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美又打来了电话:“是不是那个人啊?”
果眉说:“是。”
“这么有气无力的,你这么伤心啊。”
“我伤什么心啊,他跟我又没关系。只是觉得世界太疯狂了,这事情太让人恶心了。”
“我在医院呢。这很热闹,都是记者,还有警察。”
“你不是管经济版吗?怎么这种事也有份?”
“有什么份啊?我今天到医院检查身体,碰上啦,正好看见一眼,头破血流,不忍目睹。不过,听到有人说这人本来长得很帅,是个有名的律师,很像陈道明,想起了你那个怦然心动。”
“你怎么啦?病啦?”
“没有,就是约了个妇科专家,不是想要孩子吗?哎,你不要都信网上的传言,我干这行太知道网上的消息有多不靠谱了。网络就是以讹传讹的超级八卦场。这儿有不少记者我认识,我负责向你报道绝对的真相。”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需要什么真相?”
“你绝对需要真相,我了解你。等着,我很快就会以事实来安抚你受伤的心。”加美挂了电话。
果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知道真相。
宁宁醒了。果眉按下心头的恶心,伺候女儿吃饭。
十点半多,果眉带宁宁到了“好文”工作室。虽说主要目的是咨询宁宁的问题,但果眉也带来了一部分修改后的童话稿,毕竟宁宁认为来工作室的目的是谈出版的问题。
只有郝老师在家。果眉记得上次郝老师说文老师病了,就问文老师身体好了吧。郝老师说好多了,去云南疗养去了,似乎并不愿多说什么。果眉也就不再多问。
果眉把稿件交给郝老师,郝老师直接问宁宁是不是喜欢妈妈写的童话。宁宁很得意地说:“当然喜欢啦?我是妈妈的第一个读者呢?好多故事都是我帮着想出来的。”
于是郝老师就和宁宁讨论起了童话,两人一下子就聊了起来。果眉原来对宁宁不愿交流的担心一下子就没有了。
郝老师说:“我一直不知道兔哥哥和兔妹妹的妈妈爸爸是谁,是怎样的爸爸妈妈,严厉的?亲切的?偏心的?还是溺爱的?”
宁宁说:“就是啊。兔哥哥和兔妹妹的妈妈和爸爸去哪了呢?他们一定去很远的地方旅行了,他们玩儿得太高兴了,忘了他们的孩子。”
郝老师说:“他们玩儿什么呢?会玩的忘了自己的孩子?兔哥哥和兔妹妹要怎么提醒爸爸妈妈不要忘了他们呀?”
宁宁说:“起码要和他们一起生活,要让爸爸妈妈看见自己。兔哥哥不是受伤了吗?他应该打电话把爸爸妈妈叫回家了。”
宁宁又对果眉说:“妈妈,下一次你就写兔哥哥的爸爸妈妈回家了好吗?”
果眉笑着说:“好啊。”心里突然一动:对啊,有些话不好直接对女儿讲,但是可能通过童话讲啊。下一个故事确实应该讲兔爸爸和兔妈妈的故事了。
郝老师继续对宁宁说:“让我们帮妈妈想想,兔爸爸是什么样子的?他应该长着两只不一样的耳朵,一只白的一只黑的,你说呢?”
宁宁说:“哪有一只白耳朵一只黑耳朵的兔子呀。他应该长着特别锋利的牙齿,比狐狸的牙齿还锋利,可以咬断一切东西。”
郝老师拍手赞同:“对,爸爸就应该有自己的独门利器。”
一老一小就越来越热烈的讨论起来,很投机的样子。但果眉还是听了出来,郝老师的问题都是有针对性的,在一点点引导宁宁说出心目中爸爸和妈妈的样子。
果眉觉出郝老师的厉害了,心里就生出了一些尊敬来。又想到郝老师的儿子应该是多么幸福,有这么懂孩子的爸爸,可惜却不幸离去了。心里又对生出一些郝老师同情来。又在心里暗自感慨人世间真是没有完美的人生,谁都有自己的痛处。
离开郝老师家已经下午两点钟了。本来是打算在年饭前离开的,可是果眉看宁宁和郝老师聊的那么好,就舍不得打断。加上家里也就是郝老师一个人,所以郝老师一提议一起吃饭,果眉就答应了,并且主动承担了做年饭的任务。
郝老师对果眉的厨艺赞不绝口,可能有客气的成分,但也有真诚的成分,果眉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信心的。果眉对郝老师坐在桌边等菜上桌时心满意足的表情印象深刻。郝老师说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吃到女人做的现成饭了。原来他们家平时都是郝老师做饭的。
果眉对今天来好文工作室的成果非常满意,不仅想到了解决女儿思想问题的办法,也给自己的童话下一步写作找到了思路。
娘俩还没有到家,郝老师就给果眉发来了微信说:“回头找个时间单独聊聊宁宁的事情,问题不大,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