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叶县赈灾
未时,云峰寨
大汉带着小队穿过深山密林一路来到一快空地前,大汉挥了挥手。小队立刻停止不前隐身在密林里。
此时高大的寨门敞开着,门楼上飘着黑色的军旗。寨墙虽然裂开了巨大的口子,但依然顽强地屹立在那里。寨子里,静悄悄地,似乎没有人声。
“路明,去看看。”子忆挥着手。有人沿着密林一点一点的接进寨墙。身后掏出一个弹弓,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丢了进去。
扑—石头打在了寨门边。里面依然没有响动。于是兵卒小心翼翼地来到寨墙边,慢慢接近寨门。拿过弹弓又往里打了一下。“搜”突然一只啸箭带着风声飞了出来。士兵闪身躲过。向身后挥了挥手。于是有人弯弓搭箭向寨门里也射了一箭。
顿时里面有了稀疏的人声
路明听见声音,闪身出现在寨门边,靠在寨门上,拿出大刀挑过一面大旗。伸出去晃了晃。里面顿时有传来了人声“喂---自己人。”
路明这才收了旗子,一路小跑着往里跑去。不多时,便闪了出来向密林处挥了挥手,众人从密林出探出身来。往宅内集结。
子忆带着人急匆匆地走进寨子。只见寨子内到处是丢下的盔甲和士兵的尸首。于是眉头紧皱心下大叫不好。
路明带着子忆来到一处屋旁。只见有七七八八的士兵带着几个百姓藏匿于倒塌的屋后。几人的身上都带着伤。
“兄弟,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子忆晃着一个人肩膀。
“大震了,我们和弟兄们抢修攻势。突然来了很多的百姓跪倒门前,说是房倒了,没有粮,没有住。于是统领就叫他们住到密林去,还派人送去了粮食。谁承想那些百姓尽然哄抢,统领怕出事,就叫我们守住寨门。千万不要让敌军混进来。可是,不知从哪来了一只队伍,他们竟然将百姓做靶子,说是不开寨门,就让我们全军覆没。”军士说着抹了把眼泪。“他们个个剽悍,统领就让我们射箭还击,可是,这兵器库被震毁了,我们人手有限,一时抢不过来。百姓又堵着门。于是那些人就向城里射火箭。”兵士喘口气继续说道。“统领就带着我们还击,可是我们人手不够,寨门竟然被百姓挤开了,那些人便闯了进来,见人就砍见人就杀。我们----我们整整撑了三天。”兵士说着有抹了把眼泪。
子忆皱着眉没说话。
路明带着几个人,卸下水壶,递给兵士们。兵士接过大口大口着喝着。
“他们有多少人。”子忆冷冷地问道。
“大概五十多人。”兵士说着。
“他们往哪去了。”子忆大声地喊着。
“往东”一个兵卒躺在地上向东指了指。
“你们这能动的还有多少。”子忆大声吼着。
“都在这了。”躺在地上地兵士往身旁一划。
子忆定睛一看,七八个兵卒凌乱地靠在一起,还有四五个青壮和一个孩子。
“你们还能走吗。”子忆指了指那几个青壮,青壮们纷纷点头。
“你们谁知道往东是那个寨子。”子忆看着几个百姓。
一个穿着褐色裤掛的青壮拿着一根木棍走了过来“回军爷,往东是云龙寨,过了云龙寨就是云夕寨。往西是云驼寨。”
子忆点点头。你们几个谁认的路。几个人纷纷摇头。“军爷,小人认得。”刚刚说话的青壮低身行礼。
“嗯--”子忆点点头,“你带路,你们三个人留下。”子忆用手指了指。有三个人点了点头。
“这里最高的地方在哪。”子忆扶着刚刚讲话的兵士,兵士用手往前一指“在那。”
只见一个高大的土岗歪着,上面的屋梁东倒西歪的只剩下一副框架。“那里是点兵台”士兵虚弱地说着。
“路明,快,燃起烽火。”子忆挥了挥手,路明带着两个人一路跑向了点兵台。不久,大火便雄雄燃烧了起来。带着黑烟滚滚地冲向天空。
“在这等援军。”子忆按了按兵士的肩膀,兵士感激的点点头。
“我们走。”子忆挥了挥手。几人便整好军装穿城而过。
此时,叶县,
李辰风带着大队一路踩着湿滑的泥泞来到一座大城边。只见城墙高处的门楼向右倾斜着,屋顶已是抬了半边,但门楼依然顽强地矗立着,上面有带刀的卫兵巡视,时不时躲避着掉下的瓦块。一侧的城墙被震开一个豁口,里面正有人板着散落的砖石往上填着。城门已经变形,此时只开了一道缝隙,仅拱一人一马进出。城门内,人声嘈杂,有人影凌乱地晃动着。
“站住,干什么的。”城楼上有士兵手持弓箭,高声大喝。
李辰风微微一笑,站在城前抖开圣旨,大声回应“詹王李辰风奉旨赈灾。”
兵士一惊赶紧收回弓箭,跑下了城楼。不久,便见从门缝里陆陆续续地走出一些人慌慌地跪在了城下。
“小人陶之江,带属下恭迎詹王爷。”说完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李辰风定睛一看,只见他们个个灰头土脸,衣衫破烂,有的人连靴子都丢掉一只。
李辰风叹口气,赶紧低声扶起了陶之江。“陶大人快快请起。”
“小人陶之江,谢过詹王爷,詹王爷请。”陶之江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辰风跟着陶炳章进到了大城。
只见城内一片狼藉,放到屋塌到处到处都是。死尸被随意地裸露着,身上只草草地盖章些破旧的衣服。人们衣衫破烂,相互搀扶着,青壮们搬运东西,翻找着食物,妇人们带着孩子和老人在不远处照顾伤病和做饭。
“陶大人,你是什么官阶。”李辰风点点头,随着男人往一处关帝庙走去。
“小人是县丞大人的主簿。”陶之江小声地说着。此时以有人慢慢向街两旁汇聚。
“主簿?那你们县丞大人呢。”李辰风一愣,回过头纳闷的打量了打量这个碰头垢面的男人。只见男人除了一双眼睛还算清亮,其余的基本看不出人的模样。一件破烂的袍服咧着大大小小的口子。里面月白的棉衣此时也变成了灰色,破口处咧着棉花。
陶之江抹了把眼泪,向前面一指,“县丞大人在那”李辰风顺着陶之江的手望去,只见地上一个人身上盖着破布,一双脚露在外面,上面只穿了一只朝靴。
“县丞大人是在余震时,被房梁砸中,没来及跑,唉---”陶之江又抹了把眼泪。
“之前这些,都是县丞大人安排的。”陶之江用手比了比。
李辰风面色凝重。拍了拍陶之江的肩膀。
慕容熙走到身旁悄声说道“这些得尽快处理掉。”
李辰风点点头,于是慕容熙招了招手叫过几个校尉吩咐了一声。校尉们点点头,各自带着人走了。
此时人越聚越多,慕容熙不时地扒拉这人群。李辰风依然风度翩翩地笑着,高举圣旨,“百姓们,不要急,小王奉旨赈灾,定给大家一个好交待。大家尽管放心。”李辰风大声说着。
“我们要粮食这里粮食不够吃。我们需要草药,有人生病了。我们需要衣服。”
人们七嘴八舌的喊着。
李辰风依然风度翩翩地笑着。“好的,好的,小王会安排。”慕容熙赶紧带着李辰风走进了关帝庙。有位兵及时守住了四周。
关帝庙内院子里只剩下伴读山墙,大殿内关兴的塑像被摔得粉碎。散落在一旁。关羽只剩下一只胳膊,依然固执拿着春秋,瞪着两只大眼。塑像前,香案被人扶起,摆上了笔墨。一把三条腿的椅子垫着砖石。
四周凌乱地散落着一些东西。震下的匾额此时被人立在一旁。门板上放在书籍和一些杂物,其中还有一张地图散落在期间。一个军尉打扮的人,同样是灰头涂脸的指挥着两个兵卒板着东西。一回身见李辰风立于身后,赶紧双膝跪地,“小的廖强,参见王爷。”
李辰风点点头,扶起了他。
“王爷,这边请。”陶之江引过李辰风做到了香案后。
“参见王爷。”陶之江和廖强重又跪地拜了拜。李辰风挥了挥手,慕容熙跑过去扶起了两人。
“这县城附近还有多少受灾的城镇。”李辰风淡淡地问道。
“大的七八座,小的十几座。”陶之江站在一旁恭敬地一抱拳。
李辰风不尽皱紧了眉头。
“哪几座离军寨近。”慕容熙大声地问道。
军尉赶紧跑过去扯过地图,摆在了李辰风和慕容熙的眼前。“总共有五座,最远的是这里,魁龙镇。”
慕容熙站到李辰风的身旁,两人仔细端详着地图。相互对望了一眼。
“王爷,”这时殿外有人高喊,李辰风一抬头,只见许翰林走了站在外面挥着手。
李辰风招了招手,卫兵闪了身。许翰林带着大汉急急地走了进来。
“王爷必须赶紧防疫,这里已经有人病了,如果在这样下去恐怕要起疫情啊。”
“是啊,官家。”大汉也随声附和。“这水都泡着死尸,不能喝呀,得尽快打口新井。”
李辰风皱了皱眉。沉吟了片刻。“廖强,我现在任命你为代统领,拨二十人随你调遣。”廖强赶紧跪倒在地。
“陶之江,我现在任命你为代县丞,一切事物由你负责。”陶之江赶紧跪倒在地。“陶大人,找人知会附近的县丞,就说小王奉旨赈灾,要他们尽快来人见我。”李辰风平静地问道。“来呀,给陶大人换身新衣服。”
于是有人跑来拉起了陶之江。
“又震了,快跑啊。”殿外有人高喊。此时大地一阵晃动,关帝庙内,有人及时趴到了地上,慕容熙扑到了李辰风的身上,李辰风死死拉住香案。一阵剧烈晃动后,大地有恢复了平静。所有人都吁了口长气。
此时,紫宸宫。
皇后陈婉淡淡地笑着,靠在床头。一旁的李啸寒温情地拉着她的双手。银环递过一碗银耳羹,李啸寒接过拿起勺子慢慢地递到陈婉地唇边。陈婉慢慢展开口,一小口一小口地吞了进去。
李啸寒温情地笑着。“婉儿,今天朕陪着你。”
陈婉温柔地点点头,一脸的期盼。“陛下,詹王有消息吗?”
李啸寒微微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快。朕已经在派人催了,你放心,风会没事的。”李啸寒说着轻轻拍了拍陈婉的手背。“好好养着,他一回来,我就让他来看你。”
陈婉点点头。一脸柔情地注视着李啸寒,慢慢闭上了眼睛。
寝宫内一片静懿,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李啸寒握着皇后的手,慢慢地放进了被子里。银环及时地放下床幔,守在了一边。
一个身行拖着长长的背影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大殿。
安庆宫怡心殿
太后坐在软塌上烤着炭火。莫言给太后解着发辫。“莫言,你觉得那丫头怎样。”
太后直起身靠近软塌里。有宫人赶紧上来盖上毛毯。太后顺手掖了掖,轻轻拍了拍莫言的手臂。莫言停了下手,徐徐地开了腔“嗯----模样吗,一般,这心地吗,到是很好,只是她那股子傲劲---啧啧啧—怎么比宫里的娘娘们还大。”莫言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一个厚实的靠垫,放到了太后的腋下。
“啊—哈哈哈哈哈。”太后一阵大笑。“就是这股子劲才招人。”
“可是,她只是个伴读啊,皇上又没宠幸她。”莫言说着,给太后端来一盘水果。
太后挥了挥手,莫言只好有拿了下去。
“这宠不宠的不打紧,最重要的是皇上喜欢,只要他喜欢,这宠性不是早晚的事。”太后靠在垫子上,慢慢地捋着发丝。“所谓日久生情吗。再说他把她放到一个侍卫家,不就是为了跑去方便些。”
“可是,要是他不宠幸怎么办。再说皇上干嘛不把她弄进宫来,难道是忌惮王娘娘。”
“哈!忌惮媛儿,怕是忌惮我吧。”太后一下从软塌上坐起。
“去,告诉魏成喜派人给我盯紧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赶紧报与哀家知道。―”太后重又靠近了软塌,意味深长地笑了
申时,云龙寨。
刺骨的冷风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渐渐暗淡地天光下,一列小队,披荆斩棘步履匆匆地往前行进。不是有鸟儿被惊的飞起。林中的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踩着泥泞的山路,手攀藤蔓,一步步接近一座高大的城墙。
男人挥了下手臂,小队停了下来,依然隐匿与山林里。只见暗淡地天光下,不远处矗立着一堵暗色的高大城墙。城墙上没有人影与军旗,城楼上,一阕的屋顶依然震塌,剩下那半个裸露着残垣。震坏的城门,歪扭着,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微微开裂的城墙泛着月白的光,上面结着厚厚地冰壁。
此时,大寨内飘荡着诡异地气氛。
林中的大汉凝重的皱了下眉,悄悄地点手,叫来了路明。指了指城门,向路明丢了个眼色。路明点点头。悄悄接近了寨门。不多时只见一个身影悄悄闪进了寨门。“唰---”不多时一记蓝色的烟火腾空而起。大汉的脸色更凝重了,挥了挥手,隐身树丛的人们,不约而同的向城下汇聚。此时城内死一般的沉寂。
人们用力推开城门,路明站在门里一脸悲戚。向里面指了指。
子忆顺着手望去,只见街道两旁,残垣断臂上趴着的,躺着的,跪着的,到处都是尸体。城楼上都挂着整具整具的尸体。越往里走,尸首越多。此时队伍中有人暗暗啜泣。
“不许哭,现在还不是时候。”子忆一声怒喝。
“路明,找找看,看还有没有活的。”子忆心情沉重。
刚刚他看到城墙上的冰壁,就知道这里防御应该不简单,何况这街市都是防卫的工事和人数,至少有上百人。想必这里的统兵应该是个经验丰富的人,怎么却敌不过几十人的袭扰。子忆正寻思间,只见路明背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人颤抖着双手,指了指东门的一座城墙,只见那城墙的断裂处,冰壁被破了一个大口子。
男人微弱的说了声“水里有毒。”说完便咽了气。
子忆的脸色更为凝重。伸手叫来了一个卫兵。“告诉大家,今夜我们宿城外,不要喝这里的水。”卫兵点点头,转身向后跑去。
“路明,燃起烽火。”子忆沉重地说着。路明抹了把眼泪,跑远了。不多时,黑色的天空中一股雄雄的大火燃了起来。红色的火焰冲破黑暗直逼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