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意外邂逅
六月二十二夏至
六月的天已是酷暑难耐,到处都弥漫着热腾腾的暑气。树上的知了,寂寥,寂寥的叫着正欢,毒辣的日头撒下狠毒地光,炙烤着发烫的皮肤。太平码头上,依然人流如织,来往的船只依然拥挤着。脚力们光着身子背着沉重的包裹,亦步亦趋的往前走着。汗水顺着光洁的后背,滑落到地上,留下一串串黑色的印记。码头两边搭满了凉棚,一路蜿蜒开去,煞是壮观。有脚夫放下沉重的包裹,坐在凉棚里,咕咚咕咚大口地喝下凉茶,喘着粗气,然后丢下一枚铜板继续扛着包裹赶路。不远处,几条载客的小船正载着船客来往与江的两岸。而一条小船停靠在芦苇荡里歇着晌。两个男人躲在船舱里,光着的身子上各自盖了棉巾,鼾声正浓。船舱外,有人慢慢靠近了小船。突然,四五个穿着短襟小褂的壮汉,从水中悄悄地爬上了小船,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冲进了船舱。只见,船舱内两个男人靠背而立,摆开架势,和冲进来的壮汉扭打在一起。
午后,未时。
酷暑下的皇宫,显得格外的宁静和寂寞。远远地一乘肩撵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悠悠的行走在宫中寂寞的甬道上。撵上坐着一个华贵的妇人,身后撑着一把樱桃红的华盖。
“娘娘,前面就是安乐宫了。”一个蓝衣宫人手执浮尘,走在肩撵旁。
“知道了。”妇人慵懒地知会了一声。最近,贤妃王媛,总是感觉懒懒的精神不佳,动不动就打瞌睡,那些平日里最爱吃的点心,不知怎么,现在见了就想吐。莫非---,她慵懒的靠在肩撵上,不敢想下去。
“落撵。”有人高喊,那声音在寂寞的**显得那么凄厉。
红玉卑躬地递过手臂,贤妃王媛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下了肩撵。却忍不住一阵恶心。红玉微微地皱了皱眉,看来得想办法了。在这样早晚得让人看出来。
“娘娘,要不咱回吧。”红玉轻轻地拍着贤妃的后背。
“我没事。”贤妃王媛直起了身子。
“娘娘,闻下这个吧。您会舒服点。”红玉从袖中掏出一方银盒,里面装着一些黑色的粉末。
贤妃王媛将鼻子凑在上面闻了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整了整宫衣走了安乐宫。
安乐宫内,太后穿着杏黄的浣纱软缎宫衣,斜靠在宽榻上,面前有宫人端着冰桶,高举过头,跪在榻前。冰桶里盛着一颗颗的圆润的葡萄。有人拿起一颗,拨开了那层薄皮,递到太后的手上。
一旁的皇后坐在椅上,默默地喝着凉茶。
“没想到,这西域进贡的葡萄在我中土竟然也长的这样好。看来这四海之内,唯我中土是灵瑞之地。这西域番邦不过是些无良小国,和我泱泱天朝比起来真是沧海一粟啊。”说完,将葡萄塞进嘴里,微闭着双眸享受着甜丝丝地果汁。
“太后,此言差矣,那西凉番邦虽比不得我泱泱天朝,但都是些剽悍之徒,缺乏教化,经常骚扰地方,略我国土,抢我子民,极其嚣张,这几年因为和亲,虽是收敛了些,但还是为我天朝之患,我看应找人教化这些蛮夷才是。”皇后不紧不慢地开了腔。
太后微微地簇了簇眉头,看了一眼皇后,厌恶地背过脸去。
“我怎么听着像是你表哥陈琳的口气。”
“太后明鉴,臣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肺腑个屁,肯定是那个陈琳叫你带话给皇帝,可惜呀,那个皇帝不承你的情。你是一朝情错,空对月咯。’正想着,殿外传来咯咯各的笑声。
“侄女给姑母请安。”一个华贵地丽人,巧笑连连地跪在了地上。
“太后您万寿金安。”
贤妃王媛跪地行礼,一眼便瞥见了坐在一旁的皇后,眼里闪过一道仇恨的光,心中暗暗骂道:‘哼,陈媛,你想困死我,给我来个下马威。真是做梦,老娘这不是出来了吗’
脸色却挂着虚伪的笑容。
“皇后姐姐,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太后淡淡地说道。
一旁的皇后也一脸的从容镇静。弓下身子,搀起了贤妃。
“你我姐妹,何须如此多礼。”
“呦,那可不行,谁不知姐姐在这宫中克进妇道,谨守礼仪,我怎么能如此不懂事理呢。”
王媛依然巧笑连连。
皇后依然从容镇静。
“皇后啊,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宫歇着吧,这有贤妃陪着就行了。”太后靠在软塌上下了逐客令。
“遵旨。”皇后站起身来,微微欠了个身,退出了殿外。
“媛儿过来。吃棵葡萄消消暑气。”太后坐起身形,拿过一颗葡萄。
王媛笑盈盈的做到太后的身边,接过了葡萄塞进了嘴里。
“好吃吗?”太后一脸的慈祥,王媛点点头,娇滴滴地靠在老人的身上。
“还是姑母疼我。”
“来呀,把这些都送到椒兰殿去。”太后话音一落,有太监手捧着冰桶,递给了台阶下垂手而立的红玉,红玉知趣地转身消失在殿外。
“你说你,平时不懂的为人,专横惯了,现在有我撑腰还没什么,可是我总有那么一天,一旦我千古了,到时你的好日子恐怕就到头了。”太后戳着王媛前额,一副恨恨地样子。
“不会的,姑母,您身体这么硬朗,能活一百岁。”王媛靠在太后的怀里撒着娇。“什么,那我成什么了。”太后扑哧一声,气乐了。
“姑母,我要做皇后。”王媛突然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看着太后。
“急什么,等那只病鸭子死了,皇后不就是你的。”
“那要等什么时候,您没看那天凶的那个样子,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王媛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那还都怪你,下手那么狠。对宫人动用私刑,要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不是正好给他个借口废了你。”太后愤愤地站起身来,走下木阶。
“我只是想泄下心火。孩儿与陛下都正值盛年,可是自从有了皇儿,他就很少到侄儿的玉清宫去了。深宫寂寞,侄儿想他吗。”王媛委屈地撅起了嘴。
“你懂什么,皇上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这深宫本来就寂寞。我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你才了经历多久,他这是碍于我的情面,才宠幸你,不然,你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呢。”太后转身抓住了贤妃的胳膊,投下了一道责备的目光。
“可是,可是。”王媛还想抢白。
“可是什么,我平时就是太放纵你了,才让你差点铸成大错。人家罚你那是应该的,不然哪天你真的把宫人逼急了,在害了你们母子,来带着捎上那个皇帝,这天下就易主了,到时你哭都来不及。”
王媛坐在一边不吭声。
“给我听着,从今天起,收敛点,别那么骄横跋扈的。多学学那两个,别以为人家蠢笨,人家那是藏着。谁向你总这抹张扬,他喜欢你才怪。”太后的声音低沉冷酷不容辩驳。
“侄女,不会。”王媛委屈的坐在那,眼泪在眼睛里不住地打转。
“那就装,装也要给我装会。不要以为可以母凭子贵,到时坐在这把龙椅上的未必是你的儿子。”太后的冰冷,让王媛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侄女知错了”王媛从宽大地龙榻上缓缓地站起身形,跪在了地上。
方才太后的一席话犹如冰凉的河水,浇的她彻骨的寒冷。原来,她以为那只病鸭子一直无所出,那两个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凭着她在宫中的势力,能够扶摇直上坐到太后的位置,没想到,太后今天却给泼了这么一大盆冷水。难道真是自己太过分吗?要一个男人从一而终,在皇家怎么就这末难呢,难道我不争,别人就不会争吗?我恨这深宫,恨那个男人,恨那只可恶的病鸭子,还有姑母你,当年为什么要让我进来受这份屈辱成就你的荣耀,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呆在家里做我的千金小姐。
“怎么,媛儿,你是不是累了。”太后见王媛一只低头沉默不语,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也许我今天的话重了些,可这也是为你好。记住,我的话,那皇后就早晚是你的。”说着,拍了拍贤妃的肩膀,挥了挥手,早有太监上前一步,搀起了贤妃王媛。
“送贤妃娘娘回去。”
此时,侯府后院。
两个男人被五花大绑的锁在柴房里,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两个人靠坐在柴草旁,警惕的注视着窗外。
“怎么样”一个浑厚的男声打破了沉静。
“不行,现在还不时候,看来得等天黑了再走。”窗旁有个略显消瘦的身影,不时地探头向外张望。
“那先把这玩意给我解开。”子忆气鼓鼓地念叨着。
“你自己不会解啊,”福子撤回身形靠在了一边。
“废话,我解得开吗。”子忆扭过身子,将后背靠在了福子身上,
“唉,捆得比猪都结实。”福子低头咬到了绳结,一点点的松着绳扣。
不多时,捆在两人身上的麻绳便无声地脱落了。
“好了,现在睡觉。”福子伸了伸胳膊,抱过一堆柴草扑在了地上。
这时有门锁脱落的声音。屋内的两人对望了一眼,迅速套上绳索坐在一边。
吱呀,门应声开启,门外走进两个清丽的姑娘,原来是他们那天就下的两个女孩。慕容雪今天特别高兴,因为有兵士来告诉她,她要找的人抓到了。本来她不想用这方式找人,但是谁叫她是侯府大小姐呢,总不能满大街找一个男人吧。何况,这个人的身手还不错,恐怕轻易还找不到呢。
“嘻嘻,原来你们并不怎么样吗?”慕容雪笑着来到他们中间。
“没想到,小姐尽然是个恩将仇报的人”子忆气的别过脸去。
“当然了,本小姐是堂堂的侯府大小姐,不能就这么让你们看了去,万一传扬出去,本小姐怎么做人呢。”慕容雪笑着蹲了下来,拍了拍子忆棱角分明的脸。
“哈,你把我们想成什么人。”福子在一旁轻蔑地笑了一下。子忆没好气地瞪着眼前这个女孩。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反正那两个下作的东西,我已经让府尹大人腕去了他们的双眼,至于你们的就只好本姑娘我亲自动手了。”慕容雪说着从衣袖中抽出匕首带着一股寒风直奔子忆的鼻梁刺了过来。子忆歪过头躲过了这一刀,没想到第二刀又刺了过来,子忆又侧身躲过了第二刀,这次那匕首带着寒光直直向子忆的胸口扎来,子忆一个滚身避开了刀锋一脚踢到了姑娘的手腕上。
“啊”姑娘一个吃疼,匕首掉落到地上。
青莲见事不好,抢步上前,向子忆扑来。没想到,有人一个扫堂腿便将她扫到在地,衣领被人紧紧地抓着,一个尖锐的刀尖抵在胸膛。
子忆此刻已挑起身形,用手紧扣住姑娘的手臂,用力地向外一拧,姑娘吃疼的俯下身来,却抬起了右脚,踹向了子忆裆部。
子忆冷冷一笑,腾出左手一把拽住,将姑娘的整个身子扔了出去。
“一个姑娘家出手如此狠毒。怎么能是侯府的小姐,恐怕是个冒牌货。”
“你---”姑娘趴在地上,恨恨地瞪了子忆一眼。
这时,青莲早被福子五花大绑的滚了个结实。
“子忆,给。”福子丢了个眼神示意他,把慕容雪也绑起来。
于是两人拿着绳子戚近了慕容雪的身子。
“她真的是我家小姐,刚刚她在和你们开玩笑。如果她要喊的话,你们不会这么轻易得手的。”青莲一脸的委屈。
“青莲,别求他们,让他们捆好了,看他们能走出这柴房不。”慕容雪顺势躺在了地上。
“来呀,来呀,来捆我啊。”慕容雪递上了双手。
两个男人互望了一眼没说话。福子转过身,给青莲松了绑。
青莲急急地跑过去,扶起慕容雪。
“干嘛,青莲,让他们绑好了。不要扶我。”慕容雪推开青莲。
“小姐,别闹了,到时让老爷知道又该罚我了。”青莲撅起了嘴。
“好吧。”慕容雪愣了一下,笑吟吟地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
“去,拿来。”慕容雪弩了弩嘴,青莲便闪身到门外,拎进一个食盒。
“愣着干什么,坐呀。”慕容雪一边说着,一边和青莲拿出了碗筷。
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坐在了地上。
“诺,这杯酒,我敬两位公子救命之恩。”慕容雪说着,举起了酒杯。
“这还向句人话。”福子丢了个眼神,拿起了酒杯。
子忆沉默不语,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慕容雪又给他们斟满了酒。
“敢问两位公子大名。那日走得急,没来的及问。”慕容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叫子忆,我叫福子。”福子点了下下巴。
“刚刚多有得罪,请小姐原谅。”子忆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杯。
“呵呵呵,没什么,你不是让了我三招吗。”慕容雪依然笑着,也端起了酒杯,三人一饮而尽。
“两位公子真是让我好找呢。”
“说罢,姑娘你有什么事,只要我们能帮到的,我们自当尽力。”福子在一旁搭了腔。
“呵呵呵,这事其实并不难,我只是想请两位做我的贴身护卫。”慕容雪说着有端起了酒杯。
“怎么你们侯府那么多护卫,都是摆设吗?”子忆闷闷地说了一句。
“当然不是,但是他们都是爹爹的兵丁,对我爹忠心耿耿,所以我爹不让我调用。所以我想有自己的兵丁。”慕容雪举起酒杯看着他俩。
两个男人默默地注视了一下没说话。毕竟藏身在侯府比在码头东躲西藏的要强的多,这样,也许还能接近王府救出妹妹。
“好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子忆一脸凝重的端起酒杯。
“什么条件。”
两个男人又对忘了一眼。
“等我们找到妹妹,我们就回家。到那时请小姐在另觅高人。”
“成交。”慕容雪举起酒杯,三个酒杯叮的一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地响声。
酉时,少阳宫,乾元殿。
在皇宫的西侧,有一处高大的宫殿,宽大的宫门上油漆剥落,宫墙内外荒草丛生,几株大树在月色的笼罩下投下暗色的树影,树下除一口水井旁,一只破了的水桶倒伏在地上,上面覆盖了厚厚的泥土,三间大殿斑驳的身姿,依稀能看出当年的气势与辉煌。只是西边的那间,门窗凋敝,稀稀拉拉的散落在地上,里面空空如也,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东面的一间勉强算是完整,但也只是堆砌了些杂物。正北的大殿,气势恢宏,上方的匾额虽然歪倒一旁,但是能清晰地辨认出上面苍劲的大字‘乾元殿’,殿外一处木栅,横亘在门廊外,上面缀着一把铸铁的大锁。殿内一应家具样样俱全,上面没有意思尘土。一张大床上铺着杏黄的锦被,四周有帐幔围拢着,一件黑色的薄稠披风随意的丢弃在一边。床边一个巨大的梳妆台,摆在一边,上面放着两个精致的木匣。妆台的对面是一组高大的柜子,上面画着漂亮的蝴蝶兰草,一席陈旧帐幔挂在不远处的雕花门楣上,虽然颜色不再鲜艳,但是上面的绣工确透出了它曾经的美丽。临窗,一个高大的地台上,搁置着一个方形几案,上面放着一只茶杯,里面还冒着徐徐的热气。榻上随意的放着两个杏黄的靠垫。榻的两侧放着巨大的铜鹤,其中的一只嘴里叼着一个巨大的灯盘,里面正跳跃着稀疏的烛火。高榻的对面是一个高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一只竹笛躺在一边。右侧依然是一阕叼着精美纹饰的门楣,上面依然盖住绣工精美的旧帐幔,一副女人的肖像孤零零地挂在一面墙上,画下的方桌上摆着两碟水果和点心,一对烛台上插着白色蜡烛,上面已经流满了清泪。一个青铜的香炉里,两只香已燃了一半,正冒着袅袅的青烟。一个身着丹青色稠段锦袍的男人,倒捡着双手默默地立于画像前。在地上投下一道的长长的孤寂的印记。一个精美的屏风遮蔽了旁边的一处小门,此时,门无声地敞开着。
“陛下,回吧。三天后就该启程了。”一个身影投射在门旁的暗处。
“知道了。”男人缓缓地转过身,走到床前,拿起披风套在了身上。
三天后,侯府。
慕容熙带着满脸的疲倦与一身的酒气,走进了侯府。
“慕容熙,你又是去那喝酒了。”慕容雪带着青莲和两个卫兵骑着马,笑吟吟的与他擦肩而过。
“要你管。”慕容熙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一眼瞥见了姐姐身后的两名卫兵。
“这不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在这?”慕容熙心里一惊,他分明看见姐姐身后跟着的竟是被樱儿叫做哥哥的两个人。他心里一时有些纳闷,难道樱儿回来了。不对啊,几天前他才去过温泉别院找过她。那姑娘见到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总躲着她。他真是搞不明白,这女人怎么三天两头变来变去的。
正想着,慕容雪已经驰马跑了出去。
“唉,你去哪。”慕容熙追出府门。
“要你管。”远处传来慕容雪脆生生地回应。
“哼,以为我不知道,这么主动,万一哪天人家不要你,看你不哭鼻子。”慕容熙不屑一顾地甩了甩袖子,转身进了侯府。
马儿德德德德地踩着轻快地步子,在飞跑着。
“小姐,去哪。”青莲坐在马上大声地问道。
“当然是去找詹王喽。”慕容熙一脸的陶醉。
“嘻嘻。”青莲在马上偷笑。
“笑什么笑。”慕容雪挥了下马鞭。
“小姐,人家都不急,你急什么。在说了,你既然想着人家,干嘛不一下成就好事,直接收了你算了,小姐又不是没那个本事。”青莲不怀好意的笑着。
“臭丫头,就知道胡说。看我不打你。”慕容雪被说的涨红了脸,嗔怪地瞪了青莲一眼。
“小姐,你还是留着给你的辰风吧。”青莲咯咯各各的笑着。
“臭丫头,就你明白,你以为我不想。”慕容雪登了下马蹬。
“可我是女人,怎么也该他主动些。”慕容雪有点惴惴的低了下头。
“小姐,我看还是主动点好,总得有人去捅那层纸啊。”
“讨厌。”慕容雪挥鞭向青莲打来。
“嘻嘻,”青莲笑着,往一旁侧了下身子,故意勒住了马头,马儿稍稍慢了一步。两个卫兵便一左一右的戚进到了慕容雪的身前。
慕容雪也不说话,打马扬鞭继续向前跑去。
“小姐,你看銮驾。”青莲的声音从马后响起。四人不约而同的勒住了缰绳。
果然,前方不远处,一队车马喧嚣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在大路的中央,中间一个杏黄的龙头大撵,簇拥在人群里。
“走,我们走小路。”
四人拨转马头,挥鞭打马奔进了田野。
“唉,姑娘,我来,我来。”娇杏迈着碎步,在书房外急急地追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呵呵。”一个姑娘娇笑着,手持一把扫把,在院子里左躲右闪。像是在故意和娇杏过不去。
娇杏委屈地撅起了嘴,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
“姑娘,别闹了。还是给我吧。”
“呵呵,娇杏,你就让我来做吧,不然我会闲死的。”姑娘说着,躲开了娇杏扑过来的身形。
“那怎么行,姑娘的身子那吃的消这个。”娇杏趁机抓住扫把。
“呵呵,我又不是什么小姐,能干的,还是让我来吧。”姑娘抢着手里的扫把。
“不行。”娇杏嗔怪地瞪了姑娘一眼,把扫把抢到自己怀里。
“什么行不行。你说了不算。”姑娘又将扫把抢了回来。
“哎呦。”两人正争执中,姑娘的脊背猛地撞到了一个柔软的身上。姑娘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松了下手,有人一下抢过了扫把,娇杏撅着嘴,嗔怒的站在一边。
“小蝶姐姐,她又不听话。”
姑娘回头,见一个高挑个头的宫人手持托盘浅笑盈盈的站在廊下看着她。
“樱子姑娘,别闹了,该喝药了。”
“我已经没事了,把这东西拿回去。”樱儿皱了皱眉,迈下到石阶。忽然脚下一软,身子歪了一下,娇杏赶忙丢下扫把,扶着她,坐在一旁的回廊下。
“还说没事。”小蝶不慌不忙地将药碗递了过来。
“我---”樱儿一时语塞。这些天来,她感觉精神越来越好,身子也比以前好的多,胸上隐隐地疼痛,也不再时不时地发作,搞的她无法入眠。可是,为什么总是动不动就头晕,这可不行,以后自己还怎么干那个行当啊。还没得手就晕倒,这不是等着给人抓吗。
“怎么,姑娘还是不喝吗。那去叫王爷好了。”一旁的小蝶见樱儿没反映,以为她又犯了小脾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向娇杏丢了个眼色。
“是啊,看来姑娘就会欺负我们,哼,我这就去叫王爷好好管教管教你。”娇杏故意把王爷两个子念的重重地,假意直起身子要走。
“我喝,我喝。”樱儿一把抢过药碗,咕咚咕咚几口便喝光了碗里的汤药。
小蝶依然浅笑盈盈,回身递过一杯清水。
“嘻嘻嘻嘻嘻”娇杏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小蝶,姜太医不是说,我这病有一个月便能大好,为什么还让我喝这苦药汤。”
樱儿有点烦躁。
“姑娘你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到一个月呢吗?再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那能那么快呀。”小蝶拿过丝帕递给樱儿。
“可我总这么呆着,病也好不了啊”樱儿接过丝帕擦了擦嘴边的水渍。
“姜太医不是说了,姑娘的气血太虚,要好好调养吗?”小蝶和娇杏对了下眼神,会意地笑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现在就想回家。”樱儿从回廊上站起身来,娇杏快步地跟了上去。
“姑娘,这里离京城有二百多里呢,没有车马,怎么回去。难道姑娘有翅膀?”小蝶又浅浅的笑了一下。
樱儿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个地方离京城会那么远。看来自己如果想逃走,还真不是见容易的事。
小蝶见姑娘低头不语,显然是被她的话吓到了,无可奈何的摇了下头。‘唉,这两个人真是,一个不愿留,一个不让走。
“姑娘,我看你还是乖乖地把身子养好了在说吧。”娇杏在一旁嘟囔了一句。
“那我晒晒太阳总行吧。”樱儿这次撅起了嘴。
扑哧,两个丫鬟都乐了出来。
“当然可以了。”小蝶淡淡地说道。
“娇杏陪着姑娘走走。记得,正午太阳大,别让姑娘晒过了。”
“知道了。”娇杏应着,跟着姑娘走出了回廊。
“王爷,刚刚宫里派人来了,陛下祭祖,要在咱这歇哪。”崔公公站在屋外,轻声地说着话。
“什么时候到。”屋内一个低沉地男声回应到。
“还有三个时辰。”
“知道了。”李辰风跨步走出了屋门。
“你去安排吧。”
“是。”有人应了声,转身走了。
“娇杏,咱这别院有后门吗?”两个姑娘走在石径小路的树荫里。
“后门,姑娘打听后门干嘛。”娇杏给在樱儿身旁奇怪地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这院子这么大怎么着也该有个后门哪,不然这车马,牲口的总不能都停在前院啊。”樱儿试探地问道。
“偶,你说的这个呀。”娇杏恍然大悟。
“咱这院子这抹大当然有后门了。还不止一个呢。”
‘不只一个。’樱儿心里一惊。
“诺,”娇杏用手一指,只见一座恢宏的大门,矗立在两人的眼前。看气势这应该是通往前院的大门。樱儿很纳闷,虽然她很想到前院看看,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怎么会来到这呢。
“这是通往前院的大门。”娇杏证实了樱儿的猜测。
“看那旁边。”娇杏点了点下巴。
樱儿循声望去只见一道木门开在不远的院墙上。
“那里是个跨院,专门是车马,和下人住的地方。那有两道门,前面通前院,后门通温泉。”娇杏用手指了指。
樱儿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顺势站到了石阶上,放眼望去,身前竟也是楼宇轩昂,气势非凡。一堆的宫人正急慌慌的茫碌着,打扫的打扫,泼水的泼水,更有几个宫人费力地扛着一大卷红色的粘卷往地上铺,身后有人立刻摆上各色的花草,压住那粘布的边缘。
“娇杏,这是干嘛。”
樱儿纳闷地问了一句。
“想是皇上要来。”娇杏见怪不怪地说了句。
“怎么,皇上总来吗?”姑娘有问了一句。
“当然了,立秋过了就会来,还会带着皇后和宠妃呢。”娇杏的眼里透出艳羡地表情。
“那定远侯府的人也常来吗?”樱儿有意无意地问了句。
“当然了,岂止定远侯府,一到了秋天这可热闹了,除了侯府还有燕王啊,齐王啊,忠义侯啊,哎呀,反正挺多的。他们都是带家眷来,还有好些个朝臣也会来呢。”娇杏在一边絮叨着。
“呵呵呵,那你们王爷还不被吃穷了。”樱儿一边窃笑。
“当然不会了,他们会给些银票,有时还会故意输些银子呢。”
“怎么这里还设赌局。”樱儿心里一阵的苦笑,想想那京城里的赌坊真是可怜,处处要打点事事加小心,这里竟然公开涉赌,却没有追究。真是冰火两重天哪。
“姑娘我们走吧,到别处散心去。”娇杏说着拉了下姑娘的衣袖。
樱儿也没反对,竟跟着娇杏往另一侧走去。
“你刚刚说有好几个后门,那不过只是一处吗。”樱儿继续漫不经心地说道。
“偶—在咱们园子里,那个河塘的东南面有个角门,平时王爷的客人一般都是从那过来。”
“怎么,他们不走正门吗?”
“哈哈哈,姐姐,你真逗,正门只能是皇帝和咱家王爷走,其他人是不可以走的。咱家王爷可是亲王呕。”娇杏扶着姑娘,挤了挤眼,一旁笑的弯了腰。
‘怪不得,’樱儿心里默默的念了一下。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竟然来到了硕大的月亮门前。此时,院门大敞里面一堆宫人真忙忙碌碌地打扫着。
两人一闪身进到了院子里。
“娇杏,这有后门吗?”樱儿慢慢地来到一处树荫下坐了下来。
“当然了,不过那个后门很难找,一般我们都不大去的。”娇杏坐在一旁窃笑。
“怎么!这么神秘。”樱儿来了兴趣。
“也不是啦,听说咱这院子后面是座山,原来曾有宫人和姜太医上山采药,结果掉到崖下摔死了。所以,王爷就把门锁了起来,在也不允许宫人私自出这后门了。”
“偶,原来是这样。”樱儿低头陷入了沉思。
“姑娘走吧,太阳上来了。”娇杏抬手遮在额前。
两人起身往书房走去。忽然,不远处,传来女人欢快地笑声。
“快点,青莲,我要给他个惊喜。”一个女孩穿着翠绿浣纱罗裙,带着三个人从身旁跑过。
有人只是匆匆的一瞥,便有三道目光不约而同交集在一起。
“啊,他们怎么回在这,这女孩又是谁。”樱儿还来不及问,那几人的身形便已跑远了。
‘“娇杏,这位小姐是谁。怎么会在这府里横冲直撞地。”樱儿继续往前走着。
“她呀,她宁远侯府的大小姐,慕容雪。”娇杏跟着樱儿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说着。
“怎么她是慕容熙的姐姐。”樱儿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慕容熙也来了。
正想着,只见小蝶站在一旁想她们招手。
“娇杏,把姑娘带到温泉的配殿去。这里现在有客人。”
“真是的,你早说吗。”娇杏不高兴的撅起了嘴。
“没什么,我们走吧。”两人就又转回了温泉。不过,樱儿的心里浮现出一些疑惑,小蝶刚刚地举动好像是有意要她避开什么人。难道,是皇上还是慕容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