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了黑房的光线之后,她们都看清了,这不过是一间五六平方的小房间,里头放着一个黑乎乎的木桶,正是恶臭的根源,不用说那是便桶,上任或者是上上任被关者留下的大小二便,整间小屋臭气冲天,这呆上一小时都要晕死过去的。
美玉脑筋迅速的转着:没理由的,凭李国公对自己那么宠爱,不可能落井下石,我们不见了他肯定会清查带走钱没有,哪会说只带走几吊小钱呢?可皇后也不会故意说假话啊,不,其中一定有隐情,宫女偷盗库银不是小事,一旦定罪后果严重。想到这,美玉拼命拍门说:“请门外公公通传,美玉有实话要奏皇后。”
此时范阳也想清楚了,形势不容乐观,既然是有人故意要害她们俩个,她们俩个就得有应对方法,再怎么也不能俩人都被关在这里,得有一个人在外面周转,才能设法使事情有转机。范阳也跟着拍门,说:“请转告皇后,范阳也有实话要奏皇后。”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铁门开了,范阳和美玉被带到皇后跟前,皇后冷冷地说:“哀家平素最恨的有两种人,一:不知感恩,人品不端,偷鸡摸狗,二:敢做不敢认,百般狡辩,卑琐小人。这两种人落在哀家手里,都是要严办的,你们可要听清楚。
范阳说:“皇后本身是人品端正光明正大的女中豪杰,自然是最恨这两种霄小之徒,可正是有人看到皇后对奴婢姐妹俩的恩宠,才设计陷害我们,皇后,银子是美玉的,奴婢我又何罪之有呢?美玉的银子来历由美玉自己解释,范阳只做了证明而已,该是无干系的人啊?”
美玉也说话了:“皇后娘娘,银子是奴婢的,藏在范阳的被子也是奴婢所为,她实在不该受连累的。”
皇后也许是想起范阳的救命之恩,也许是觉得她们说话在理,看了看范阳那巴掌大的小脸,说:“范阳可起身答话。”范阳闻言,心中大喜,好像黑暗中见到光明。连声道谢起身说:“皇后英明。”
美玉说:“皇后娘娘,能否让奴婢当面与国公对话,奴婢想国公年事已高,有些善忘,记不清是正常的,待美玉提醒他,他方能想起,奴婢确实是从国公府带出银两的,娘娘想想,银库守卫十分严,美玉如何能进去盗到?要盗到必须有内应,可谁是美玉的内应呢?”
皇后生气地说:“大胆奴才,还说有实话要奏明,原来还在狡辩,你放心呆在黑房吧,等哀家查清来龙去脉一定严惩于你。”
“皇后,卑职起奏皇后,宫里议论纷纷,说既然已经人证物证俱全,这刁奴怎么还不被处置?上回阿努太监偷点人参都要给棒打三十大板,这偷盗库银是死罪,皇后可一向是赏罚分明的人。”张大太监的可恶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皇后说:“是啊,该是人证物证俱全了,你也承认银子是你的,库银也正好少这个数,李国公是人证,证明了你只拿几吊小钱,你的银两就是从库银而来的,来人,把她拖出去鞭打八十,死而后已。”
范阳急忙说:“皇后娘娘,要法办美玉也得公正,如果真是她盗的,那她罪有应得,可倘若不是她盗的,银两是从国公府带出来的,偷盗库银另有其人,而匆匆处置美玉,却让真盗逍遥法外,美玉冤死,娘娘英名也会受损的,奴婢斗胆,请娘娘还是再查清楚再做决定好了,不要受奸人合伙蒙骗。”范阳边说边狠狠看了张大公公一眼,气得张大公公胡子都直起来了。
皇后脸色沉重,来回渡者步,显然正在做艰难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