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门大街上,人来人往,此时已是正午,大街两边的店铺,顾客盈门,这几天正是采买年货的最后几天,所以各大商铺生意都特别的好,就连酒楼里也高朋满座。
万家酒楼坐落在朝阳门小街的杆子胡同口,北临朝阳门,南靠西花胡同,是一间两层的小酒楼,万家酒楼里坐无虚席。李若琏正和几个锦衣卫小校吃酒谈天,没过一会儿,从门外进来一个小贩打扮的汉子,他头戴斗笠,身穿麻布短袄,脚穿麻鞋,站在门口向店内扫了一眼,便径直向李若琏那桌走去,在李若琏桌旁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这个小贩打扮的年轻人,正是前段时间和李若琏一起喝酒的小校佟远,他坐下后小声对李若琏道:“大人,已经办妥了,小三已经跟了过去,一会便能知道那家人的底细”。
李若琏微微一笑,小声道:“办的不错,你先吃点,说不定一会还有得忙呢,我见这几天上边催的紧,说不定一会还有大事要办呢”。
“什么大事?”一旁的一个小校忍不住问道。
李若琏嘿嘿一笑,也不说话,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干了,等吐出一口酒气,他才道:“好家伙,这几天,连天的盯梢,兄弟们都几天没沾酒了,可馋死我了”。
“就是就是,我老佟都快憋出酒虫来了”佟远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仰头,全倒进嘴里,他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大大咧咧地用手抓起一只鸡腿,送进嘴里大嚼起来。
“呵呵呵,老佟,你以为就你们几个辛苦,我们也没闲着,这几天整个京师都转遍了,”佟远的老相识钱汤说道。
“哦,我说这京师好好的,为什么要查那些粮店的底细呢”佟远狐疑地道。
李若琏斥道:“少啰嗦,大人们让我们怎么查就怎么查,其他的知道的越少越好,别瞎问”。
佟远一咧嘴,笑道:“大人说的是,小的下次不问就是了”。
几人吃喝了一会儿,一个挑夫模样的人进入店中,不等小二上前招呼,也径直向这桌走来,这人正是佟远所说的小三,他叫曹三丰,是李若琏的下属,他对李若琏一抱拳,小声道:“大人,小的幸不辱命,已经全部查清了”说完从袖中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李若琏,说道:“这是大人吩咐小人查的几家粮店,小的和几个下属,查了几天,已经将他们的底细查的清清楚楚,请大人过目”。
李若琏接过册子,翻开细细看了一遍,合上后对其他人道:“这事都督交代的紧,我就不陪兄弟们了,得赶紧将此事禀报给都督,你们在这里慢慢吃,记得挂本官的账上就是”说完对众人一抱拳,便急不可耐地向外边走去。
李若琏出了万家酒楼,从灯市口街转到东安们,到了东安城北的锦衣卫北镇抚司,北北镇抚司大门外,两只硕大的石狮子蹲在左右,显得北镇抚司衙门威严肃静,整条大街安安静静,除了带刀侍卫站岗之外,连个人影都没有。李若琏通报后进入大门,转过照壁进入大厅,只见大厅上首的白照壁上,绘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下山猛虎。堂中锦衣卫都督骆养性正和指挥同知吴孟明、董琨,指挥俭事王鹏翀、刘应袭、北镇抚司理刑指挥梁清宏,
北镇抚司掌刑吴邦辅等几人正在堂上商议事情。
“下官李若琏见过各位大人”李若琏上前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
骆养性对其他人道:“今天就商议到这里,这几天大家都不要懈怠,陛下可能会有大的动作,你们先下去准备着,别到时候用你们的时候出了纰漏”
几人起身对骆养性一抱拳,道:“全听都督指挥”
骆养性微微一笑,道:“那就这样,你们先下去”
“那下官就告退了”几人对骆养性一抱拳,出了白虎大堂,去做各自的事情。
等几个指挥出了白虎堂,骆养性这才道:“起来吧”他摆了罢手,又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自从崇祯交给他办的三件事情,这些天来他每天都要过问,不仅要训练锦衣卫的力士和小校门,从中挑出符合崇祯要求的军士来,还要查探京师流民和粮商的事情,特别是粮商,这是崇祯特别交代的,要仔细清查每家粮商的背后东家都有哪些勋贵大臣。骆养性知道这次皇上是要动一动这些勋贵大臣了。
“下官已经全部记录在册子中了,请大人过目”李若琏上前将记录的册子双手递给骆养性,然后又后退几步。恭敬等在一边。
骆养性接过册子,翻开细细看了起来。这份册子记录了京城一百九十四家大小粮店的资料,比较大的有泰昌粮行、兴隆粮行、大发粮行、江南粮行、京师粮行、天津粮行......等等,各粮行存粮合计起来一共有七十余万石的各种粮面。最大的泰昌粮行一家就有存粮十一万石。
骆养性仔细一看,原来这后边是国丈田弘遇的产业,还有这兴隆粮行是定国公徐允祯的,大发粮行是成国公朱纯臣家的,江南粮行是英国公张之极家的,都是勋贵、皇亲国戚,文武大臣,京师的勋贵们基本垄断了粮食交易。
骆养性拿着这本册子,心中十分沉重,他大概可以猜出皇帝的想法,但这件事一不小心,自己就会成为替罪羊。他在堂上走来走去,心中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将这本册子如实交给皇上,然后自己成为皇上的一把屠刀,屠宰京师勋贵的利刃,若是那样,自己就将得罪天下所有的有权有势的人,自己以后将豪无退路,只得做皇帝的一条鹰犬,不然自己便会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皇亲国戚给活吞了。若是自己不将这册子交上去,那自己将得罪皇帝,可以想象的到,皇帝陛下一定会废了自己,从此自己将失去权柄。是要权柄还是做孤臣,骆养性在内心挣扎着。
堂中唯一的人,李若琏见都督情绪烦躁,一会来回踱步,一会又陷入沉思之中,沉重的气氛让他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低头兀立在旁边。
过了许久,骆养性停下脚步,眼里隐隐露出凶光,他朝堂外的天井上看出去,外面一片苍茫,天空灰蒙蒙的,仿佛如一张巨大的灰布,将人世间的一切盖的严严实实的。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他长长突出一口气,转身再次坐到白虎堂上那张正中的交椅上,他对李若琏道:“李俭事,你做的很好,本官没看错你,接下来你先回去做好准备,将你手下的锦衣卫全部召集起来,随时听候调遣”。
李若琏上前一抱拳,道:“属下遵命”
等李若琏出了白虎堂,骆养性回到自己的班房里,写了一封书信,召来亲卫,交代他去送信,还特别叮嘱道:“你一定要亲自交到王公公手上,切记!”。
听完王承恩的汇报,崇祯一拍桌子,对曹化淳道:“曹化淳”
“奴婢在”忐忑立在一旁的曹化淳像是被人从梦中惊醒一般,条件反射地答道。
“你先回东厂,召集全部人手,听候调遣,记住是所有人手”崇祯加重语气,重重地吩咐曹化淳。
“奴婢遵旨,奴婢即刻便回去准备”
“恩,速去!”
等曹化淳走后,崇祯命王承恩拿出准备好的衣服,悉数分给众人。崇祯和王承恩还有几个大内侍卫,乔装改扮一番,崇祯扮成一个富家公子哥,王承恩则扮成一个管家,侍卫扮成下人奴仆,众人成了一个带着恶仆逛北京城的恶少。崇祯见大家装扮完成之后,一扭头,将折扇“啪”的一声拍在右手掌心,道:“走,今日朕带你们当一回恶少去”。
出了鸿运斋,崇祯一伙人,大摇大摆地走在正阳门大街上,崇祯坐在轿子里,四个锦衣卫改扮的轿夫,抬着崇祯直往崇文门大街上最大的粮铺泰昌粮行而去。
崇文门又叫文明门,这里临近通惠河,通惠河位于京城的东部,是元代挖建的漕运河道。最早开挖的通惠河自昌平县白浮村神山泉经瓮山泊至积水潭、***,自文明门外向东,在今天的朝阳区杨闸村向东南折,至通州高丽庄入潞河,后来在元末明初,由于战乱和山洪的原因,通惠河上段从白浮村神山泉至瓮山泊的一段废弃了。如今的通惠河,一般指从东便门大通桥至通州区入北运河这段河道。而泰昌粮铺就在临运河码头不远的崇文门大街上。
明末以来,崇文门外是比较热闹的,大小商贩,车水马龙。护城河水清滢,河上架有桥梁,河中游有画舫,两岸种着树木花草。绿柳迎风,红花邀月,秀丽非常。明人董喧有诗曰:“文明城外柳荫荫,百啭黄鹏送好音。行过御沟回望处,凤凰楼阁五云深”。过桥不远为花儿市,每月逢四日有圩市,日用及农器为多。其北四条胡同,则皆是卖闺阁妇女装饰用品的地方,自然客人如织,崇文门外大街可见是何等繁华和富庶。
崇祯一行来到泰昌粮铺门前,王承恩假扮的管家立即上前为主人掀起轿帘,谦卑地对崇祯道:“老爷,到了”。
轿夫轻轻按下轿子,崇祯走出轿子,一伸手,很有风度地将折扇“唰”的一声打开,故作潇洒地轻轻摇了摇,也不怕冬天的风吹着寒冷。径直向粮铺走了进去。
此时正是午后,店里还是有些顾客的,店铺掌柜见来了一位少爷,看那故作神态的气势,好像还来头不小,于是上前攀谈,“这位客官可是来买米?”
崇祯摇了摇扇子,微微点头道:“正是,只是不知你店里粮价几何?”
掌柜笑容可掬,引着崇祯进入铺中盛米的地方,指着一袋大米道:“这是今年秋后刚运来的新粮,颗大细白,是上等的江苏米,二两六钱一石,这是今年新收的小麦,一两八钱银子一石,客官你是要买米还是要买面呢”。
崇祯一收折扇,微微笑道:“都买,只是这价钱有些,有些”。
掌柜见这位客人想讲价,嘿嘿一笑道:“这位客官你可能不知道,如今这京师里,粮价是一天一个价,说不定过几天他又得涨上去了,现在不买,可不要后悔呀”。
掌柜好像一幅很替顾客着想的样,耐心替顾客分析着眼下的时局,崇祯装着很耐心地听着掌柜的谆谆教导,不时还不停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崇祯道:“如果我多买一些,可否便宜一点,还有你这些下等的糙米,旧米,我都要买,掌柜你看价钱可否商量一下呢”。
“这——”掌柜看起来好像很犹豫,想了好一会,终于下决心道:“今日已是腊月二十六了,过几天便要关门过年了,客官又是新客,今日我便做主便宜卖你一些,苏米算你一石二两五钱,新麦算一石一两七钱,如果客官还要买糙米和旧面,就算你一石一两五钱,你看可否”。
崇祯故作想了一想,又转身和王承恩窸窸窣窣地说了几句,回过头来,将扇子一下收到手里,道:“也好,今日便买你的粮了,来人,”
几个锦衣卫甲板的奴仆立刻上前,对崇祯道:“老爷有何吩咐?”
“你们几个找几辆骡车来装粮,顺便多顾几个役夫来运粮,”崇祯吩咐道。
“是老爷”一众锦衣卫得了命令,出了店铺,去找崇祯要的“役夫”和“马车”去了,崇祯让管家和掌柜一边秤粮,他则坐在粮铺里的茶几边喝茶,没过一会儿,来了十辆骡车,十个役夫,他们进入店中,二话不说,般起粮食就往骡车上装,掌柜见这势头,心中暗喜,心想,今天终于遇见个大客户,自己虽明面上说给便宜了一钱银子一石,其实这价钱比早上卖的还贵了三厘,做成这笔大生意,说不定今年过年,东家会多给自己些利市也未可知。
崇祯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大家般粮,王承恩则在一边和店里的账房计算数目,开始店里的掌柜和伙计们还不怎么在意,可是骡车来了十辆又十辆,几乎将店里的粮食般走了小半,这可把掌柜的急坏了,看这架势,是要将店里的粮食全买了去呀,如此收购粮食,市面肯定粮价还得涨啊,这要是全卖了,到时候没粮卖,东家还不将自己骂死才怪,他急忙道:“不卖了不卖了,都停下来,都停了”掌柜赶紧吩咐让大家停下来,他来到崇祯身边,讪笑着说道:“这位客官,你若是要买这么多,这价钱可不是这样算的啊”。
“哦”崇祯放下茶杯,诧异地道:“这是为何,我可是和你说好了价钱的,怎么能反悔呢,我又不是出不起钱,你怎生就不卖了呢,你这是店大欺客呀”。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做生意就是如此,你爱买不买,”掌柜仗着东家后台硬,一点也不怕顾客的不满,还一副你耐我何的嘴脸来。
“难道这京城就没有王法了吗,这光天化日,怎由得你说是甚就是甚,这要是告道衙门,少不等判你个欺行霸市的罪行”用手指着掌柜,崇祯故意说的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让掌柜以为他没什么后台。
只见掌柜嗤地一笑:“什么是王法,我们东家就是王法,有本事你去衙门告去啊”掌柜很是得意,看来他平常就是如此待客的,仗着自己的东家,没少坑蒙拐骗顾客。
“你你你!”崇祯一边用力扇着折扇,故意憋的脸色通红,两眼圆睁。装着气的说不出话来,道:“你你你!”
这时外边见里面有人吵架,都围过来看热闹,店里的伙计,也不干活了,都围了上来给掌柜撑腰,一副说不好就开打的样子,明显就是欺负这年轻的公子哥儿,要说掌柜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这京城里的皇亲国戚,勋贵大臣,家里的公子他几乎认识。没听说有这么一号白面公子哥儿来,想必也是刚刚进京的土包子,所以也不在意。他大声喝道:“来人呀,将这不知哪里来的尿货赶出去”
崇祯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在废话,给王承恩递了个眼色,王承恩立即会意,他见这不知死活的粮店掌柜太嚣张了,胸中已经憋了半天的气,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大内侍卫何在,锦衣卫何在,东厂番子何在!还不速速护驾”。
在众人惊愕之中,一队队大内侍卫,锦衣卫,东厂番子全都冲了进来,抽出武器,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将店里的伙计统统包围起来。
掌柜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的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这时候,又从外面进来一队人马,当头三人快步来到崇祯身前,一挥衣袍,推金山倒玉柱,当头就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来人正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化淳,东厂提督太监王之心,锦衣卫左都督骆养性,崇祯准备发动对京城粮商打击的时候,就已经命曹化淳、骆养性前去召集人手,随时等候皇帝的号令,一举将这京师的粮食控制起来。
崇祯一挥手,一改刚才的怂样,平淡地道:“三位爱卿平身”等曹化淳三人谢恩从地上起身,崇祯走到粮店的大门前,大声对已经跪了一地的百姓道:“朕今日难得出宫一趟,见京师许多百姓衣衫褴褛,饥寒交迫,朕心中悲痛不已,看见朕的子民生活如此的悲惨,朕是羞愧难当,朕这个家长实在是没当好啊,朕在这里给乡亲们赔不是了”说完面对百姓一鞠躬,百姓们哪见皇帝给百姓礼致歉,这哪里敢受,都将身体伏在地上,不敢受之。
崇祯起身继续说道:“朕知道,这些年老天不仁,给大明降下许多灾难,东有东掳作乱,祸害朕的子民,西有天灾不断,使土地颗粒无收,以至百姓被人蛊惑,起来造反,朕身为一国之君,却不能平定东掳,为千千万万失去财产,儿女,甚至是性命的子民报仇雪恨,朕每每思及此事,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啊,”崇祯说到这,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朕又想到西北灾荒四起,百姓无以为食,忍饥挨饿,朕心中焦急万分,恨不能变出这许多粮食出来,救济朕的子民啊”说道这里,崇祯扫了一眼眼前已是黑压压一地的百姓和官员,他哽咽地道:“朕原本想将朕的内帑拿出来给百姓买点粮,这快过年了,朕不能让百姓天天吃饱,但至少大过年的时候,吃一顿饱饭总是可以的吧,可是哪里想到,朕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到,这些无良心的黑心商人,不思回报国家的恩情,趁着国家有难,大发国难之才,你们说,这还有王法吗,这还有天理吗?”
随着崇祯煽动的演讲,百姓终于抬起头来,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一些大胆的汉子,壮着胆子喊道:“没有天理,要将这无良的商人抓起来”。
“是呀是呀”百姓见有人出头,也纷纷附和起来。
崇祯见差不多了,便大声喊道:“北镇抚司何在!”
骆养性大声答道:“微臣在”他知道自己今日迈出这一步,就已经被皇帝死死握在手心里,没了退路,今后也只有皇上才能护住自己,没了皇帝,自己就会粉身碎骨。所以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朕命你即刻点齐锦衣卫,将京师所有粮店,粮仓统统包围起来,没有朕的手令,不许让一粒粮食运走”。
“微臣遵旨”骆养性给崇祯磕了个头谢恩后,带着亲卫出去包围其他的粮店去了。
“曹化淳何在”
曹化淳上前一步听令道:“奴婢在”
崇祯又对曹化淳发令道:”朕命你即刻点齐人手,清点京师所有的粮食,包括京师朝廷的太仓,漕运仓,禄米仓,朕要你做到分毫不差,你可做得到?”
曹化淳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困难,十分坚定地答道:“请皇爷放心,奴婢一定做到”。
“恩,很好,”崇祯点点头,又对东厂提督太监王心之说道:“东厂即刻起,巡视全城,若有宵小作乱,统统抓起来,严厉惩处,你可明白”。
王心之当然明白,皇帝是要乱世用重点,快刀斩乱麻呢,他当即答道:“奴婢明白,请皇爷放心,若是再有那不法之徒,定将其严惩不贷”王心之嘴上这样说,心中暗喜:嘿嘿,这次自己又可以大捞一笔了。
见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崇祯这才又对还跪着的百姓道:“父老乡亲们,快快平身”崇祯命锦衣卫去帮忙搀扶那些年老体弱的,然后劝走。等终于送走了百姓,崇祯这时才有时间处理这粮店的掌柜,此时店里的伙计已经吓的瑟瑟发抖,畏缩在角落里,掌柜和账房已经屎尿横流,瘫软在地,崇祯见掌柜如此恶心,也就断了再羞辱那个嚣张的掌柜,只是命人将其关进监狱。