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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君无戏言

傍晚时候,王允与王志成从外面回来,一齐钻入后书房,叫来了貂蝉。

王允在书房内踱来踱去,苦恼地思索着,他遇到了棘手的事。王志成阴郁地望貂蝉,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话,只是那样沉闷地看貂蝉,直看得貂蝉不知所措。王志成终于开口了:“貂蝉妹妹,今天万岁当文武百官的面,下了道圣旨,钦定你为皇后人选。你,你就是未来的皇后了。”

这一意外消息,把貂蝉震懵了,她呆若木鸡地看王志成,反应过来后当即抗议:“不!我不做皇后!父亲,大哥,一定是你们弄错了。万岁一定是在开玩笑。

真龙天子都让董卓、吕布压制成傀儡,这皇后尊贵不到哪里去。就算以后皇室恢复尊严,貂蝉都不稀罕这皇后之位。貂蝉早就收拾了行囊,就等过了今天,回百里村避开一切权势纠纷,过自由自在的生活。突然被钦定为未来的皇后,直推上争斗的顶峰,貂蝉接受不了。

“貂蝉,皇上是认真的,今天当了文武百官的面,金口亲封你为未来的皇后。”王允告诉貂蝉与志成,今天下午皇帝在处理国事时,当董卓与百官的面,突然亲自下圣旨,选定王司徒家的二小姐貂蝉为皇后。董卓听后先是惊愕、恼怒,继而沉默不语,王允立即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王允跪请皇帝收回成命,这少年皇上坚决不从,是少见的固执。

貂蝉心慌,向王允与王志成表示:“父亲,大哥,我不会入宫为皇后的。我几次入宫,都见到奸贼横行,让我心惊肉跳,那皇宫的日子不是我所能适应的。我这一生,是认定要跟随赵公子的,请父亲、大哥为貂蝉作主。我几次冒险为皇上传送消息,皇上为什么要恩将仇报,毁了我的幸福。”

“住口!你抵毁当今圣上,天地不容。”王允大怒,喝斥貂蝉。

貂蝉跪下,眼红红的,心中不服。那董卓、吕布欺压皇帝,怎么没有人指责他们欺君,自己不过是指责皇帝一句,就天地不容了。王志成劝说王允几句,看父亲脸色好转了,叫貂蝉起来说话。王允与王志成父子两人分析,皇帝突然选定貂蝉为皇后的用意何在。

“我们暗中行事,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容易成事。就差这两天了,皇帝突然选定貂蝉妹妹为未来皇后,我们王家就是未来的国戚,王家与皇室的未来紧紧拴在一起。董贼会提防我们王家与王家门生的。”王志成叹气,摇头说,“皇上到底年轻,不懂这其中的厉害,把我们推入险境。”

王允另有一番见解:“不对,这正是皇上高明的地方。我们王家是未来同戚,就与皇室同坐一条般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上是担心我们做事不全力以赴,不给我们留下退路。唉,皇上这一招,既是许给我们王家未来的荣耀,同时也把我们逼到刀尖上。往后这两天,我们要更加小心,中秋之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貂蝉不甘心,她要争取!

“父亲,你已经默许了女儿与赵公子的亲事,为什么要变卦?女儿不能入宫为皇后。我们除奸是为保天下太平,我们不要这皇亲的显赫。”貂蝉跪在王允跟前,仰望这削瘦的脸,忍泪哀求,只期望自己的真情,能够唤起义父的慈爱之心。

王允要发怒,目光触及到貂蝉脸颊上点点泪珠,改为长叹:“孩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是要一个女儿。我知道你第一次入宫,就受到惊吓。你放心,今后的皇宫不再充满**,它将恢复朗朗乾坤。”

貂蝉失望,跑到王志成跟前,伏在大哥的膝盖上,泪水打湿了王志成的锦袍:“大哥,你是最疼我的。求你帮帮我,我不想入宫为后。你曾促成我跟赵公子的亲事,你不能这样放任不管的。”

无奈地望哭得双肩颤抖的貂蝉,王志成痛下决定:“貂蝉妹妹,你擦干眼泪,跟随我入宫,求皇上收回成命,你将事情真相跟皇上说明,或许还有回转的可能。”

王志成带领貂蝉来到皇帝寝宫,已是黄昏,是宫女、太监们用晚餐、沐浴的时候,皇帝身边仅有三四个宫女侍候。皇帝看到貂蝉来到,知有重要的事,设法调开了宫女,王志成守在宫门外。

“貂蝉,你匆匆来找寡人,有事?”少年皇帝温和地望貂蝉,要牵貂蝉的手,貂蝉避开了。

跟皇帝单独相处仅有一炷香的时间,貂蝉必须尽快说明来意。貂蝉接过皇帝递给的茶杯,放到身旁小几上,跪在皇帝跟前:“万岁,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貂蝉,别这样,起来说话。”皇帝亲自搀扶貂蝉,将貂蝉按在身旁的椅子上,温存地抚慰:“遇到为难的事了?你说,寡人要是能够办到,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这里没有宫女和太监,是不需要演戏的,皇帝这言行举止,是发自内心的情意。意识到这点,貂蝉更为心慌意乱,皇帝立自己为后这事,他能够收回成命吗?貂蝉心中没底,只求少年皇帝心胸开阔,能够成人之美。

貂蝉期待地望这少年皇帝:“万岁,小女子匆促来找你,是求你收回成命。万岁选定貂蝉为未来皇后,对两方面不利:一是会引来董太师对我父亲、大哥的猜疑,不利于他们行事;二是貂蝉德才粗鄙,不配为国母,再说貂蝉已经有心上人。”看少年皇浑身一震,马上失去笑意,貂蝉不忍,硬着头皮补上一句,“请万岁收回成命。”

少年皇帝坐不住了,在屋内焦虑地转来转去,半晌才问:“貂蝉,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王司徒的意思?”

“万岁,这是父亲的意思,也是小女子的意思。万岁,貂蝉已经有心上人,订亲的吉日都定下了,就在下个月,貂蝉不配服侍万岁,请万岁另选其佳人。”貂蝉进一步恳求,她希望皇帝爽快地答应,她不能失去赵云,同时希望未来的两天中,家人不用在董卓的虎视眈眈中度过。

“那个准备跟你订亲的人是谁?”

少年皇帝恢复平静,坐在貂蝉身旁问,这份沉稳,不像出自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更像来自老谋深算的中年人,或者历尽人间沧桑的老人。

“他就是常山的赵子龙,这次行事中他带领赵家子弟装扮成侍卫,混入皇宫负责制服吕布、捉拿董卓。小女子跟赵公子两情相悦,望万岁收回成命,成全小女子和赵公子。小女子的父亲、大哥大和赵公子定会竭力除奸,保社稷平安的。”貂蝉把赵云身份详细说出,期望皇帝看在赵云不遗余力冒险除奸的份上,成全自己跟赵云的婚事。

“寡人不能答应,寡人不能没有你。”少年皇帝是斩钉截铁。

貂蝉绝望,跪下相求:“万岁,小女子求你了,成全我跟赵公子。”

少年皇帝跪下,反过来恳求:“貂蝉,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做寡人的皇后?做寡人的皇后就让你这样为难吗?忘记那个赵云,他在外面,可以另找其他佳丽为伴,寡人久居深宫,够看到的只有你一个......”少年皇帝变得伤感,向貂蝉倾诉自小居在皇宫内的孤独、惊恐。展现在貂蝉眼前的,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而是一个自小被囚禁、不甘任人摆布的可怜的少年,说到伤心时,少年皇帝流出眼泪。

貂蝉不禁同情,安慰少年皇帝:“万岁,这很快就成为过去的。再过几天,你就是名副其实的皇上,你要去哪里,就可以到哪里,你想要见到谁,就可以看到谁。”

“那寡人就要看到你,就要你留在寡人身边。“”少年皇帝紧拉貂蝉不放,固执地坚持。

“不,万岁,我不能留在你身边。我心中只有他,我要跟赵公子在一起。”貂蝉推开少年皇帝,在这个方面,貂蝉不能松口。

“留下来,貂蝉。寡人不能没有你。”少年皇帝揪住不放。

门外传来几声干咳声,貂蝉与少年皇帝都不约而同地停止说话。少年皇帝放开貂蝉,两人站起来。貂蝉懊恼,相求的事,没有征得少年皇帝的同意。门外走进来两个宫女,接着又走进来几个太监,貂蝉更没有机会跟少年皇帝单独说话了。

王志成进来,以目示貂蝉,询问走这趟的结果。貂蝉抱最后的希望,问让宫女、太监簇拥的少年皇帝:“万岁,小女子刚才相求的事?”

“君无戏言!”少年皇帝绷脸,只看杯中袅袅青烟。

回到家,貂蝉绝望地问王志成:“大哥,这事不可更改了?我真的只能认命的份?”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叫喊:“不能这样!我辈子,我不能就这样轻易屈服。”

“貂蝉妹妹,你们的话,我听到不少。皇上立你为后,不仅仅是出自巩固皇位,他对你是有情意的,皇上对你有种心理依赖,你尝试接受,或许你以后可以接纳他。”王志成避开貂蝉的问题,顾其他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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