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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仅仅是初恋(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年三十那晚在大院楼下的行为引起了关注,从那以后我妈开始对我实行全面监控。我猜应该是有邻居发现了我早恋的苗头立即向我妈进行了详细汇报,要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像个犯人一样面临着全面管制,连出门到超市买个东西都必须提前1天报备并且限时半小时,如果到时没回家接电话就会面临一系列酷刑。当然我也偶尔玩过类似拔电话线或者故意不把听筒放好造成占线的假象,但是用了2.3次之后就不灵了,我妈发现事情的本质之后更加恼怒,所以现在我身上伤痕累累,但是我想对于这段感情的付出,我能做的你只有这些了。

春节过去没多久任磊就开始补课了,下半年他就要上高三了。顺利度过了这关,向往无限自由空间的水瓶座就可以天高海阔任他飞了。任磊一本正经给我说他要去当飞行员,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梦想一词离我太遥远,我觉得只要不被我妈打,就是我当下最大的梦想。我调侃的问他“你当飞行员我怎么办?战斗机上有副驾驶吗?”他回答“你傻啊?战斗机不行还有民航机长啊,我当机长你当乘务员这不是绝配吗?”看着他一脸无忧的样子,我经常问自己,我们真的可以一直这样在一起吗?

因为我妈对我的监控,任磊很早就开始精心策划他的生日趴,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跟我唠叨他生日那天要邀请多少兄弟伙伴参加,要去吃什么,要不要喝点啤酒还是继续喝可乐。毕竟18岁是可以拿身份证的年龄了,他每天都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和激动。我一直在烦恼应该用什么借口才能顺利溜出来给任磊过生日,感觉自从认识任磊以后,我几乎把能用借口的都用过了,实在想不出说辞没有任何理由的短时间消失我都尝试过。所以这次我真没对我妈报什么希望,能顺利出来的希望简直渺茫的不敢想象。每当看到任磊满脸期待的样子,我都不知道怎么对他说我有可能出不来的事。

转眼就到了任磊生日这天,他请了很多兄弟伙伴球友之类的,有的朋友甚至是从其他地方专门过来给他过生日的。中午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吃饭,大家有说有笑,气氛是那么欢快和谐。下午放学的时候,大老远就看见我妈守在校门口,离别时任磊再三叮嘱,

“夏妍你一定要来哦!我等着你哦!你不来我不会走的,今天我的朋友都来了,你不来我会很没面子的。”

我勉强的对他挤出点笑容“我尽量好吗?你看我妈又来接我了,她晚上可能不会出去……”还没把话听完,任磊就快速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他忙着去给那帮兄弟伙伴张罗晚上的饭局去了。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冥思苦想,纠结该怎么跟妈妈说晚上要出去的事,还没等我开口,她倒是先说话了:

“晚上我要出去打麻将,你自己在家好好看书,我会让奶奶上来守着你!要是再敢随便出去,你知道后果的。”

哈哈哈,虽然是句攻击性超强的话,但是我心里都快要乐死了,我全力掩饰内心的狂喜。这下好了,我妈要出去打麻将,奶奶上来接任看守我的工作,简直太容易蒙混过关了。目送我妈走下楼梯,我无比欢乐的关上了门。过了一会听到有人敲门,估计是奶奶来了吧,我把门一打开,看着我妈杵在门口。

“夏妍,你去把书包背上,跟我一起到张阿姨家去,我们打麻将,你跟超超哥哥一起看书写作业,有什么不懂的你还可以问他,我总觉得你今晚要跑出去,还是跟在我身边放心点!”

从天堂跌到地狱,就是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我只能说每个妈妈都具备超强的预知能力和第六感,每个妈妈都有异于常人的灵敏嗅觉,孩儿们丝毫越轨的想法都瞒不过她们的火眼金睛,但是我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

“我就在家里看书不行吗?背着书包跑来跑去多麻烦啊!而且我跟超哥又不熟,我们学校不一样,老师也不一样,他怎么给我讲题嘛,你让奶奶上来看着我,再随时打电话查岗就行了啊,我不会到处乱跑的,我保证!。”我满眼真诚的看着我妈,期待着她给我想要的答案。

“切,你保证,你的保证我都听够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啊!告诉你这事没得商量,必须跟我一起去!!马上去收拾东西,快点!”

没办法,我只有硬着头皮跟着我妈一起去了。我一路上都在想有什么机会能从张阿姨家里出来,反正我妈一打麻将就顾不上我了,或许我可以在屋里假装看书,让超哥帮我打掩护,我翻窗户出去找任磊。到了张阿姨家,几个阿姨跟我妈迅速投入到战斗状态,我在另外一个屋子里坐立不安,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内心那个焦灼啊!我只有求助于超哥,用最短的时间把事情简单给他说了一下,他首先对我遇到这样的事情表示极为同情,然后积极的帮我策划怎么出去。首先他拒绝了帮我打掩护让我从窗户翻出逃脱的方案,因为他家住在3楼,为了避免我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来就把这个方案给毙掉了。我们尝试了一起出去遛狗、看书看久了一起出去换换脑筋、一起出去买烧烤等等方案,都被妈妈们无情的拒绝了。我妈今天就跟撞鬼了一样,死活都不让我出这个门。最后我跟超哥使出了杀手锏,我们在书房里开始狂吃家里的东西,吃到把家里所有垃圾桶都装满了,加上废纸什么的凑了3.4个口袋,然后我们异口同声的说我俩一起到楼下去倒垃圾。因为张阿姨有洁癖,看着那么多垃圾在第二天上午同时发出异味估计会疯,所以毫不犹豫的同意了我们的请求。于是我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妈说我可以跟超哥一起出去,但时间不能超过10分钟。哈哈哈,等你这句话我真是等的太辛苦了,我才不管10分钟还是20分钟呢,只要我出了这个门,你就管不了我啦!

走出门我赶紧给超哥道谢然后慌忙跑下楼,激动的差点摔一跤。这来回一折腾,时间已经过去3个多小时,任磊肯定生气了。我边跑边想该怎么跟他道歉,一路都忐忑不安。拿出运动苗子的绝对实力,我很快就到了吃饭的地方,悲剧的是饭馆已经关门了!我茫然的站在饭馆门口不知所措,他们什么时候结束的,他们去了哪里,任磊生气了吗?所有的所有都变成了没人响应的疑问句,我顶着一脑袋问号失望的回到了张阿姨家。走上楼梯我看见超哥正坐在楼道等我,真是够义气!看我前后反差那么大,超哥一脸疑惑,我勉强挤出笑容,告诉他我没找到任磊,然后我们一起进了门。

午夜之后阿姨们终于结束了战斗,我垂头丧气的跟在她身后一脸阴郁的走在回家路上。走到大院门口我不经意的抬头一看,任磊和刘羽琦正站在围墙边仿佛是在等我。任磊抬头正好跟我的眼神对上,我充满歉意的看着他,眼中满是亏欠,刘羽琦在他身边小声的说着什么,任磊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又看看我妈,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满是歉意的站在原地,他今天真的生气了,亲爱的羽琦谢谢你陪着他。

“夏妍你干嘛呢,快走啊!”随着我妈的一声狮子吼,我又被拉回了现实,火速追上楼去。我妈一边上楼一边训斥到“你看看门口那两个人,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么晚了都还不回家,肯定是早恋。你要是这样,小心我把你的腿都打断。”

“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打我,你觉得有意思吗?有用吗。”我满腹怨气的朝我妈吼道,把今天没能参加任磊生日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如果能用挨打来换取我的自由,多挨几顿又有什么呢?我早就不怕她打我了。我妈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有史以来我第一次的反抗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的。我已经做好承受被老妈一巴掌拍死的心理准备,但是那一巴掌迟迟没有到位。我抬头一看,我妈已经洗漱去了,看来今天她应该战果不错,心情很好。

对不起,任磊,对不起还没来得及认真的说生日快乐,还没来得及送上我的生日礼物,你的18岁生日就这样过了。

第二天在学校我远远的看着他和他朋友走在一起,鼓起勇气想上去给他道歉,走到一半又退缩了,前面那么多人实在没有勇气上去喊他。下午放学,老远就看到他和几个同学迎面而来,有说有笑,也许他不生气了吧。回想起昨晚他看我的眼神,我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不敢面对他,不敢看他。当他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竟然,我竟然掉头就灰溜溜的跑了。

从我逃跑的那天开始,任磊再也没有在楼下等过我,放学回家的路上也再看不到他的身影,甚至连一封信都没有。一切的一切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平静,甚至当他经过我们教室的时候,都不会再往窗边多看一眼。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最开始我以为任磊还在生气,但是自己又没有勇气去跟他说明什么;后来我也赌气了,心里想着你不理我算了,看谁比谁抗的久!再后来我急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鼓起勇气拿起电话打过去,听着任磊说话的声音,我却怎么也来不了口,慌乱的把电话挂了。

就这样度日如年、心力交瘁的过了半个月,突然有一天,刘羽琦跑来跟我说:

“夏妍,任磊让我帮他带个话,他说要跟你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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