?
只听阿蝶却道:“帮着倾城姑娘我本该是义不容辞的…但是如今西疆的形势…我不得不用这件事做个交易,帮着西疆走出困境,否则倾城姑娘必死无疑。”
“成交。”寂离想都未想的便答应了阿蝶的要求:“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开口,我只要我夫人无事。”
阿蝶没想到寂离竟能答应的这么干脆,她甚至都敢相信如果自己的要求是要他的命,寂离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什么都不需要,”阿蝶心中有些羡慕廉倾城,但吩咐的话却不敢耽误“只等十五月圆夜就行,在此期间需每日服用方才的那种虫衍水,蛊虫属阴,虫衍水能暂时压制蛊虫,而到了十五月圆夜,蛊虫见不到雄虫会暴动,届时我会利用蛊王来压制同心蛊虫,再找到雄虫所在,一举将雌雄双虫尽数消灭。”
阿蝶来的突然,走的匆忙,寂离依旧有些不放心,派去暗卫跟了一道,听回来的暗卫禀报并没有什么异样,又看廉倾城虽然依旧昏睡,但面色却好了很多,寂离那一刻悬着的心才暂时的放下些许。
“你真的要接手西疆之事了?”顾寒寻仔细端详着寂离,似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不一样的答案:“西疆如今就如同一个火药桶,一个不注意便会触之即燃。”
寂离轻声一笑,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她如今已然成了我的全部,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会让全天下人陪葬。”
那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寂离再现,顾寒寻只得轻叹一声,除了廉倾城,没人能劝得了这尊菩萨。
寂离可以为了廉倾城而成为一个凡夫俗子,便也能为了廉倾城而成为以为杀神。
“生为帝家人…你不该如此意气用事…”顾寒寻哀叹连连,只希望廉倾城不敢有什么事,阿蝶临走时可是说过这同心蛊名美却最狠,即使她有蛊王在身,也只有六成把握能救下廉倾城。
“意气用事?”寂离冷笑一声:“那个时候恐怕我都不知道我在做些什么了吧。”
并不像再多说什么,寂离道了一声慢走便进了卧房,他都未曾好好的与廉倾城相处很久了。
顾寒寻对寂离明显是送客的话并不在意,银丝轻叫了一声,顾寒寻弯腰将银丝搂入怀中,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小司乐得看见银丝,不一会儿一人一兽便打成了一片。
“小司,若你十分喜欢一朵花,会将它摘下吗?”顾寒寻不是圣人,也有心中憋闷的时候。
“不会,”顾小司忙着跟银丝玩,甚至都没有抬头。
“那如果这朵花儿经常受到伤害呢?”
“不会,因为我并不知道对花儿而言,那算不算伤害。”顾小司顿了顿,这才抬起头,眼睛一烁不烁的看着顾寒寻“师傅…你是在说倾城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