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心想,这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把所有的兵权全都收回来,控制在自己的手心里,的确是比以前安全多了,便点头道:“不错,司徒言之有理,但不知,你心中对司隶校尉的人选可有定夺!”
王允谄媚道:“定夺不敢当,臣一切都听丞相的,臣只是有个建议而已!”董卓道:“什么建议,但说无妨!”
王允道:“那臣就直言不讳了,遍观天下,与丞相最为亲近者,当为吕布吕温侯也,所以,臣的意思是由温侯来做司隶校尉,若能如此,丞相从此之后将无忧也!”
黄琬也站出来说:“皇上,丞相,臣也觉得王司徒言之有理,司隶校尉一职非吕温侯莫属!”
董卓点头道:“各位大人还有什么意见?”
尚书仆射士孙瑞出班启奏:“臣也觉得没有比吕温侯更加合适的人选了,吕温侯是丞相之子,儿子对父亲当然忠心耿耿,试问天下还有比这种关系更加亲近的吗?丞相不必迟疑,下旨便是。”
尚书杨瓒随后说:“吕温侯英雄盖世天下无敌,堪比当年的霸王项羽,只要有他一人在丞相身边,丞相便可高枕无忧,臣恭喜丞相,贺喜丞相,这实在是天下之福,百姓之福,社稷之福。”
何雷跪在一边,认真的听他们说话,并好奇的观察这几个发言的家伙,心想:这些人一定都是王允的同党,看来王允已经开始行动了。
太仆鲁馗向来和吕布关系不好,此刻更加不以为然地说:“臣觉得不妥当,吕温侯自姓吕,丞相大人自姓董,根本就不是亲父子,何来父子之情。要说关系亲近,中军校尉董璜是太师的侄子,虽说不是亲侄子,但毕竟是同宗,由他掌官京畿防务,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王允气道:“董璜刚刚十五岁,怎么能担当大任,你这是强词夺理,离间温侯和丞相的关系!”吕布捋起袖子,嗷嗷怪叫:“匹夫安敢如此,我对我义父的忠心天日可鉴,你不要胡说八道啊!”
鲁馗根本不理这一套,冷笑道:“假如太师嫌弃董璜年纪太小,见识浅薄,武功不高,难当大任,那么您身边还有一位至亲骨肉,武功盖世,足敌吕布,丞相何不用他?!”董卓发呆:“你说的是谁?”
鲁馗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就是丞相的女婿,牛辅牛将军嘛!”他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眼光都朝着何雷看过来。此时的何雷正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中,跪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了,皇上和董卓也没说让平身,他也不敢动,两只膝盖都快要粉碎了。何雷心想,真该学习还珠格格,发明个“跪的容易”什么的!
太史令田仪道:“启禀皇上,臣昨夜夜观天象,发现‘心星’之旁出现‘孛星’,此乃大凶之兆。古语有云:心星有三颗,中兴是人主位,前星是太子位,后星是庶子位。此次出现的孛星,出现在庶子位,分明是说,我大汉朝廷中将会出现一个大逆不道的儿子,况且神秘预言书《石包签》曾经预言,‘初平初,子为患’根据以上种种征兆,丞相不应该派自己的儿子掌握大权,不然后患无穷!”
董卓眨巴着眼睛,惊讶的说:“果……果有此事?”
王允气急败坏的说:“简直一派胡言,丞相,田仪挑拨你和温侯的父子亲情,罪在不赦。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如今无缘无故,听信谗言,抛弃父子之情,割舍骨肉之爱,满朝文武惊骇震动,势必发生变化,就像滚水煮稀粥一样,全盘糜烂。《石包签》是一本妖孽邪恶的书籍,岂可作为根据!”
田仪冷冷地说:“不然,前者《石包签》预测,‘东传十一帝,西传十一帝,鹿走入长安!’如今已经应验,也就是说,《石包签》的预言,并非是空穴来风,丞相系天下安危于一身,岂可不妨?!”
何雷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田仪这个人他听说过,三国演义上说,董卓死的时候,身边只有田仪一个忠臣护驾,但很不幸田仪也被一起杀死。这人应该是个耿直的人,况且他说的话,后来的确是应验了。
城门校尉崔烈、黄门侍郎荀攸、侍中祭酒钟繇也站出来说:“臣等也觉得田大人言之有理,既然天象如此,丞相不可不防,最好未雨绸缪,早作准备!”
董卓心里正在翻江倒海,但又不敢说出来,害怕伤害吕布,于是故作镇定:“《石包签》上的预言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奉先我儿对我忠心耿耿,绝无异志,本相心里非常清楚,况且,所谓的‘初平初,子为患’也不见得指的就是奉先,但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本相还是决定,由牛辅接任司隶校尉一职!传旨,从即日开始,罢黜五官中郎将、光禄勋、卫尉、京兆伊,官署中所属官员尽皆归司隶校尉调遣,不得有误!”
卫尉张温一下火了:“丞相,那我怎么办?”董卓和张温有过节,以前讨伐羌族的时候,张温身为车骑将军,董卓和黄埔嵩都是他手下的部将,张温瞧不起董卓的计谋,两人搞的很不愉快,董卓早就想收拾他了。
董卓白了他一眼说:“张大人从即日起调任司隶校尉府,任司隶从事,你有什么意义吗?”
张温火了:“丞相差矣,本官是东莱侯,怎么能屈居于牛辅之下,本官绝不接受!”董卓把牛眼睛瞪圆了,狂吼道:“你是侯爵,牛辅就不是吗?传旨,从今天开始,封牛辅为汉都亭候,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张温气的浑身发抖,偏偏无计可施,站起身来,拂袖而去。董卓心中大怒,暗想,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把你除掉。
终于可以站起身来的何雷,两条膝盖都麻痹了,心中叫苦不迭,董卓宣布退朝,让何雷回去准备准备,然后到司隶校尉府去处理公事。吕布脸色铁青,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看着何雷,何雷只当没看见。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当上司隶校尉,这次这件事纯粹是捡到了一个便宜。
何雷正要出门,突然王允从身后追了出来:“牛将军,牛将军请留步!”
“司徒大人,何事召唤牛辅,敬请吩咐!”
“不敢,不敢,牛将军现在是司隶校尉,位高权重,老夫以后免不了仰仗将军,允冒昧留将军残步,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
“司徒太客气了,有话尽管说!”
“后天是老夫母难之日(生辰)不知将军可否过府一叙!”
何雷心中嘎登一下子,暗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要把连环计用到我身上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