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前来夜北，除了给老公爵祝寿，王上特命我和高尔林元帅传达一条密令。”王宫密室，蓝礼公爵索隆站在一张巨大的地图前，脸色凝重。
房间里，卡曼、老哈多、乌发斯·提格里、巴登·西蒙斯等人悉数在场，气氛凝重。
“愿为加尼亚效死力！”卡曼等人起身离座，齐声答道。
索隆满意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指了指座位：“各位都是帝国中流砥柱，不必客气。”
“公爵大人，听说皇宫前的白莲凋谢了，不知是不是真的？”巴登快人快语。
此言一出，满堂噤声。
白莲是帝国国运的象征，关于它的情况，历来都是皇室机密。
“你们是听真的还是假的？”索隆喝了一口茶，细细地品着。
“自然是要听实话。”老哈多嘟嘟囔囔。
索隆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这么说，流言属实？”巴登吃了一惊。
“上个月，怒放了千年的白莲开始枯萎，为此苏格和库萨两大巫师想尽各种办法以图恢复白莲风采，但都以失败告终，王上也为此辗转难安。”索隆语气却并不像众人料想的那般沉重，话语平淡。
“外界流言白莲枯萎，帝国行将大乱，我却不这样认为。”索隆冷冷一笑：“一朵莲花而已，有荣有枯，实在是自然常事，怎可与加尼亚帝国的光荣混在一起！成事在人，有各位的鼎力相助，加尼亚的天依旧是晴朗的天！”
“说的是，有公爵大人在，加尼亚的荣光与日月争辉！”乌发斯不失时机地奉承了一句，让索隆很开心。
“不过公爵大人，近日雪狮出现在夜北城下，我们不但发现了怨魂出入，希尔多还从长城传来消息，说冰原四处黑暗涌动，米那斯魔窟突然喷发，另外……”卡曼却满脸的沉重，看了看哈多，欲言又止。
哈多接过话来：“西边的战事你们也知道，阿瓦尔人大军集结，我们发现了半兽人。形势不容乐观。”
两位老公爵的话，如同大锤砸在众人心头。
“小事而已。”索隆却轻松得很，笑道：“一群野蛮人，解决他们举手之劳。不过王上的密令，于此有关。”
哈多和卡曼两人看着索隆，面露失望之色，却不好多说。
“冰原上那群黑暗喽啰，王上早就有所注意，上段时间大巫师苏格单独面见王上，言米那斯魔窟这一年来的动静有些异常，他怀疑和萨赫丁那个老魔王有关系。”
“萨赫丁！？”索隆说出的这个名字，让房间里面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个面如土色。
千年来，萨赫丁这个名字在加尼亚早已就成为一个忌讳，极少有人提及，确切地说，人们也不愿意提到这个象征着死亡、战争和毁灭的名字。
“这还只是猜测。”索隆安慰了一句，转脸对卡曼道：“不过王上不安心，他想确定冰原上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所以命令黑骑士务必要派出大队人马进入冰原，直抵米那斯魔窟，把情况摸清楚。”
“到米那斯？！”卡曼吃惊异常，一下子站了起来：“公爵大人，这个怕不合适吧？！自加尼亚帝国创立以来，我们极少进入冰原，先辈曾有遗令，禁止我们进入米那斯，加上现在已经进入冬季，这个时候进入冰原，部队不仅供给、补养成问题，而且时刻有遭受袭击的危险，稍有不测，可能全军覆没！”
卡曼越说越激动：“之前希尔多曾经派过几个大队进入冰原，但无一人生还，形势险峻如此，实在不能轻举妄动，我觉得还是死守长城为好！”
“我同意卡曼的意见！”哈多向来对卡曼鼎力相助：“冰原的情况我们不熟悉，大军进入那种鬼地方，别说打仗了，就是走一圈也要死不少人，进入米那斯，实在是不必要，只要长城不失，加尼亚便可得以安享和平。”
索隆的脸色暗沉了下来，冷冷一笑：“人都说人老了胆子就小了，此言不虚呀。我看两位老公爵可以考虑把担子交给年轻人了。”
哈多闻听此言，双眉倒竖，眼看就要发作，被卡曼一把拉住。
索隆却对二人的举动视若无睹，厉声道：“形势复杂，自当主动出击，调查清楚，上慰王上，下抚百姓，是我等的职责，岂能知难而退！？”
索隆气势咄咄逼人：“不过是一片小小冰原而已，大军所至，铁蹄之下，能起多大的乱子！？这是王上的命令，你们难道要抗命不从！？”
索隆搬出了帝国皇帝维林·西蒙斯的招牌，不论哈多和卡曼有多大意见，都不可能违背。
“请公爵大人转告王上，夜北谨遵王命，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卡曼大声道。
老公爵虽然一脸的悲愤，却从骨子里流露出对帝国的无限忠诚，让屋子里的一帮人甚是感动。
“呵呵呵呵。”索隆唱完了白脸开始唱红脸，笑道：“老公爵言重了，都是加尼亚人，我等应当齐心协力才是。你们夜北出击冰原，我们也不会闲着。”
卡曼看着索隆，不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王上命日南公国和我出兵黑虎口，拿下阿瓦尔人的辛罗城之后，瞅准时机直捣他们的心腹要地，加上安西从鹈鹕关出兵，我们一南一北，碾死阿瓦尔人如同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今年春暖花开之际，我等即可安枕无忧了。”
索隆指着地图，得意一笑。
“这个时候从黑虎口出兵？”哈多又是眉头一皱：“阿克巴诡计多端，其人行军打仗很有一套，现在情况不明，贸然出击，怕……”
“公爵大人！”索隆打断了哈多的话，站起身：“就这么定了！我看各位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索隆起身离去。
唉！
看着索隆的背影，卡曼和哈多同时叹了一口气。
夜已深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卷而下，凛冽的寒风吹得外面的大树东倒西摇，发出呜呜的响声。
房间里，壁炉的火烧得正旺，屋子里异常缓和。
“我看加尼亚要亡了。”老哈多干了一杯葡萄酒，气愤地叫道。
“哈多！”卡曼瞪了哈多一眼。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老哈多掀了掀自己的眼罩，露出那一只瞎掉的眼睛：“说老子胆小！？老子打仗的时候，索隆那****的还躲在他娘的怀里吃奶呢！老子怕死吗！？老子怕的是加尼亚在这帮家伙手里要完蛋！”
卡曼不语，默默地看着壁炉里，火焰映红了他一张早已苍老的脸。
“主动出击，是王上的意思。”高尔林坐在壁炉旁边，高大的身躯微微发颤。
“王上糊涂呀！”哈多痛苦地摇头：“加尼亚已经不是过去的加尼亚了，光荣不在，有的只是表面上的风光，实际上就如同一棵被掏空的大树，来一阵大风说不定就要崩倒！”
哈多站起来，指着窗外：“如今还有几个人忠心为国！？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别人不说，乌发斯那****的早就有异心，至于索隆，他本人就对王位心仪已久，国王大部分的官员都被他控制不说，他的领地，一直招兵买马暗中发展，这些王上难道就看不到？！”
“主动出击！？哼，我看就是送死！”哈多抹了一把嘴：“一个个眼高手低，目中无人，阿克巴不是一般人，虽然是敌人，但是我要说，这****的带兵打仗不会输给你，高尔林！”
卡曼长叹一声，点头道：“我担心这些加尼亚的精锐如果冒然出动，一旦被歼灭，阿瓦尔人挥军东下，帝国已无兵可挡，必定大乱，倒是那些居心拨测的人趁机自立，加尼亚就要亡国了！”
卡曼痛苦地看着高尔林：“我的老伙计，王上不理朝政多年，整日狩猎、饮酒作乐，朝中阿谀奉承之流多不胜数，这次索隆有私心。”
高尔林微微点头：“我知道。对于他来说，只有加尼亚大乱，他才有上位的可能，不过我不会让他得逞，此次出兵，王上命我为主帅，有我在，大军不会出多大乱子，哈多，我担心的是你。”
哈多冷哼了一声：“你是不是说索隆要借这次出兵控制安西南部？”
蓝礼公爵索隆的直辖领地与安西接壤，从黑虎口道加尼亚河的安西领地，是一块绵延肥沃的平原，富庶多产。
高尔林点头。
哈多攥起拳头：“那块地方他已经盯了好多年，不过想从我手里夺过去，得问问那里驻扎的十万安西骠骑愿不愿意！”
“我倒是希望现在能够有一场不大不小的惨败，让这帮人脑袋清醒一下！”卡曼打开了窗户，寒风灌进来，房间里寒气逼人，让刚才的躁动平息了不少。
“看来我们俩的那个计划，真得施行了。”哈多走到卡曼跟前，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两个人相视大笑。
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不知怎么的，却是那么的悲壮而苍凉。
只有高尔林，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两个须发斑白的老战友，眼眶湿润了起来。
长夜来临，奇寒无比。
大雪飘飞，夜幕中的夜北城很快被裹在一片银色之中。
街道上，罗格骑着马，裹紧了袍子，低头赶路。
“什么人？！”街头人影一闪，走在前面的劳瑞警觉地拽出了长剑。
巷口，一骑，一人，红妆素颜，俏美无比。
“瑞薇？”罗格微微一愣，提马向前。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吗？”罗格问道。
“等你。”瑞薇婉然一笑，灿若花开。
“等我？”那张俊脸让罗格心头一阵狂跳，不禁结结巴巴：“等，等我干吗？”
瑞薇却不说话，扯了扯缰绳，两匹马并骑缓缓而行。
“斗技大会你参加吗？”瑞薇一双眸子如同两泓清潭，默默温柔。
“父亲不让我参加。”罗格实话实说。
瑞薇咯咯一笑：“不让你参加你就不参加了？”
罗格挠了挠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接着！”瑞薇单手一扬，一个红色锦囊飞来。
罗格接住：“什么？”
“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瑞薇看着罗格，纵马而去。
“斗技会我也参加，等着你！”风中，传来瑞薇的笑声。
看着远去的倩影，还有手中那个散发出少女清香的锦囊，罗格一时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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