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方法祭奠黑袍人,只好作罢,对着黑袍人坐过的地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李逸已猜到黑袍刚才说将的故事应该就是黑袍人自己的经历,但他年纪尚小,未曾经历过****之事,适才听了黑袍提起那女子既爱恋又难过的语气,无法体会其中的情感,心中只是觉得那青年十分的可恶,连带那女子也有些憎恶。
李逸又在原地跪了小会才起身,想着这片地方的古怪,不愿多留,走到悬崖石壁边,把弯刀插在腰间,攀岩而上,好在石壁突起不少嶙峋怪石,李逸力气又大,爬上去并不如何吃力,只是待爬到一半了既看不到崖顶又看不到崖底,心里不由有些害怕,用了近半个时辰才爬上了崖顶,长出一口气。
细细一想这悬崖差不多有四五百米之深,不禁心中感叹:“我不仅没有摔死,还有幸得到高人传授,这其中的际遇说出去只怕都没人信。”此时天色朦朦胧胧,李逸往回奔跑而去,路上遇见一头猎豹顺手杀了背在身上,从悬崖跑来,已近两个时辰,出了森林天已大亮。
李家村因八年前的瘟疫凶名在外,方圆的村庄谈之色变,至今也没有人敢靠进村子一步。外人也只当村里的人都死光了,竟无人知道李逸的存在。而那场瘟疫过后,李逸突然得了一种怪病,病发时全身犹如被放置火炉中烧烤,痛苦难当,几欲发疯,但那阵痛苦过后,力气就会突飞猛涨,八年来发病了八次,到现在李逸单手就已能举起五百多斤的东西。
李逸见到身上的这种变化,只觉自己像是怪物一般,不敢与外人过多相处,更不敢轻易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这身巨大力气。昨日若不是见郭腾危在旦夕,拖延不得,也不会当着郭腾的面表现出来。不过经过昨晚李逸知道自己乃是奇特的火灵之体,虽然没跟黑袍人详细询问自己身上的异样,但猜想这身巨大力气都是因为火灵体质引起,并非怪物,也非什么疾病,心里倒是落下了一块大石、
回到村子,原来的房屋大半都已倒塌,只有李逸那间屋子时时修葺还算完整,到屋前见门槛上蹲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扎着两条小辩,圆嘟嘟的小脸靠在门框上熟睡。那女孩叫彩蝶,也是个孤儿,李逸八岁那年打了猎物去镇上换钱,见她正被一群人欺负,李逸见状便知小女孩是在门口等了自己一夜,将背上的猎豹随手丢到地上,轻轻抱起女孩。
小女孩梦中感觉有人碰自己便惊醒了,睁开眼来,却觉脑中一片昏沉,看见是李逸道:“啊~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我好担心你。”说完头一歪,靠在李逸怀中晕去。
李逸吃了一惊,叫道:“彩蝶~~~彩蝶~~~”一摸女孩额头只觉手上一片滚烫,又是一惊,喃道:“烧的这么严重。”进屋把女孩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又用布沾了凉水搭在她额头,轻声道:“彩蝶,你忍耐一下,哥去抓药。”彩蝶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李逸连破成布条状的衣服也不及换,出去背起猎豹,飞一般地跑到开泰镇,此时正是早集时间,镇上一条主街上满满的人,也有不少猎户带着猎物叫卖,只是像李逸这么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背着猎物却是没有。
李逸来到一间名为‘运来’的客栈后院,六年前偶然认识了客栈掌柜,掌柜得知李逸是个孤儿,见他可怜便让李逸把打的猎物直接送到客栈。掌柜姓王,开始是个厨师后来开了这家客栈,王掌柜和徒弟林晚荣就负责厨房,前堂则是王掌柜的妻子和女儿在收拾,但两年前王掌柜的妻子去世了,就只剩下他女儿了,王掌柜便想让李逸来帮忙,但李逸觉得没有打猎来的自由,而且他也更喜欢那种搏杀打斗的感觉便拒绝了。
推门进去,便见看三辆载满货物的大马车停在后院,十多名同样式服饰的大汉持刀护在马车四周,看样子是商队护卫,后院并不大十多人一站便显得拥挤。因为小镇西面是片汪洋,有个渡口,来往的商队不少,只是王掌柜的客栈算不上大,商队倒是少有在这里落脚的,李逸便多看了两眼。一名护卫顿时喝斥道:“哪里来的乞丐再乱看把你眼珠挖出来。”
李逸心中生气,这时王掌柜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见到是李逸便向那群护卫赔笑脸,拉着李逸进厨房。李逸放下猎豹,没见到林晚荣便道:“王伯伯,林大哥呢?”王掌柜边提着猎豹过秤边道:“他啊,今早来了阵商队,嫣儿在前面忙不过来,我便让他小子去帮忙了。”
李逸道:“哦,就是外面那群人?”王掌柜“嗯”一声,秤好了斤两,从怀里掏出钱给李逸。李逸接过,他着急买药回去,便想告辞,突然一名十七八岁的素衣女子小跑进来,哭泣道:“爹,不好了,晚荣他跟人家打起来了。”王掌柜一听急忙赶去前堂。李逸闻言也有些担心,道:“嫣儿姐姐,别担心,我也去看看。”王嫣儿这才看见李逸,道:“啊,李逸,你来啦。”
来到前堂只见三大桌坐满了同后院护卫一样服饰的汉子。一名汉子高高站着将一名十八九岁模样清秀的男子踩在脚下,脸上也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而其汉子有的“哈哈”大笑在旁看着,有的大声聊天,有的自顾吃着饭。王掌柜不住地向那汉子赔罪。那汉子挥手推开王掌柜,道:“老头别多管闲事。”王掌柜被他这一推,险些摔倒,李逸抢步上去将他扶住。
林晚荣叫喊道:“王八蛋你敢打我师父,我要杀了你。”双手乱挥,可是打不到那汉子。那汉子“哈哈”一笑,重重踩上两脚,道:“就凭你?”李逸见状怒道:“快放开林大哥。”那汉一看李逸一个十多岁少年,又怒又笑,道:“小屁孩也敢学人家出头。啊~”说着突然痛叫了一声,原来是林晚荣在那汉子腿上狠狠咬了一口。
旁边看笑话的汉子见状哈哈大笑起来。那汉子恼羞成怒,道:“奶奶的,老子杀了你。”说着提起一脚竟是朝林晚荣头上踢狠狠去。王掌柜父女吓的一声尖叫。李逸一步跨去,已到那汉子面前,右脚快速踢在那汉子提起来的腿上。那汉子痛叫一声,只觉整条腿用力向后甩出,身子不由向前倾倒,突然又感下巴剧痛,却是李逸趁机一拳打在他下巴,整个人顿时飞起,砸碎了一张桌子。
其他护卫见状均是一惊,不想同伴会被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打倒,纷纷拔出大刀对着李逸大声喝斥怒骂。李逸也不理他们,扶起林晚荣道:“林大哥你没事吧。”王掌柜父女也急忙走到林晚荣身边,但见二十多名汉子拔刀相向,害怕地有些颤抖。突然听一冷峻声音道:“你们在干什么?”闻声看去只见一名约莫二十左右的黑衣青年,腰悬长剑,左手搭在剑柄上,走了进来,身后随着一名三十模样的男子,背上背着一柄大剑
众护卫齐道了声“少爷”。黑衣青年道:“把刀收起来。”众护卫道:“是。”迅速将刀归鞘。黑衣青年转头看向李逸等人,道:“掌柜,为何打我的护卫?”林晚荣心头正气愤,立即道:“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的护卫对我家小姐动手动脚,我看不过去上前阻止,他就动手打人。”黑衣青年目光在他身上一凝,林晚荣顿时心里一股寒意。王嫣儿露在外面的右手碗有一圈五指的红印。
那汉子从地上爬起,看着黑衣青年心里便有惧意,道:“少爷,我...我只是让那女子给我倒杯酒,开..开开玩笑而已。”黑衣青年也不去看那汉子,只是淡淡道:“丢人现眼,脱下孙府的衣服,滚。”他声音话说的越轻却表示他越生气,不过他却是生气那汉子被打倒损了他的脸面。那汉子闻声身子却不由打了个激灵,赶快脱下外衣放下刀,快步出去。
黑衣青年从怀里拿出一个金锭,放在旁边柜台上轻轻一按,道:“这是赔你们的,再上些酒菜来。”说完和身后那名男子走到一张空桌坐下。其他护卫回归原位。王掌柜见事情就这么解决,松了口气,赔笑道:“是是是,酒菜马上就好。”对林晚荣道:“你去弄酒菜这里我来。”又拉过女儿小声道:“快去给晚荣擦点药酒。”说完去拿柜台上的金锭。
李逸见没事了便要对王掌柜告别,忽听王掌柜“啊”了一声。李逸见桌上那金锭深陷入台面,只留出了边缘一点在外,心中大惊,顿时刚才那青年轻轻一按的动作,心道:“这可是欺负人了,不过他那么轻轻一按便能把金子按入这实木台面,可很不简单呀。”王掌柜抓了两下,都握着不住那点边缘处,更谈不上使劲了,小声发愁道:“这怕只有把柜台劈了才能取出。”
李逸过去道:“王伯伯,让我试试吧。”王掌柜开口便想说“我都拿不起来,你拿的了。”但想起刚才李逸一拳击飞那汉子情形不由把话收回了口,改道:“那你试试。”说着把手拿开。李逸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扣住那点边缘,稍使了点力便将金锭拿起交给王掌柜。当然这个‘稍使’只是对李逸而言。
黑衣青年见金锭被一个十三四岁,样似乞丐的少年拿起不由惊“咦”一声。王掌柜惊讶道:“李逸,你的力气这么大!”但他也没有很惊讶,想着:“多半是李逸手小,抓的住金锭,使的上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