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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灵的印象中,陈香怡属于那种只要有机会就会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己的人。所以她为了能顺利把陈香怡带走,便给了陈香怡这么个出头的机会,毕竟懂厨艺也是当今评价贤妻良母的标准之一。大家的女孩子,可以不下厨,但是一定要会一两道拿手的菜色,很多人家招待贵客时,当家主母都会亲自下厨做上那么一两道菜给自家夫君撑面子。
可是今天的陈香怡让钟灵惊讶了,她非但不去露一手,还说出这样一番话,实在是诡异之极。以钟灵对陈香怡的了解,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用小的牺牲来博大的收获。可是她实在觉得自己智商不够,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出来,陈香怡坐在这里陪聊能博得什么大的收获。算了不想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应付过去才是正经。但是面对陈香怡的语言陷阱,钟灵却不打算当着石张二位夫人的面揭穿,说句实在话,虽然她知道陈香怡如今与钟家没有一点关系,可是别人不知道啊,在别人眼里她们就是一家的,所以有矛盾也得关起门来内部解决,怎么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丢陈香怡的脸她是不怕,可是不能让人家觉得你钟灵也不是什么好货吧。
有了这层顾忌,她就不能说:
“喂,大姐这时候装什么纯呐,前两天为了给我溜须刚下的厨,今儿又装可怜博同情,谁信啊。”
她只能心里万分郁闷,脸上却挂着歉意的笑道:
“真是对不住,只想着姑太太做得江南菜好吃,表姐又是姑太太的女儿定然也有一双巧手的,却忘了表姐年龄还小。实在是妹妹考虑不周,还望表姐大人大量。”
“妹妹说的哪里话,你我本就是最亲的姐妹,姐姐哪能因为妹妹一句无心的话就生气,妹妹这样说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姐姐多小心眼似的。”
说着掩嘴笑了起来。陈小姐你说话不夹枪带棒能死啊!钟灵心下忿忿,嘴上乖觉道:
“我就知道姐姐向来最疼我,定不会为这么点事恼了我。走,陪我去厨房,咱们俩个一起还能说说话,要是不陪我,我就当姐姐恼我了,定是要大礼赔罪的。”
小样,不就是不想出这个屋吗?看你现在怎么办?钟灵笑眯眯地欣赏着陈香怡听到这句话后五颜六色的脸,石夫人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看向老太太笑道:
“钟丫头真是个可人儿,难为老太太怎么调教的,可得教教我,让我回去好好教教我那几个笨丫头。”
“这皮猴儿向来会欺负她姐姐,我都头疼死了,您还夸她,赶明儿更不知道收敛了。”
老太太笑着回答,又看向陈香怡道:
“你就陪你妹妹去吧,也让我们几个大人自在地说会子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香怡怎么也不好再待下去了,只能强按下心里的愤怒与钟灵出去了。
张夫人看了石夫人一眼,后者鼓励地对她一笑。张夫人便看向了老太太道:
“老夫人,婉婉有件事,与钟府有关想说与老夫人知晓。”
说着看了一眼周围伺候的人,老太太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挥退了屋里人。让人喊吴嬷嬷来守门。张夫人见屋里只剩下石夫人与老太太便起身给老太太行礼道:
“老太太这事我也是刚知道的,不告诉您吧又怕您吃了亏对不住我自己的良心,告诉您吧又怕您迁怒我们张家,我家老爷就不说了随他怎样我也不操心,只是我那山儿明年就要入春闱,实在是不想因那贱人得罪了钟大人,心里委实难决…”
老太太一听便直觉跟钱耿娘有关,却也不好直接道出,便道:
“张夫人说的什么话,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我钟家可不是那是非不分随便迁怒人的人家,你放心好了。”
石夫人便笑着拉了张夫人回到座位上,道:
“我就说嘛,能出钟丫头那样的女孩儿的人家,怎么可能是是非不分的人家,婉婉你真是多虑了。”
张夫人也笑了道:
“是我见识浅了,老太太莫怪。”
接着压低了声音道:
“老太太已经知道贵府弃奴云忠如今的下落了吧。”
一听这话就知道,张夫人应该是知道钱耿娘的事情了,老太太便有些淡淡地道:
“知道了,还是灵丫头在你家听说的呢。”
张夫人脸上一红有些愧疚道:
“老太太你别恼我,当天我是看到钟丫头疲累,想着让那女人给带个路送钟丫头到客房歇息,没有怠慢的意思,只是没想到那女人自作主张带了钟丫头去看菊花。”
“这事说开就算了,谁都有个疏忽的时候,我知道了张夫人的意思就行了。”
老太太道。张夫人舒出一口气来又道:
“老太太,因着钟丫头的关系,你也不是外人,我就不怕你笑话,有什么说什么了。想必你也知道几个月前我家闹的那事了吧。不瞒你说,就是因为这个李慧娘。她那个人平常最懂礼仪,最会在客人面前给自己装脸,却在那天赏菊宴上无视我的吩咐做出那样的事来,我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我便派人跟着她,故意放松了对她的管制,让她有机会出门,果然发现一些问题,以前她每次出门都会去云记,如今每次出门就去云忠新开的绸缎庄。我又听闻云忠在云记贪墨了不少银钱,所以便猜测,云忠这银钱是不是给了她?否则她怎么会那么关心云忠的生意,听得那跟着她的人说,最近一次她去店里,因着生意不好而大骂云忠。那女人跟我斗了半辈子。我怕他们把店开在云记对面没安好心,便想给老太太提个醒儿。可她毕竟是我家的人,我怕老太太以为是我们张家在背后唆使的,那可就结了怨了。本来这事该告诉我们家老爷的,可是因为我派人跟着她是私下做的,我家的情况是什么样子,想必老太太也有耳闻。实在是…”
“你的难处我知道,放心吧不会怪你的,更不会迁怒令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