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加菲猫转过脸,有那么一丝惊讶,“石浩晨?”
“恩,”石浩晨点点头抬起手腕看了下“上课时间到了。”
--!!!
我能清楚的看到加菲猫脑后的条条黑线,但是最终这个脾气暴躁的野蛮老师竟然乖乖的走进了教室。
第一堂课的我能明显感觉到加菲猫的焦躁不安,时不时的看着我的同桌-石浩晨。
虽然很想谢谢他上课前帮我解围,不过直到下课了加菲猫夹着课本走了他也没转脸看过我一眼。
“哎,”我叫住被女生团团围住的石浩晨,“早上谢谢你!”
“我想问你一件事。”石浩晨对我道谢的话没半点反应,直接抓起我的手往外走。
???
咦?他要问我什么,那么严肃?
在同学惊愕的注目中,我朝欲冲过来的慕云和慕凯摇摇头,然后跟着石浩晨上了教学楼的天台。
十月了,微风透着丝丝凉意。
好在今天是个好天气,蓝天白云的,偶尔有几只小鸟划过天台上空,不知是不是从北方过来等冬季的呢?
石浩晨靠在围栏边,望着明媚而不刺眼的阳光,轻轻的问我,
“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牛格?”
“嗯?”
我没想到他要问我的就是这个问题,有点惊讶的抬头看他。
不变的帅气侧脸,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哀伤。
“你怎么了?”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石浩晨转过脸来看着我,“牛格不是你的亲哥哥,对吗?”
望着他那潭深沉的眼眸,我突然有一丝愤怒。
“你调查我?”
“我只是派人随便打听了一下。”
“你竟然调查我?”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我生气的盯着石浩晨,看他一副唯我是命的样子就来气,
“凭什么调查我,你是我的谁啊?”
“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会喜欢自己的哥哥。”
“现在知道了?!”
“对不起......我并不是想戳穿你的身世,只是......”
我听着石浩晨突然哀伤的语调,看他又转回头去看蓝天,看朵朵白云轻轻追逐。
“你想听我的故事?”
“呵呵,这不是故事,是成长,每个人的成长都很艰难。”
石浩晨突然微笑的看着我,阳光在他的金发上欢快跳跃,我突然发现这个冷酷的少年有着跟我一样的倔强
,哀伤,却努力活得招摇!
“石浩晨,”我轻轻喊他一声,“那我告诉你吧。”
我在一瞬间似乎看到石浩晨的眼闪了下光。
天很蓝很蓝,小城就算十月了阳光依然美好。
我两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的死对头就这么挨着围栏坐在天台上,裹了裹外套,我开始告诉石浩晨我和牛格
的故事。
回忆如长河般,潺潺而出。
五岁那年,我第一次见陈格。
他站在院里那棵核桃树下,夏日的阳光穿透绿绿的核桃树叶,斑斑点点的散落在他身上,刚被责罚完、脸
上还挂着泪珠儿的我站在门口呆着,却意外的看到他回头灿烂一笑,如钻石般闪亮。
那年,牛格八岁。
他问我,乐乐,要是你爸妈真离婚了,你跟谁啊?
我说,跟你。
他说,好。
半年后,我背着个小背包搬进了牛格的家。
牛格的妈妈还是像那时带牛格去我家一样瞟了,她红着眼看着我,说,以后这就是你家,别委屈了自个。
我跟你妈妈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点点头,恩。
一个小女孩从里屋出来,看到我,笑了,问我,你就是那个寄宿在我们家里的女孩子吗?
我没回答她,只是弱弱的问阿姨,牛格呢?
阿姨刚要说话,小女孩问,找我哥干嘛?
我有点小小的惊讶,不知道牛格还有个妹妹。
女孩冲我得意的一笑,说,我叫牛露,今年七岁。以后记得别人跟你说话要礼貌的回答。
然后她甩甩头进了里屋,很快牛格和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了。
阿姨指着络腮胡子,这是你牛叔。
我还没开口叫人,就被牛格拉着往楼上跑,说,牛奶,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
那以后,我住进了牛格的家里,我叫他哥哥,叫牛露姐姐,叫他们的妈妈阿姨、爸爸叫叔叔。
他们待我很好,好得像是对待真正的亲人。
牛格喜欢拉着我的小手,帮我追蝴蝶、陪的跳皮绳。
牛露总是在一旁大哭大叫,“哥哥偏心,哥哥不疼妹妹,哥哥只喜欢那个没人要的!”
总是把我惹哭后,牛露就开始笑,小脸笑得如院里的太阳花。
但我还是觉得很幸福,因为牛格总是会叫她闭嘴,轻轻责备,“牛露好小气,牛奶也是妹妹啊!”
那时候,梨花带雨的我又立马变得春光灿烂。
一年后,五一郊游,我们去了小城有名的青云山。
听牛叔叔说青云山深处有个度假山庄,我们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沿着潺潺急流的河水,牛格拉着我爬着石阶,牛露在后面,阿姨和牛叔叔在最后面歇息。
“哥哥,你为什么就拉牛奶,我也爬不上去啊?”
“呵呵,你不是一向体育很好吗?小露,不要什么都和牛奶争好不好,她是妹妹。”牛格拉着气喘吁吁的
我停下来,看着几层阶梯下抬头叉腰的小牛露。
“我也是妹妹!”牛露小巧粉嫩的脸蛋鼓鼓的。
“呵呵...”牛格温柔的笑了起来,“你是姐姐,牛奶才是我们的妹妹!”
“我才不是她姐姐呢!”牛露气呼呼的指着年幼的我,然后快速往上爬,我看她那样子,不由抓着牛格的
手悄悄的后退。
那时候的我很懦弱,唯一相信的,似乎只有牛格。
牛格对我一笑,说,“没事!”
我也安心的笑了。
牛露爬上几个石梯,到我和牛格站立的地方不由分说一把把我向后推去。这条石梯路是靠着山里最大的河
流盘旋网上的,我站立的身后,正好是那潺潺的河流。
“啊!!”
身子往下掉去,我感觉心脏都快跳出胸膛般,连尖叫声都那么虚弱。睁着恐怖的大眼望着牛格,却看到牛
露推我时太用力没站稳自己竟也跟着从上面掉了下来。
“啊!!!!!!爸爸!妈妈!!!”牛露稚嫩的叫声划破这烦躁的热空。
“牛...咕噜咕噜”我想起来尖叫时,已来不及叫出牛格的名字。
水很湍急,掉下去后只觉得身子被水浪往下推着,头重脚轻,我始终把头探不出水面,双手不停的扑腾,
却在越来越多的水进入口中后,终于渐渐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望着病房惨白的墙面,我问坐在床边发呆的牛格,
“哥哥,姐姐呢?”
呆愣的牛格小身子一抖,抬起头看我,满脸的泪,“我知道她会游泳,所以我想先救你出来再回去拉她的
,可是她明明会游泳,明明比赛的时候比我还厉害,怎么会......”
“哥哥?”我惊讶的看着牛格小小的身子不停的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半个月后,我出院了,也知道牛露不在了的消息。
牛露一直很擅长游泳,所以那天我们都掉下去以后,牛格就想着先救不会游泳的我,后面的阿姨和牛叔叔
追上来双双跳下河,也是一个先救的我,一个先救的牛格。
而一直很会游泳的牛露却在短短的三四分钟内溺死了。
我以为他们会恨我,如果没有我,阿姨和叔叔一人救一个,牛露就绝对不会出事。
可是阿姨和牛叔叔却待我更好了,阿姨说,牛奶!愿意做我的女儿吗?
我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和叔叔一夜间苍老的面容,狠狠点了点头。
那之后阿姨注销了那张我生母每个月会打进款来的银行卡。
我们搬离了那个小镇,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方生活。
我叫阿姨妈妈,叫牛叔叔爸爸,依然叫牛格哥哥,我知道还有个姐姐,叫牛露。
“石浩晨......”我侧过脸看着石浩晨紧皱的眉头,笑着对他说,“你知道吗?牛格说过,这辈子我都会是他最疼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