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衡打起精神,一边听吴凡背诵玄天功口诀,一边将口诀与自己元气修炼上遇见的一些疑点相互应证。
她修炼的灵逍功虽然与玄天功正魔有别。但天下所有的元气功法都是殊途同归,这一应证,登时解决了不少关于元气修炼的疑窦。
等吴凡将十二段口诀背完,秋水衡道:“既然知道修炼玄天功的心法口诀,要散去玄天功,倒也不难。”
她凝思片刻,想出一个散功的法子,教给吴凡。
吴凡盘膝而坐,按秋水衡教的方法逆行运转元气。只觉丹田、经脉内的元气随自己的一呼一吸慢慢散出体外。
他修为低,根基浅,只花了小半个时辰,便已将功力全部散完。
本来练气士散功,大耗元气,元气修为往往一落千丈。但吴凡原本的修为才只凝气四层,就算退步到到凝气一层二层,也没有多大分别。
散功之后,吴凡自然而然的感到一阵虚弱。但他正值少年,精力健旺,深深呼吸几次,便已无碍。
秋水衡见他散完了功,说道:“你要休息一下吗?”
吴凡道:“我看不用。”
秋水衡道:“那好,我现在就传你灵逍功的心法。你听清楚了。”她顿了顿,一字字将心法口诀唱了出来:“九天阊阖,揽雀之尾。灵逍之法,似是而非……”
就这么将灵逍功传给了吴凡。吴凡按灵逍功心法打坐修炼,吐纳了片刻,忽然发觉经脉之中多出了一丝朦朦胧胧的灰气。
这丝灰气随元气在经脉中运转了一个大周天后,渐渐凝聚成一个灰色的珠子,蕴藏在丹田内。
这灰珠又名灵逍珠,是修炼灵逍功的关键所在。它缓缓转动,化作一股无形的吸力,拉扯着天地元气迅速的涌入吴凡口鼻。
有了灵逍珠的帮助,吴凡吸纳元气的速度快了十倍不止。他的修为本来已经跌落到凝气一层,这时修炼起灵逍功来,不到一炷香工夫,便突破到凝气二层。
过了半个时辰,竟然再次突破修为,到了凝气三层。
这一半固然是因为他先前已修炼到了凝气四层,散功重修,轻车熟路,自然会省去不少时间。但灵逍功对修炼速度的帮助,却也已毋庸置疑。
吴凡叹道:“这灵逍功如此厉害。不是比玄天功还要高明多了吗!”
秋水衡淡淡道:“嗯,那当然。”
——她本来也以为自己修炼的灵逍功是天下无双的功法。但听了玄天功的口诀后,虽然嘴上不服,心中也觉得玄天功的广博精深,远在灵逍功之上。
然而秋水衡是魔道中人,自然不能说玄天功胜过了灵逍功,当即岔开话题,沉声道:“你来试试,能不能驱使我丹田中的元气。”
吴凡深吸一口气,再一次盘膝坐在秋水衡身后,将手掌轻轻贴上她的后背。
这一次,秋水衡丹田中的元气不再如一汪死水般毫无动静。只见吴凡心意一动,她体内被三枚透骨钉封印的元气渐渐有了松动,分出一丝来,在经脉中缓缓流转。
这一丝元气的分量,看起来与吴凡第一次为她驱毒时,注入到她体内的那道元气差不了多少。
但秋水衡的修为已到了地元境后期,这一丝元气的精纯磅礴,胜了吴凡何止百倍。
吴凡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这丝属于秋水衡的元气,去冲击心俞穴的毒质。
这次冲击,有如狂风扫落叶般,只几个呼吸,便将心俞穴的紫褐色毒质尽数逼了出去。
吴凡见这方法有效,心中一喜,再操控元气去冲击灵台、大椎这两处被千腐透骨钉封印的穴道。不到半柱香,便将毒质完全驱除。
毒质逼出,秋水衡元气在周身经脉中一转。只听“噗、噗、噗”三声轻响,三枚千腐透骨钉从她后背飞出,深深射入山洞的石壁之中。。
吴凡见状,笑道:“好啊,逼出千腐透骨钉,咱们就不用怕那什么昆山七侠啦。”
秋水衡一面运转元气检查身体的情况,一面微微苦笑:“哪有那么容易。前几天我被岁寒三友打伤,至今伤势都还没恢复。昆山七侠人品虽然卑劣,元气修为倒确实了得。我如果没有受伤,还可以跟他们斗一斗。眼下我重伤未愈,那是不用提了。”
吴凡忍不住向山洞外看了一眼,那昆山七侠仍守在洞口。见吴凡看过来,七侠中一人道:“喂,小孩,你们躲在里面,没吃没喝的。过不了几天自己就饿死啦。”
吴凡低哼一声,转过头,心想:“我和秋水衡就是饿死,也好过死在你们手里。”
那人见吴凡不理他,眼底闪过一丝寒意,笑道:“小孩,这样吧,你们只要把天波珠交还给我们,我们答应放你们离开,如何?”
吴凡看了看阵法中央那发光的银球,心道:“这东西原来叫天波珠。”
那人又道:“小孩,你可不要好心当做驴肝肺。等你们饿死在洞里,那天波珠还不照样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到时你非但保不住天波珠,连命都没了,那又何苦呢?”
秋水衡盯着那人道:“好个昆山七侠,说谎话骗小孩子,也不害臊吗?这天波珠结成阵法后,能自行吸取天地元气来维持自身的运转,就是我们两个饿死,你也休想得到它。”
那人正要说话,韩林幽幽道:“仙姑,天波珠虽好,总没有你的性命贵重。难道你为了天波珠,竟宁可饿死在这山洞里面吗?”
秋水衡道:“当然不。”
韩林道:“我想你也不会,昆山七侠跟你素来无怨无仇。你只要交出天波珠,我立即放你离开。”
秋水衡冷笑道:“当真?”
韩林道:“昆山七侠向来言出如山,你大可放心。”
秋水衡道:“可是我偏偏信不过你。这样吧,你先放我们走,我再把天波珠给你,好不好?”
韩林摇摇头:“阁下轻功身法了得,出了山洞后若是一昧逃跑。我们未必追的上。还是先交天波珠再走的好。”
秋水衡笑道:“你看,你还不是也信不过我。”
韩林道:“阁下是魔道中人,行事诡秘,原是难以令人信服。”
便在这时,山洞外的大道上,两名中年男子骑着白马缓缓而来。
两匹马一前一后,前面的骑客身穿白袍,浓眉大眼,满脸的英武之气。他看了看守在山洞外的昆山七侠,扬鞭一指,侧头低声问道:“大哥,你瞧他们是谁?”
后面的骑客穿一身青色布衫,年纪比白袍骑客大了约有三四岁。他定睛看了一会儿,说道:“是昆山七侠吧,五年前在张太公的寿宴上,我曾见过他们一次。”他挽着缰绳的左手无名指缺了一截,不像天生残疾,反倒像是被利刃生生切去的。
白袍骑客点头道:“昆山七侠在天波城一带赫赫有名,既然碰上,不能不去拜会。”
两人翻身下马,走到昆山七侠跟前。青衫骑客冲他们抱了抱拳,笑道:“在下吴德。五年前张老爷子府上一起喝过酒的,七位英雄可还记得在下吗?”
白袍骑客也抱拳道:“在下吴锋,久仰昆山七侠大名。今日幸得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